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節
,她都不肯聽他。他不擅長哄女人,只能無奈地不停順著她的後背,摟她在懷,任由她沉浸在無聲的哭泣里,淚水濕透了他的臂彎。
「阿七,不哭了。」
「乖,再哭,爺就生氣了」
「再哭,再哭爺便不娶你了。」
「唉,爺千里赴京,趕著洞房,你卻是這樣待我」
他低沉的說著話,軟的,硬的,想盡了各種辦法哄她,卻不知她到底聽進去幾句,一句也沒有回應過。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看著他,那小臉兒的妝容全部哭毀。一坨紅、一坨白,紅紅白白混著眼淚糊在臉上,看上去狼狽又可笑。
但他笑不出來,目光凝重。
「阿七,你可是怨爺」
夏初七看著他翕動的唇,唇角微微一扯,吸著鼻子抬起大紅的衣袖就在臉上狠狠抹了一把。可抹完了,她身子猛一僵,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收斂住笑容,朝他怒目而視。
「你怎的跑這裡來了你快走,快一點」
「走阿七爺走哪去」
夏初七以為這裡是坤寧宮,想到他隨時都有可能被人發現,然後死無葬身之地,緊張得不行。她沒有去看他,只是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將他往外推。任由趙樽的聲音一遍遍落在她的頭頂,她都似未絕。
如此一來,趙樽總算發現了不對。他再不與她拉扯,簡單粗暴地一把摟住她的腰,橫抱起來就丟在喜床上,身子隨即壓上去,擰住她的雙手,正視她通紅的眼睛。
「阿七,你看清楚這是是晉王府。」
「你說什麼」夏初七條件反射的問。
「我說這裡是晉王府,你沒有聽見」
夏初七愣愣地看定他,視線越過他的肩膀,慢慢看向了他的身後,冷不丁激靈一下,驚醒了起來。
這裡確實是晉王府的承德院,是一間她曾經來過無數次的屋子。只不過因為趙樽大婚,這裡被重新布置過,刷了牆壁,添了喜燭,換了喜榻,鋪了喜被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而她潛意識裡是坐在花輦里被抬入了皇城,竟是一時未察。
「不對,我怎會在這裡」
想到昏睡過去之前的情形,她意識到了什麼。但似是為了向他求證,仍是一邊問著,一邊想要掙紮起身。可趙樽神色冷峻,不給她起身的機會,手臂直接繞到她的後背,把她的身子托起來,緊貼在自己胸口上,逼視著她。
「我在問你,你怎麼了」
「我什麼怎麼了」
「你的耳朵。」他聲音很涼。
「我的耳朵」夏初七笑開,「我的耳朵很好啊」
見她可以與自己對答如流,趙樽靜默一下,鬆了一口氣。他想,或許是她先前太緊張,太激動,所以才那般瘋狂的不聽他的話。他抿緊的唇鬆開了,喟嘆著把她從喜榻上抱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重新為她擺放一個舒服的姿勢,這才上上下下打量她。
「阿七,你瘦了。」
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不瘦才怪。
夏初七想著,卻沒有回答,目光盯在他的肩膀上。
「你受傷了看這都出血了,放開我,先包紮一下。」
「小傷,不妨事。」
趙樽低頭瞄一眼,似是不覺疼痛,一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她皺起眉頭,描摹著他黑瘦不少的臉,腦子裡再一次掠過那些刀光劍影,馬嘶震天,搏殺和鮮血。
