第41節
初七一勾唇,笑容一斂,眼神兒便冷了,「你那麼想知道,不如現在就去問他啊他這會兒正空虛得緊,說不準就留你下來侍寢了」
說罷,打了一個不太雅觀的呵欠,老神在在的往那木板床上一躺,便閉上了眼睛,「記得收拾下屋子,早點歇去吧啊,養足了精神,睡足了美容覺,你才有姿容去勾搭他。要不然,小臉兒都不美了,可不就白費了你這般為伊消得人憔悴的苦心」
她那利嘴太不客氣,嗆得鶯歌一陣尷尬。
「楚七,我只是仰慕咱爺而已,為何你對我如此戒心」
聽她說得如此真誠,夏初七唰的睜開了眼睛,笑眯眯的看著她。
「其實要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鶯歌那臉又精神了。
夏初七斜睃下她,「有一個條件。」
「楚七,你說,什麼條件都可以。」
瞧著她迫不及待的樣子,夏初七都快唏噓了,果然是真愛。
「就我那撒謊藥麼,剛調配出來,總得找人試藥不是你若說下我那撒謊藥,然後讓我問些個問題,我便可以幫你了,怎麼樣公平合理吧」
撒謊藥
鶯歌臉色一變,尷尬的嗲笑下。
「到不是鶯歌我心虛不敢,只是楚七,那藥你說得那麼怕人,我我心理有些毛毛的,要不然咱換個別的」
「那不送了,收拾好了,記得關門。」
再次閉上眼睛,夏初七咕噥一聲兒,確實有些酒意上頭了,腦子昏乎得緊,哪裡還有心情與鶯歌去嚼舌,也更沒心思管她怎麼想。這一大晚上的鬧騰下來,又是喝酒,又是跳河,又是鳧水的,可沒把她給累死。
直到聽見了關門的聲音,她才睜開眼睛來瞅了一眼。
老實說,她都有點兒同情趙樽了。
見天兒的被各種亂七八糟的女人肖想,估計那滋味兒,也不會太好受吧
不過仔細一想,她更同情自個兒。原本就不是他的「真愛」,卻莫名其妙成了他的「真愛」,不得不被動的無辜的可憐的替他擋住那些四方八面投過來的爛桃花,被一個個女人當種了頭號情敵,分分鐘都想消滅掉,哪天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
「妖精咱爺哪裡能看得上她見天兒想著爬咱爺的床哼,下輩子投生重新做人吧。」
聽見梅子咕噥著罵了一句,夏初七忍不住想笑。
有氣沒力地哼哼下,她自言自語的嘆一聲。
「人家好歹有妖精的資本,老子想變妖精,還變不了呢。」
夏初七以為自個兒很困,可是奇怪的,向來沾上枕頭就睡的她,這天兒晚上卻反常的睡不踏實,小心肝兒里就像莫名缺氧了一般,奇奇怪怪的覺得身上十分棉軟,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河水裡她發瘋的找他,而他從背後突然冒出來那一抱。
一想到這個,她的身子便像墜入了棉花堆兒。
那描繪不出來那滋味兒
上輩子她沒有談過戀愛,整天和爺們兒呆一塊兒,也不知道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老天,難不成就因為她從來沒有被男人這樣子抱過,這一抱,便抱出問題來了,下意識覺得那趙賤人感覺不同了
一雙大眼睛在黑暗裡瞪著,她煩躁。
不不行趙賤人快快從她腦子裡消退。
都特麼是月亮惹的禍
一隻手撫著撫額頭上的大黑疤,十根手指頭又插入頭髮里翻來覆去的攪和,一直以來爺們兒心性多一點兒的她,突然便有了屬於女孩子的煩惱。他的胸膛真的很熱,摟著她的那雙手,也很有力,男人對待心愛的女子才能那樣的吧
越是想,她越是亂。
同時,那顆心啊越是塞。
