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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

    「哦」東方青玄審視的目光微微一眯,片刻之後才繼續慢條斯理的道,「如風,你好大的膽,知道謀害皇嗣是什麼罪嗎」

    如風身子一顫,卻堅定道,「大都督,如果只是天災呢」

    東方青玄又笑,「天災何來的天災」

    「就在金沙村上頭不過幾里的地方,便是有名的湔江堰水利工程只要,遇到決堤泄洪那麼,晉王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寧王好大喜功,雖有些謀略,卻絕非我等對手。只要除去了手握重兵的晉王,皇長孫也便再無顧慮。大都督,如風願意領辦此事,不論成敗,後果皆我一人承當,絕不會讓大都督為難。」

    東方青玄緊繃著的一張如花俊臉,慢慢的緩了下來,聲音又和煦如春風一般。

    「如風,你啊,真得本座之心快快起來說話。」

    「望大都督成全如風一片忠心。事成之後,如風願一死明志。」

    「好端端的說什麼死不死的」東方青玄笑著俯身拉他上得馬車,親自拿了潔白的絹巾替他擦拭著,在一陣讓人陶醉的花香之中,他的聲音輕緩得如同羽毛拂過心臟。

    「你的忠心,本座自是曉得。只是如今他還死不得,那個小丫頭更是死不得。」

    如風睫毛眨動得極快,垂著頭,聲音悶了幾分。

    「大都督,恕屬下直言,很多事情都不明白」

    「譬如」

    「譬如為何大都督明知道皇長孫在找七小姐,卻又不告訴他此事的真相。還有聖上那邊兒還有詔獄裡的夏公,又是何意」

    東方青玄輕笑。

    「本座自有分寸,來人啦,去金沙村接應馬千戶。」

    與此同時,在通往望叢縣金沙村的路上,那個出晚殯的隊伍,一路上號啕大哭的撒著紙線,吹打著哀樂,棺木上綁了一個大旗杆,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泥濘里,好不淒婉。

    「生死在於天,荒草遮墳場,人生本是苦,離去莫悲傷」

    唱輓歌的人盡責盡職。

    一唱,冷風似是呼嘯得更烈了。

    就在晃晃悠悠的棺材板子最下面一層,夏初七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可她的手腳還被死死捆住,嘴巴也被堵得嚴嚴的,像一個棕子似的,根本就挪不了分毫。

    唯獨能轉動的,只有頭部。

    她偏著頭,用堵了破布的嘴巴不停在棺材板兒上摩擦著,一點一點的磨,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堵嘴的布條才總算鬆了開去。她慢慢吐出來,大口呼吸了幾下,眼睛死死盯住面前這個黑暗、窄小、幾乎沒有一絲光亮的空間。

    雖然這會兒什麼也瞧不清楚,但她卻可以想像得出來,一個躺在棺材裡的屍體下層空隙的女人,捆成了這副鳥德性,到底是一個多麼悲催的畫面。

    嘴自由了,她卻沒有喊。

    一動不動,她只是注意傾聽著外頭的動靜。

    此時的天兒越發暗了,抬棺的人,便沒有發現棺內人的異常。

    事實上,這齣晚殯的人並非全都是假的,確實是因家裡死了老娘,趕了巧兒被錦衣衛給拿捏住。這伙子全都是村子裡的老實人,在錦衣衛的威脅利誘之下,又哪裡敢不從命

    夏初七閉上了眼睛。

    東方青玄,你妹兒的。

    這是她出了鎏年村的豬籠子之後,混到如今最為悲催的一回了。往常趙賤人再怎麼苛待她,戲耍她,至少她不用擔心自個兒的小命。可東方妖人那大變態,誰知道他哪個時候會突然心情不好,便畫花了她的臉,或者砍了她的手腳做人彘