她下意識靠他近了一點,「這傷,怎麼弄的」
趙樽看她的目光深了深,突然鬆開她的身子,從懷裡掏出一張揉得有些皺巴的紙條,塞在她的手心裡,淡淡說了兩個字:「哨子。」
字條上的字跡,夏初七很熟悉,正是她自己寫好,飛鴿傳書帶去給他的。可是,看著熟悉的字條又回到手上,她鼻子一酸,卻沒有吭聲兒。趙樽也沒有說話,只是解開了領口的搭扣,脫掉外面的大氅和甲冑,露出裡面的一件冬衣來那衣服,也是夏初七托甲一帶給他的。
他說,「阿七,這一次若非你,爺恐怕回不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由衷的一笑。
字條上那一句「情深相思苦,抱病榻上度。歲月長,衣裳薄,你珍重」取之詞頭,就是「情報睡衣里」,她的趙十九真的看懂了。
當初從東方青玄那裡得知「鯉魚哨子」之事時,夏初七是惶恐的,無助的。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變得不再可信,她也無法猜測在趙樽的身邊兒,到底哪些人是趙綿澤的「哨子」。冥思苦想之後,她把「鯉魚哨子」的情報分成了兩個步驟告訴趙樽。一個是飛鴿傳書的信,一個便是她縫在衣服里的情報。
在那個時候,她不敢冒險,可這樣的做法,卻又實實在在是在冒險。如果他看不到,後果將不堪設想。幸而老天保佑,他終於還是看見了,而且他領悟到了她的用意。
「真聰明」她贊他。
「心有靈犀焉,可相通。」他笑。
夏初七抿一下唇,看著他眼中通紅的血絲,還有那一張被風沙塵土洗劑得憔悴了不少的臉,不必他說,也可以想像到,從南到北,他這一路狂奔赴京,到底有多不容易,要躲過「鯉魚哨子」的誅殺,又有多不容易。
下意識吐了一口氣,她問:「哨子是誰」
看著她的眼,趙樽一點一點蹙起眉,「先不說這個。」
「那說什麼」
他凝視著她,「你縫在衣服里的信上,除了情報之外,另外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另外的話那些讓他從今而後好好過日子,不要惦記她的話那些讓他回京之後領著烏仁瀟瀟前往北平,從此與她兩清的話那些她要與他橋歸橋,路歸路的話
「我」
她眼皮不自然的跳了一下,喉嚨噎住了。
「不想說,就莫說了。爺只當未有看見過。」他手臂一緊,摟緊她,低頭注視著,心口一陣陣抽緊。
那時候傷口上的痛楚,又怎麼會有看見她執意要與他分離那些話來得剜心刺骨可如今,看著她長睫上的濕痕,他堵了幾千里路的鬱結,頃刻間便化開了。
他是她的妻,他對她除了包容,更應有信任。
任何讓她解釋的話,都會玷污他們的感情。
「怎的,你又不想聽了」她奇怪他的反應。
他唇角緩緩揚起,笑了笑,捏一下她紅白不均的面頰,「時間緊迫,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夏初七心裡一窒,緊張地望著他。
是啊,她的人突然從嫁輦上直接被抬到了晉王府,烏仁瀟瀟去了哪裡趙綿澤若是知道消息,又會如何還有那個為趙樽抬花轎卻缺德的遞上有蒙汗藥的絹巾,幫忙把她擄來的東方青玄,他又怎麼樣了外面的形勢,恐怕比她想的更為混亂,他們兩個也確實沒有時間在這裡訴苦和敘舊。
「事到如今,你趕緊放我回去,還來得及。」
她認真的板著小臉兒,可說完了,卻見他漫不經心地盯著她,冷峻的唇上罕見的掛著一抹暖洋洋的微笑,像是促狹,又像是揶揄。
「阿七還想要嫁給他」
她一噎,正待張口,卻聽他道,「想都不要想。」
「這麼霸道」她的臉上,恢復了一些調皮。