輾轉著翻來翻去,在梅子不時發出的呼嚕聲里,她第一次嘗到了失眠的滋味兒,不知道自個兒嘛時候睡過去的,等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飢餓和宿醉後的頭痛給鬧的。
咦,今兒怎麼沒有吹起床號啊。
她默默的想了下。
騰的一下便坐了起來
她不是在現代軍營,而是在古代驛站。
這項認同讓她又煩躁的搔了搔腦袋,這才反應過來。
那鶯歌今兒怎麼沒有給她送早膳來
梅子已經不在屋子裡了,她一個人伸著懶腰活動了下身子骨,還沒有等來早膳,於是摸著飢腸轆轆的肚子,收拾利整了便拉開門兒,左右看了一下,正準備喊鶯歌,便被突然破空而來的一聲驚叫給駭住了。
「傻子」
那確實是傻子的喊聲。
傻子住得離她並不遠,同樣都在驛站的西配院裡,不過丫頭們和小廝們的住所中間隔了一個大院子,還多了一道門兒,等她吃驚之下慌慌忙忙地跑過去時,聞聲兒趕來的人,已經快把西配院裡傻子住的那間耳房給圍了一圈兒。
因了傻子是個傻子,沒有人樂意與他住。
所以他便一個人住了這間窄小的耳房。
這會兒子,只見傻子光著上頭,下面就穿了一個褲頭,愣愣傻傷地坐在床上,瞪大了一雙眼睛,整個人都快沒魂兒了。
而還有一個躺在他床上的,是一個光裸著身子的女人,她靜靜的躺著,身子扭曲得像一隻白白的蝦子,半點動靜兒都無,乍一看過去,可不就是一具屍體麼
那個女人不是別人。
正是見天兒賣弄著風情想要勾搭趙樽的鶯歌。
「天呀,這都怎麼回事兒啊」
「這還瞧不出來麼莫不就是那傻子把人姑娘給」
「鶯歌這個小娘,平日看著也不是一個撿點的貨色,傻子人那麼老實,怎會做出這等事情來定是她自家看傻子生得好,巴巴上趕著來,傻子不從,才失了手」
「那可說不了準兒,再老實也是男人」
圍著的丫頭婆子小廝們已經紛紛議論起來,可卻是沒有人敢上去收拾這場面兒。這一頭出了人命,有嘴快腿長的已經去了玉皇閣找趙樽了,而傻子一直光著上身發著抖,嘴巴哆嗦著,看著鶯歌的身子,根本就做不出什么正常的反應來。
夏初七腦子悶痛著,可一見這情形兒愣了下,還是回過神兒來了。
上去分開圍觀的人,她嗤了一聲兒,便發了狠。
「看什麼看沒見過死人啦,都閃邊兒去。」
來不及多想,她第一件事便是查看鶯歌的身子。
「草兒草兒」
可她的手剛一觸摸上,那蘭大傻子聽見了她的聲音,骨咕一下便爬下床來,大概受驚過度,他根本就顧不得有那麼多圍觀的人,也顧不得自家只穿了一個褲頭,光著大腳丫子便奔向她,就像兒子見到親娘一樣,猛地一下便把夏初七給抱住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麼不知道」
他急急的解釋,一直語無倫次。
夏初七這個時候卻是已經從震驚中鎮定了下來,安慰地拍著傻子的後背,視線掃向了床上**裸的鶯歌,若有所思的安慰。
「我知道,我知道,傻子你別怕,不關你的事兒。」
「她死了,她死了,不是我,不是我。」
傻子這個人多老實傻氣,一大清早兒的醒起來,床上便躺著個死掉的**女人,可想而知對他的衝擊力有多大了。夏初七心疼著他,可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他好。
「來,傻子,咱先把衣服穿上,不然受了涼。」
她想掰開傻子摟住她的胳膊。
但傻子多大的勁兒啊
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候,他就像那溺水之人找到了一根可以救助他的浮木,不要說去穿衣服,便是能正常的語言邏輯都沒有了,只知道傻傻的抱緊夏初七就不放,不論她說什麼他都不放。吧搭吧搭直掉著眼淚兒,嘴裡話不見句。