    兩權相害取其輕。

    比起東方妖孽,還是趙賤人沒那麼要命。

    如果他能來把她救出去,往後的事兒,再徐徐圖之好了

    「快看」

    她正在裡頭思考著,棺材外面原本淒悽愴愴的哀樂吹打聲里,突然傳來了一道極度驚恐的大喊聲,隨著喊聲而來的,還有另外一種。

    呼呼

    嘩嘩

    轟啪

    一種如同災難片兒里,才能聽見的洪水咆哮聲響了起來。

    她心裡驚詫了一下,難不成這下了兩天暴雨,遇到了泥石流

    仔細側耳傾聽著,她不知到底出了什麼狀態。可下一瞬,原本一直在走動中的棺材突地被往地下重重一放,外面那些人的尖叫聲驚恐得已幾近猙獰。

    哀樂停了,輓歌止了。接著,比剛才還要可怕的呼聲傳了進來。

    「是山洪山洪來了」

    「不,不是山洪好像是湔江堰泄洪了」

    「泄洪了快跑啊」

    「哥娘,娘她還在棺材裡頭」

    「快跑啊來不及了」

    活人的命,自然比死人都會重要。

    夏初七聽得外頭慌亂陣陣,遠近都是各種嘈雜的聲音,接著,剛才那些還在為老娘死了哭得死去活來肝腸寸斷的親族們,幾乎都沒有怎麼猶豫,便都只顧著各自逃命去了,哪裡還能管得了棺材裡的死人

    如今,那些人連親娘都顧不上了,又怎能顧得上她

    「快,快把她弄出來抬著棺材咱們走不遠。」

    一路隨行的一個喬裝錦衣衛,在洪水暴發的呼嘯聲中,突然大吼著說。

    「馬千戶不行啊,來不及了釘死了我們快逃吧」

    「不行,楊老二,回來」

    「馬千戶,快跑啊」

    「你他娘的,大都督的話也敢王三,快點」

    「馬千戶,撬吧」

    他們的罵聲和對話聲,很快就被洪水肆虐過來的呼嘯聲給淹沒了。可夏初七卻還是能夠感受得到,棺材被撬得「咚咚」作響。

    可不過一瞬,昏暗的天空下,更大的洪峰惡魔一般涌了過來,席捲了所到之處,眼看遠處的房舍樹木被淹沒,恐懼感終於戰勝了責任心。人之將死,什麼任務都是空談。剩下來的兩名錦衣衛對視一眼,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拔腿就跑。