他看著她,凝重的臉上,極為嚴肅,「這一世,我九生一死,戎馬疆場,但除了你,我從未認真為自己做過一件事。所以阿七,不論這一次是成王,還是敗寇。對你,我都不會放手。」
成王敗寇這麼嚴重
夏初七心裡一緊,揪住他的衣襟。
「那我們怎辦現在怎麼做」
「自是先辦正事。」趙樽輕輕撫一下她的臉頰,眼波裡帶出一抹複雜的炙烈光芒,熟悉得夏初七心裡一跳,意識到他的意思,臊著臉呸一聲,就想從他身上起來,可他哪容她逃開只輕輕一拉,她便跌坐了回去。
「阿七,爺想你了。」
一句帶著嘆息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纏綿得令她心顫不已。她瞄著他的眼,四目相望著,來不及說話,他厚實粗糙的手便剝開她大紅的嫁衣,帶著涼意撫上她火一樣滾燙的肌膚。
「別」她嘶一聲抽氣,按住他的手,面紅耳赤。
「你身上還有傷,眼下情形,到是顧得上這個」
「這點小傷,如何難得倒我」趙樽漫不經心的掛著笑,哪裡容她抗拒在她無奈的嘆息里,他飛快地除去彼此身上的障礙,一雙仿若融了烈焰的視線,便肆無忌憚地膜拜上了她的身子。喑啞的聲線里,更是帶了一抹化不開的欲。
「受了傷,才是考驗戰鬥力的時刻,爺不能讓阿七小瞧了。」
她輕笑,捶在他肩膀上,「下流」
他「嘶」一聲,似是吃痛不已的皺眉。她趕緊收回手,剛緊張地問了一句「打痛了」,他密密麻麻的吻便鋪天蓋地的襲了過來,吻得她天眩地轉,吻得她不知今夕何夕,終是不再想其他,專心與他纏蜷。
好一會兒,他短暫地抽離她的唇,盯著她,低低一嘆。
「阿七,這一天,我等太久。」
夏初七沒有閉眼,她一直看著他的唇,生怕錯過了他的每一句話。他說他等了太久。可這一天,她又何嘗等得不夠久久得他遠去南疆的每一個日夜,她都在煎熬里活著。
「趙十九,我知道,可眼下確實」
她想說,現在是做壞事兒的時候麼可大抵這人確實是餓得太狠,根本就不理會她的控訴與理智的規勸,手心撫上她纖細的腰,狠狠一緊,便重重將她壓上那一張鋪滿了花生和紅棗的喜榻。
「不要說,阿七,讓爺抱抱你,什麼都不要說。」
他堵住她的唇,纏蜷地吻,帶著一種珍而重之的虔誠,比之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溫柔與急切。她終是慢慢閉上了眼,雙手蛇一般纏上他的脖子,仔細領略這久違的恩愛。
「阿七」他喑啞著聲音喊著她的名字進來時,她卻什麼也聽不見,聽不見他的柔情萬丈,也聽不見他的歡悅低喃,更聽不見喜榻上的花生和棗子被壓得「嘰咕」的慘叫聲。
她的耳朵里,寂靜得如一潭死水。
可身體,卻充實得宛如再獲新生。
、第252章算帳
臘月二十七那一天,風雪未停。
卯時剛過,冷風似是吹得更烈。外頭寒意大作,飄飄揚揚的雪花堆滿了承德院的窗台,積得白茫茫一片,反射著銀白色的細碎光芒。但喜房裡頭,那男女共奏而成的「小曲兒」卻唱得格外歡暢,或深或淺,或高或低,把他們提前到白日的喜房裡點綴得春意盎然。
「呼」
「吁」
一道兩兩重疊而成的嘆息過後,突如其來的暴風驟雨之歡終是歸於了平靜。二人互相對視著,短暫地靜謐下來。
「趙十九」
夏初七微微抬頭喊著他,看著面前滿足的俊臉,視線微微模糊,腦子混沌著,仿似還處於一種夢境狀態。
從南到北,漫漫數千里路,他終是趕了回來。她大紅嫁衣已在身,原以為將要嫁入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過行屍走肉的生活,沒想到,臨門一腳卻是踢偏了她被抬入了他的洞房,落入了她的懷裡,成為了她的新嫁娘。
這一切,有些荒謬。
但「入錯房,嫁對郎」,她終究是一個有福分的人。
「在看什麼」