「草兒,草兒,我兩個家去吧這裡不好不好」
一時間,那個環境實在詭異。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聞聲兒趕來的梅子也急得沒了主意,又不敢去鶯歌的屍體邊兒上拿衣服過來給傻子穿,只得在邊兒上跟著干著急。
「都圍著做什麼好看啊。」
月毓進來的時候,傻子還摟著夏初七直發抖。
她是殿下身邊兒的大丫頭,向來都是有些威風的。不過她平素為人溫和,很少發脾氣,這會一吼,好多人便都安靜了下來。
「楚七,讓傻子先把衣服穿好,這麼多人,成什麼樣子。」
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床上的鶯歌,月毓走過去,拿了傻子的衣服來,便遞給了夏初七,那擔憂的眼神兒,真真兒是沒有半絲兒的假相。
夏初七被傻子給勒得,簡直脫不得身,還是那人月毓是個能辦事兒的,也沒有去管床上死去的鶯歌咋回事兒,甚至多余的話都沒有一句,默默的從夏初七手裡接過衣服來,抿緊了嘴巴,十分溫和的哄著傻子。
「來傻子先把衣服穿上吧,免得讓人看了笑話去。就算你真做錯了什麼事情,爺也定會為你做主的,不要害怕啊」
這句話里的意思,夏初七怎麼會聽不出來
一把奪過她手裡的衣服,她笑,「月大姐,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家傻子做錯啥事兒了你是衙門裡的捕頭呢,還是縣太老爺這人到底怎麼死的,還沒有說法呢,你就急巴巴的給人定罪,莫不是心裡有鬼」
她急眼的時候,人特別發狠。
月毓卻是只一愣,隨即不好意思的道歉。
「楚七,瞧我這一心急,便口不擇言。你別跟我生氣,我就是那麼一說。這鶯歌不過一個婢女,不管傻子他有沒有做什麼事兒,也不管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咱爺就算為了你,也肯定得擔著的。」
呵
這他媽還越說越像那麼回事兒了。
她這話里話外的意思,不是說就算真證明傻子沒事兒,也是因為趙樽包庇她,才輕賤了婢女的性命,為傻子脫罪的嗎
「月大姐,話不能亂說,髒水也可不能隨便潑。咱這大晏朝也是有律令的,到底鶯歌她怎麼死的,自然會有官府給她一個說法,仵作都沒驗屍,你急個什麼勁兒」
「楚七,我」
月毓一下子便紅了眼圈兒。
「是姐姐不會說話,我這越是急,越是說得糊塗了,我的意思就是,你別著急啊,先等爺來了再說。」
她那委屈的樣子,夏初七反倒不好再找她事兒了。
要再多說幾句,好像還真顯得她夏初七咄咄逼人了。
更何況月毓素來有好的口碑
於是乎,她只是掃了月毓一眼,更索性閉上了嘴。更何況,這會子她也懶得與她去爭辨這些是非,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想要引導大眾的思維,她頂也頂回去了,爭下來也給傻子斷不了公道,總得先把衣服穿上才是。
一轉頭,她正準備傻子穿衣,卻是一愣。
只見那蘭大傻子的後腰上,有好大一塊兒橢圓形的淡紅色胎記,說它是橢圓形吧,卻也不算特別的圓,形狀十分特別便是了。原先傻子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光過上半身,她也去沒有特別注意過他的身子,乍一看到那麼一個大大的胎記,她還真是驚訝了一下。
「此處還真是熱鬧。」
正在這當兒,外頭又響起了一道妖嬈又溫暖的聲音。