    「你們他媽的回來」

    轟嘩嗚轟

    風聲、水聲、衝擊聲洪水猛如獸,其勢排山倒海。

    夏初七雙眼瞪大了。

    可她此時手腳被綁住,又哪裡有逃生的可能

    耳朵里仔細辨別著,她也聽見了山洪越來越近的聲音,卻再也聽不見那個馬千戶的喊聲了。

    腦袋使勁兒撞著棺材,她拔高了聲音大喊。

    「餵殺千刀的錦衣衛你們他媽的給老子把棺材撬開再跑啊。」

    自是沒有人再回答她。

    看著黑漆漆的棺材板兒,她突然莞爾一笑。

    媽的,連死了還要拉上一具死屍墊背,這什麼狗屁的命運

    這樣兒離奇的死法也太悲催了

    緩緩的,她閉上了眼睛。

    說不定,一覺醒過來,她還在占色家的別墅里,拿著小鏡子照來照去。

    說不定,等她再睜開眼睛,哈,發現全他媽都是一場夢。

    「主子爺啊,不能過去。山洪來了」

    一道比鴨公還要怪異尖細的尖叫聲兒,因為緊張和害怕幾乎完全變了形,可卻還是讓她捕捉到了那熟悉感,噌的一下睜開眼睛。

    鄭二寶他喊主子爺

    趙樽來了

    「爺」

    「殿下殿下快拉住殿下」

    「你們快跑。不許過來」

    一道比一道來得更急更重的喊聲,伴著洪水野獸一樣猙獰的咆哮聲,讓一直身在黑暗棺材裡的夏初七,心臟懸得都快要蹦出喉嚨口了。

    趙賤人他這樣的情況,還敢來救她

    「嘭」

    未及多想,一個極重的撞擊,如同死亡逼近般打了出來,她覺得整個棺材被巨浪推出了老遠,緊接著便晃動了起來。而她的腦袋也撞在了棺材板兒上,撞得眼冒金星。

    她知道,棺材被山洪給沖走了

    下一瞬,上頭突如其來的重物墜落的「咚」聲里,棺材受到了巨大震動,往下沉了一點,好像一下子便捲入了驚濤駭浪一般。

    很明顯,有人俯在了棺材板上方。

    果然,接著便傳來趙樽略略發沉的聲音。

    「楚七」

    舌頭打了下滑,夏初七眼眶一熱。

    「我在喂,我在裡頭」

    她不知道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沒有,沒有聽到反應,又用力拿腦袋撞了下棺材板子。可下一瞬,又一波激流猛打過來,把她連同棺材翻了好幾轉,又衝擊出了好遠,才卷裹進了巨大的滔天洪浪里。

    一下下的衝擊,撞得她頭暈目眩。

    好在,她也沒忘了,棺材上頭還有人。

    腦袋又重重磕一下棺材板兒,她大聲喊。

    「喂,你先想辦法弄我出去,裡頭開始滲水了一會兒我得被淹死。」

    外頭沒有聲音。

    不,應該說,是沒有趙樽的聲音。她只能聽見,咆哮的洪水一浪卷一浪,卷著棺材板子撞擊在樹木上,撞擊在岩石上,發出嘭嘭嘭的巨震聲。每一下,都似乎敲擊在了她的心臟上。

    不管想像外頭成什麼樣子了,她一陣發慌。

    「喂,趙樽你怎麼樣」

    她撞頭,可他還是沒有回答她。

    驚駭了一下。

    她尋思,難不成,那賤人被洪水捲走了

    這要不要這樣殘忍啊讓她在臨死之前還欠上一條人命債下輩子再去投胎,可怎麼好意思

    原則上來說,夏初七是一個好人。

    這樣兒的猜想,讓她嗓子眼兒里像堵了稻草,心窩兒里也有點兒不太舒服,喊出口來的聲音更是悽厲了幾分。

    「趙樽喂,趙樽你說話。說話呀」

    「鬼叫什麼閉嘴」

    外頭突地傳來他冷冷的呵斥聲,讓她一下子鬆了口氣。

    「老子是怕你死了,沒人還我鏡子。再上閻王那兒去參我一本,說我欠你一條人命,那我不是去了陰曹地府,還得賠你銀子」

    沒搭理她欠扁的詞兒,趙樽許久,才低低說了句。

    「再忍一會。」

    這一口棺材是木質的沒錯,可外頭裹了一層鐵皮兒,一時半會兒的也砍不斷,而且因為習俗,那棺材釘也是釘得極死,此時又不是正常情況,僅僅只是洪水的衝擊都會有生命危險了,更何況還要想辦法撬開一口棺材

    夏初七可以想像。

    在劍砍棺材的「咚咚」聲和洪水的呼嘯聲里,她扯了下嘴角,準備笑著安慰一下那個傢伙的情緒,可之前為了磨去堵嘴的破布,好像嘴上磨破了皮兒,痛得她「嘶」了一聲兒。

    「嗆水了」他問。

    沒想到這廝的耳力這麼好

    大概上頭已經砍開了一些縫隙,在洪浪的衝下,時不時湧進來的水,確實已經開始漫向她的耳朵了。而她捆著平躺在裡面又無法坐起來。如果繼續下去,用不了多久,她猜便會漫過頭頂。