趙樽的聲音帶著情事後特有的沙啞與低沉,卻溫柔纏綿得觸及了她的心事,潮濕了她的眼眸。她抬手撫著他的面孔,努力抬高下巴,啃了一口,輕輕俏笑。
「自是在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
看他嚴肅著臉,一本正經裝傻的樣子,夏初七「噗」一聲,笑得眉眼彎彎,「好看得緊,我長這麼大,就再沒見過比你更好看的男人。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候。」
「這樣」兩個字,她加重了語氣,還衝他眨了一下眼,那拖曳出來的話裡帶著一絲顫聲,藏著一絲暗示,也添了一抹男歡女愛後的旖旎風情。可她看上去像在說笑,卻不是在說謊。她見過長得好的男人是很多,像趙樽這樣的還真沒有。她見過情事後更添魅力的男人不多,只有趙樽一個,但不需要去比較,她也知,趙十九是獨一無二的。
「小壞蛋」他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語氣帶笑,「容爺歇一歇。不急」
顯然他是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意猶未盡,要他梅開二度。夏初七哭笑不得,雙手勒緊他的脖子,便湊頭過去,認識看著他的唇,哼一聲。
「晉王殿下,你腦子生鏽了,在想什麼呢」
甩了一下微潤的頭髮,趙樽一臉滿足的促狹,「自是與阿七想的一樣。」
「你又沒鑽入我的腦子裡,怎知我在想什麼」
「是沒鑽入腦子,可到底鑽入了」拖著低沉且魅惑的嗓子,他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盯著她緋紅的臉,揶揄低笑,「難道我真的猜錯了,阿七不是在計算我積分還剩多少」
夏初七一愣,知是落入他的圈套,耳朵稍稍一燙,但臉皮卻厚了不少,「當然算了。這一回,我可是賣了大力氣的。而且,你這幾個月得罪我的事太多。一樁樁,一件件,我都沒有與你計較,還容了你亂來。趙十九,請允許我代表組織把你的積分清零。」
組織清零
他捋一下她的發,無奈地感慨。
「輸去積分千萬個,贏來被底一段香。也成,爺允了,值得。」
他說得一本正經,夏初七聽來卻滑稽無比。看著他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她笑容擴得更大,堵塞的心緒鬆了不少。
「算你識相。」
這樣與他相擁鬥嘴的日子,實在久違。
可不論等了多久,那溫暖的感覺仿若仍在昨天。或者說,它一直存在夏初七的腦海里,從來沒有遠離過。
以前她看過不少的小說和電視劇,也看過各種各樣的愛情故事。但不論是哪一種,兩個相愛的男女之間在從戀愛步入到婚姻之時,基本都會不死不休的廝殺一段時間,方能有一個結局或是迎來曙光,步入婚姻的殿堂,去迎接另一種不同的廝殺。或雞飛蛋打,老死不相往來,或把怨懟埋在心裡,抱憾終身。那個時候,夏初七每每看見這樣「相愛相殺」的場面,都會忍不住對「愛情君」敬而遠之。所以,她坐觀虎鬥了二十幾年,仍是沒有選到一個「不相殺」的人生伴侶。
她以為生命中一輩子都不會出現那個人。
沒想到,在她的第二輩子,卻是遇到了。他威武帥氣,他用兵如神,他腹黑高冷,他高遠疏離,他是無數名門千金的深閨夢裡人,可他只對她一個人用心、用情、用愛,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她與他在一起,從未有過那些自以會有的廝殺與博弈。沒有猜忌,沒有埋怨,沒有試探,沒有九生一死的你怨我恨,無論在任何時刻,他們都彼此信任,除了感恩,再無其他。