不需要特別去思考,哪怕夏初七這會兒的神經遲鈍,也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她卻連頭都沒有抬,只是仔細照顧著怔怔呆呆的傻子為他穿衣服,直到腦袋快被那一束視線刺得發燙了,她才系好了傻子的最後一顆盤扣。
一抬頭,果然。
門口那個立於眾人之中的男子,妖冶得如同一朵靡麗之花。
一襲大紅蟒衣精緻妖嬈,輕輕掀開了笑意的唇角,長身而立,一動不動,卻又如同一隻會誘惑人的妖精在翩翩起舞。
「沒有想到大都督,也對死人這麼有雅興」
拍著傻子不管發抖的後背,夏初七掙脫不開他,索性便由他抱著了。她心知,人在害怕的時候,會特別需要一個安慰的擁抱,像傻子這樣的人,那便更需要了。
「大清早的聽說西配院裡出了人命,本座自然也該來瞧個究竟。」
東方青玄還是那麼一副傾國傾城的姿態,溫和的語氣里暗帶張狂,一襲姿容絕世的紅衣華貴艷麗,與隨後也出現在門口那一個挺著大肚子身形兒發福的寧王相比,儼然東方青玄比寧王那個皇室貴族更加尊貴了許多。
呵,還真是熱鬧了。
連寧王殿下也來了
隨了眾人朝寧王敬過禮,她才望向東方那個大妖孽。
「哦,那請問大都督,你可都瞧出些什麼來了」
夏初七的語氣不太客氣,可這不客氣里又沒有語病。
牙尖嘴利東方青玄看她的目光深了幾分,只是笑,「人既然死在了這個傻子的屋子裡,自然本座得拿了這個傻子回去訊問個究竟才是。」
訊問
一聽他這話,夏初七懷疑的目光就冷了幾分。
莫不是這鶯歌的死,也與這妖孽有關
故意拿了這事兒,想要把傻子弄走,再來要脅於她
可她能願意麼
如今這天下,誰不知道他錦衣衛和東方青玄的雷霆手段,沒有罪的人也都能生生審出一個奸淫擄掠的罪責來,更何況傻子這樣的木訥老實之人,要在錦衣衛那裡一過堂,人還能活著出來就有鬼了。
只稍稍停頓了一下,夏初七便下意識地回抱著傻子,像個護犢子的老母雞似的,目光涼涼的磨了磨牙。
「大都督管得會不會有點兒寬了,鶯歌人死在青崗縣驛站,自然該由青崗縣衙來審結案件才對吧狗拿耗子的事兒做多了,小心折壽。」
上前兩步,一襲鮮艷如妖的衣袖拂動著,東方青玄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那美艷的笑容裡頭,一覽無餘的陰冷,生生讓邊兒上那些人的視線,從傻子和鶯歌的身上,挪到了他的身上。
「楚小郎對本座似是有些誤會不過,本座今日心情甚好也就不與你計較。我錦衣衛奉聖上之命督辦巡查和緝捕之事,有**偵訊、逮捕、判決、關押的權利,不論何種刑獄,錦衣衛自然都是插得上手的」
夏初七心底生恨。
這麼一個絕世尤物妖孽,他特麼不去做小受卻跑來做錦衣衛,可真是浪費了。但可惜,她恨雖恨,卻是不太了解這大晏律令,一時找不出別的話來反駁,只能將小小的身子擋在傻子面前,一字一頓。
「大都督,這是晉王殿下的地方死的是晉王殿下的人,只怕你也不好僭越吧」
東方青玄笑靨淺淺的望向夏初七,輕輕一啟唇,卻不與她爭辯。
「來人啊,把那傻子拿下,帶回去訊問關於鶯歌被姦殺一案。」
「是,大都督。」
幾名錦衣衛說著便要上前拿人。
夏初七哪裡肯讓開,一旦傻子被他們拿走,那指不定得遭多少罪呢。大不了放手一搏算了,總得拖到趙樽過來。她相信以趙樽的為人性子,絕對不會允許東方青玄在他的地頭上撒野。
果然,她念頭剛過,門口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便突然傳了進來。
「誰敢」
趙樽語氣不太重,卻威懾力十足的聲音。