    可告訴他又有什麼用呢

    掙扎一下,她儘量往上伸長脖子,笑著回答。

    「不著急,你慢慢兒砍,我在裡面舒坦著呢,還有女鬼陪著。」

    「啪啪啪」這是利劍與棺材板相撞的聲音。

    「嘭嘭嘭轟」這是洪水在不停的奔騰卷裹中,托著棺材與一路上的障礙物撞碰時發現的咆哮聲。

    水流的速度極快,棺材越飄越遠,湧入的洪水越來越多。

    很快便要沒頂了

    夏初七深呼吸一下,屏緊了口鼻,長頸鹿一般伸長了脖子。

    她可不想吃幾口屍水進去,那不得噁心一輩子

    一想到上頭的屍體大媽,她胃裡便有點兒翻騰,很想大聲催一下上頭的趙樽快點兒。可人家好歹也是為了救她的小命兒才衝過來的,還是他的安全更要緊,誰讓她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呢

    她靜靜的等待。

    「還舒坦著呢」

    上頭突地又傳來趙樽不冷不熱的聲音。

    感覺到頭髮都盪進了水裡,夏初七憋了一口氣。

    「還成,挺舒坦」

    原本她只是為了鼓舞那貨的士氣來著。她哪裡會知道,一聽這話,那貨還果真就住了手,慢慢悠悠的說,「那爺先走了,你在裡頭慢慢舒坦著。」

    「喂喂餵」

    心裡一緊,她使勁兒拿頭撞著棺材,惡狠狠的吼。

    「你要敢走了,老子下輩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說我搞成今天這樣兒都怨誰啊不都是怨你沒有你,我能認識那東方妖人嗎不都是你害我的嗎你這個咳咳王八蛋吃水了我」

    啪

    一個重重的物體落水聲後,她頭頂上的夾板「咯吱」一響。

    很快,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

    在滔天洪水反射出來的炫目白光中,那人如同天神降臨一般,雖渾身濕透卻姿態雍容,雖衣袍還在洪水的衝擊之下,仍是風華盡顯。這個本該只會出現在皇庭高門,享受人人跪拜的尊榮,讓天下女子仰望他風姿的傢伙。這會兒卻趴在棺材板兒的上方,不冷不熱的俯視著她,面色淡定從容,用一種秦淮畫舫上談論古今風流的姿態,面對著吃人的洪水巨浪。

    他是個王爺,沒有必要這樣做的

    這一瞬間,夏初七是震撼的。

    「眼珠子掉了。」

    他譏誚一聲,把死到臨頭還在犯花痴的她給拎了起來。

    那女屍已經被推下洪水裡了。

    可瞧著這棺材上的情形,夏初七卻是恍然大悟一般反應了過來。

    一想,剛才的崇拜之情全沒了。

    原來這貨先頭便已經都把棺材給劈開了,見她不肯討饒還偏偏故意噁心她一下,讓她吃了幾口水忍不住喊了才救她。丫也太缺德了。哼了一聲,她使勁兒甩了一下頭上的水,努著嘴看向棺材裡頭被水淹掉的包袱。

    「喂,幫拿一下,我的東西」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向東方妖孽爭取來的,裁縫店裡製成的內衣褲,還沒穿上身呢,要是沒了多可惜趙樽嘴角抽了下,將包袱拎了起來,掛在胳膊上,這才開始割她身上的繩子。

    夏初七像一隻小蝦米似的趴在被他翻過來當承載物的厚厚棺材板兒上,大大呼吸了幾口空氣,環顧著已經山河變色了的周圍環境,覺著這口棺材也真是神奇,飄浮的效果還真是好。

    「算你命大,碰上了老子。」他收拾好繩子,還順了下她的衣裳。

    嗆了下口水,夏初七看著他,蹙緊了眉頭。

    「這句話,好像有點兒耳熟」不正是她說過的嗎

    「往後,爺便不欠你了。」他的聲音,依舊沒有半點熱度。

    夏初七自是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不就是第一回見面的「救命之恩」麼原來他都記得啊可她哪有那麼好心能讓他輕易就還上債