她知道,自己這的想法很沒有出息,很丟女人的臉。但她遇上了這麼一個男人,不論有多少顧慮,無奈,仇恨,煩惱,埋怨,只要在他的面前,都會煙消雲散。
身子被他重重搖了一下,她回過神來。
「嗯,怎的了」
趙樽凝視著,伸手抬起她下巴,逼她與己對視。
「阿七又在想什麼為何這幅表情可是在思考準備給爺多少積分」
兩兩互望,她眸中波光早已平靜,唇角多了一抹慣有的狡黠。學著他的樣子,她道:「豪灑積分千萬個,多添幾段被底歡,也罷也罷。容姑娘我想一想啊,看你接下來的表現,酌情給予吧。」
「難道先前表現得不好」趙樽不老實的手在她腰上狠狠一捏,短促的「哈哈」一聲,可只笑半句,又戛然而止,幽暗的目光帶著暗示的情潮傾瀉而下,落在她的臉上。
「不如,爺再表現一回」
「去少扯那許多。」若說夏初七先前的心情顏色是冰冷的青色和藍色,那麼自打趙十九出現在洞房那一刻開始,已慢慢變成了紅色、橙色還有黃丶色。
可即便她的心臟一直在隨著他的頻率跳動,變變變暖,也並不妨礙她在「吃飽喝足」之後,找回飄向了外天空的理智。
「回歸正題你沒說的答案可以繼續了。」
她斜飛的眉眼兒,清和卻也迫切。
趙樽卻裝糊塗,「什麼」
「哨子。」夏初七靜靜看他,「是誰」
好一會,趙樽沒有說話。
冷冷的,看著她,他的手臂僵硬。
都說兩個人在面面相覷且保持沉默的時候,空氣最為壓抑。夏初七信了這句話,隨著冷空氣的蔓延,她的呼吸也仿佛被人奪去,情緒慢慢凝滯。趙樽這樣難過的表情,她見過不多。可她知道,一定是那個人對他相當的重要,一定也讓他極其的失望了。
屋內的溫度,似是降了一些。
涼風吹上紅喜的榻,她身子有一點涼。
趙樽似是察覺,扯過喜被,緊緊裹住她,擁在懷裡,「阿七,你還記得李青嗎」
李青夏初七當然記得他。
他是趙樽的參將,一個為人爽朗熱情,但每次看見她都會不好意思,顯得極為靦腆和羞澀的男人。更為緊要的是,在陰山之危前,漠北大營的內亂事件中,趙樽安排那一出「一箭雙鵰」的好戲,配合她的人正是李青。在她隨著東方青玄前去陰山之後,負責漠北大營軍務的人,金衛軍的最高統率,也是李青。
無疑,他是趙樽的心腹之人。也是一個趙樽曾經徹底放心之人。
她心裡窒了窒,沉默一瞬,問他,「你身上這傷,是他傷的」
趙樽默認了,「他跟了我七年。」
七年二千多個日日夜夜,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南征北戰,即便是一塊石頭也都捂化了。可李青接到鯉魚哨子,最終還是背叛了他。
可嘆她又問,「那他,現在怎樣了」
趙樽的聲線比先前更冷,「他死了。」頓一下,又補充:「我殺的。」
六個字,很簡短。無法概括當時的兇險,卻可以體現趙樽的心情。
不用再多問什麼,夏初七明白了。但她的心裡除了有幾絲異樣與感慨之外,也不再剩其他。在李青被洪泰帝選為鯉魚哨子的應哨之人時,便註定了他此生將永遠行走在鋼絲繩上。或許這也是旁人強加給他的命運,他也有無奈之處,但命就是命,半點不由人。在此刻,她是輕鬆的,因為趙樽沒有出事,旁人的生死,她顧不上。
她抱著他的臂,撫上那傷,「你沒事就好。」
趙樽黑漆漆的眸,很深,眉頭也未鬆開。
「這次出手的人,是李青,並不代表只有一個李青,只有一個鯉魚哨子。到底有多少哨子,還有哪些是他的人,誰又說得清楚所以不能掉以輕心,你的做法是對的。」
他肯定了她「衣中藏信」和「飛鴿傳書」分兩個步驟的傳遞信息方式,夏初七是歡欣鼓舞的。可想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