很快,圍堵在門口的人便閃開一條道兒來。
從人群中進來的趙樽,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明顯沒有睡飽的一雙冷漠眼睛,也因為昨夜的宿醉有些發紅,進來先朝一直摟著夏初七不放的傻子望了一眼,神色莫測的又轉向了東方青玄。
「東方大人管天管地,連本王內宅之事也管起來了」
東方青玄笑了,「殿下此言差異,凡我大晏王朝的子民,都需接受錦衣衛的督管,如今青玄人在這裡,便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姦淫殺人,難道青玄能坐視不理,有負聖上所託嗎」
「哦,這麼說來你十分有理。」趙樽淡淡的說了句,便望向了夏初七,目光極深,「把便把人交給東方大人吧,相信東方大人定會給一個交代。」
夏初七心裡頭那個氣啊。
這人能交麼東方青玄他什麼人啦
一交出去,傻子還不完了
「草兒,草兒」傻子似是也感覺出來了什麼,害怕得把夏初七越抱越緊,緊得她都快要透不過氣來了,看了一眼那個見死不救的趙賤人,她小臉兒沉得都快要成鍋底黑灰了。
「晉王殿下,小的以為,此事兒沒那麼簡單。」
她很少這麼稱呼他。
這一聲恭敬的晉王殿下,很明顯的刺兒他。
趙樽面色卻是鎮定如常,只望著她滿臉惱意的小臉兒時,突地又是一聲輕嘆,對東方青玄十分無奈的說,「東方大人你看,本王這個小奴兒真是寵壞了,性子剛烈,說不得,罵不得,一說便要與本王急,可如何是好」
東方青玄微微牽開唇角,「那是殿下您的家事。」
黑眸里火光一跳,趙樽揪住這話頭便問,「哦,原來大人知道這是本王的家事啊不管是死的鶯歌,還是這個傻子,都是本王的人,便是本王今日把這鶯歌打殺了,那也是本王的事,與你東方大人何干」
東方青玄面色微微一僵。
要知道按大晏的制度,奴婢確實不等同於普通的平民百姓,那鶯歌自願做趙樽的奴婢那也是在崇寧縣城人人見到的事情,也就是說,不管她的生與死都只要趙樽一句話,由她的主人來決定,即便趙樽真砍殺了她,錦衣衛確實也管不得。
趙樽的話嗆人。
可東方青玄又豈是那麼好相與的
美艷的唇角往上一翹,他妖精般的眉梢輕彎著,微微一轉眸。
「寧王殿下,此事你如何看是晉王爺的家事,還是該錦衣衛督辦的差事兒」
好一個燙人的山芋,他拋得可真好。
明明就是他與趙樽的矛盾,只轉眼之間便拋給了寧王趙析。
「這」
趙析一直沒有吭聲兒,望了東方青玄一眼,明顯有些遲疑。
而趙樽卻像是剛發現他似的,冷冷撩了一眼。
「原來三哥也在腿不是傷著麼怎不好好將息,跑這裡來了。」
「聽見外頭吵得不行,便過來看看。十九弟,一樁小事兒而已,讓東方大人來處理也就是了。」寧王回答著,語氣里全是和稀泥的意思。
「一點小事」趙樽回答得卻是極為平淡,又望了一眼夏初七,「確實是小事。」
一個人婢女的命,在他們來說,確實算不得什麼大事兒。
輕輕拂下衣袍,趙樽遲疑下,顯得十分為難。
「但三哥你也瞧見了,十九家這個小奴兒可倔著呢,要是今兒我不與她做了這主,往後還能讓我近她身麼」
這貨
夏初七耳朵有點發燙。
明明這麼嚴肅的場面,不僅有東方青玄和寧王在這裡,還加了這麼多圍觀的人,他偏要生出這麼許多的滋擾來。
不敢與趙樽的目光對視,也不敢去瞧他的表情。
輕輕一笑,她只望向東方青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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