    抿嘴一樂,她嗤了一聲。

    「說得好像你是為了還我人情,才救我的一樣」

    冷冷的掃他一眼,趙樽給了一個「正是如此」的眼神兒,便未開口。

    夏初七嘴角狠狠一抽。

    為了自家的小命兒安全起見,她一隻手攀著棺材板子,一隻手死死揪住趙樽的胳膊,在洪水一浪大過一浪的撞擊里,笑眯眯開口。

    「行吧,我可不像你那麼沒人性,反正咱們現在還能不能活下都是個問題,兩清便兩清了,誰也不欠著誰,正好。」

    他沒有搭理她。

    或者說,他沒閒工夫搭理她。

    一雙黑眸淺眯著,他從容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剛才那一**的洪水來得很急,不可能是因為暴雨而突發的山洪。而應該是金沙村上游的湔江堰閘口開流放出來的洪水。很有可能,這次災難不僅僅是他們,指不定整個下游的村莊城鎮都會被洪水淹沒掉

    他在思考。

    夏初七也在思考。

    一塊棺材板兒,載著兩個人在水裡顛來倒去,水流怒叱湍急,天色也越發暗了起來,四周的環境她根本就沒法兒看得清楚。第一次見識到洪水威力的她,總算知道了厲害,這雷霆萬鈞之勢,簡直比她以前看過的災難片裡的世界末日還要讓人恐懼。

    最憋屈的是,如今這情況,他們根本就無法找地方靠岸。

    一直憋著,也知道憋了多久,她呸了下水,忍不住嘟囔了一聲。

    「喂,我內急。」

    「憋著。」趙樽眼皮兒都沒抬。

    「憋不住了,咋辦」她瞪眼。

    「就水裡。」他漫不經心的蹙眉。

    夏初七喉嚨口噎了下,張了張嘴,故意噁心他,「我大便。」

    他面孔僵硬了一下,視線總算從黑壓壓的天際拉到了她的臉上。慢悠悠的,又拋出了一句,「那便拉在褲子裡」

    「」

    不再搭理他,夏初七青白著一張小臉,在冰冷的水裡泡里,身子骨冷得透透的,又覺得有一些滑稽。

    這人的生命,也太神奇了。

    以為要掛掉了。救她的人,居然是他

    可如今在這個比魯濱遜漂流記還要遙遠漫長的飄流旅程中,與一個帥得不像人間凡物的古代美男兒同趴在一個棺材板兒上,還是以這樣的德性來趴著,她覺得還是缺少了一點詩情畫意。

    靜默中,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離他們被洪水沖走的地方究竟有多遠了,等水流速度終於慢下來時,她再往四處一看,發現在洪水的大面積衝壓之下,兩人所處的環境幾乎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那感覺,仿佛全世界都被淹沒了四面八方,看不到方向。

    完犢子了。

    她頭暈眼花,又要小命休矣而這回,連棺材都備好了

    又飄了一段,就在她想要衝著天老爺大吼幾句撒氣的時候,她眼睛突地一眯,有氣無力的手死死捏住趙樽的胳膊,望向了遠方一個仿佛是飄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山。

    「喂,快看,那裡」

    那裡應該是一處大山,因為地勢較高,雖說四周都淹沒了,可它還巍峨的存在著,像一座僅有的孤島,成為了她此刻最為嚮往的地方。

    「抓好棺材板」趙樽自然也看見了,聲音卻比她從容得多。

    「我說,換一個稱呼,可行」夏初七瞥他一眼。

    「嗯」他似乎不明白。

    「不如叫它救水浮木吧什麼棺材板兒聽著就隔應死人了,我可不樂意跟你死在一處,還要裝在一口棺材裡想想就可怕。」

    趙樽看著她直翻白眼兒的樣子,淡定的說,「那你鬆手趕緊從爺的棺材板上,滾下去。」

    「你的棺材板兒」夏初七一噎,撇著嘴給了他一肘子,「明明就是老子的棺材板兒好吧啥時候變成你的了」

    嘴角微微一牽,趙樽懶洋洋打量她,「行,本就是你的棺材板兒。死進去吧」

    一下子被堵了嘴,夏初七才發現又被他給繞進去了。

    媽的

    她正在心下低罵,那個被她罵的男人,卻突地一下裹住了她的腰身,又換上了冷不溜啾的命令式語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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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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