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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節

    了嘟嘴,在他面前自動變小了年紀,嬌憨地笑,「趙十九,我倆生日就差一天。我初七,你初八,可如今你送我紫貂皮做衣裳,我卻沒有什麼可送你的。」

    「阿七若有心,不如把爺欠你的銀子都免了」

    他打趣的低笑,急得夏初七頓時翻臉。

    「想得美你都欠多少了回頭我得記帳本上,不能讓你抵賴。」

    「無妨,爺繼續欠著。」

    「看你這樣子,還得越欠缺多。」

    「那阿七得多多努力才是」

    聽了他似笑非笑的話,想到那銀子的來處,夏初七被雪花吹涼的臉嗖地一熱,剜了他一眼,抿著唇不好意思,好久都沒有說話。趙樽卻以為她在意了,嘆氣抬起左手,將那個他一直隨手攜帶的護腕遞到她的面前。

    「看這是什麼阿七的禮物,一件足可用一生。」

    「算你識相。」

    夏初七樂了,挽住了他的手臂。

    回營的路上,風雨越來越大。

    她被趙樽半摟半擁著,在半尺厚的積雪裡跋涉,也不覺得冷,只一路走,一路興高采烈的聊天,「雖然你送我一堆屍體,但我必須告訴你,我不會做衣裳,這屍體還是屍體,就算變成了皮,也變不成衣服。」

    「不勞王妃操心。」趙樽語氣也是輕鬆,調侃道:「等回了京師,爺找宮中最好的裁縫為你做。」

    回京

    聽到回京,夏初七不免就想到了李邈嘴裡的京師。想到了那秦淮絲竹,煙雨江南,小橋流水,還有一派歌舞昇平的盛世繁華。再對比一下這蠻荒的雪原,不由重重嘆了一口氣。

    「不知何時能回京。」

    趙樽低頭看她一眼,環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很快就能了。」說到這裡,他腳步停了下來,在風雨中專注地看著她的臉,「阿七,計劃提前,我明日帶兵去陰山。你等著我。」

    「明日」

    夏初七抽氣一聲。

    怪不得他非得今天晚上去獵殺紫貂,為她準備生日禮物,原來是明早就要離開了

    「不要擔心。」趙樽聲音沉下,在風聲的嗚咽里,捧起了她的臉來,低低將一個吻壓在她額上,說,「爺聯絡了元祐和大牛。這一趟陰山之行,必將扭轉局面。」

    「爺,你是要」咽了咽口水,她才惶惶說,「起兵」

    「哈。」趙樽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當然不。君父還在,我如何敢行大逆不道之事不過」

    「不過如何」

    「到時阿七便知。等著爺的好消息,營中那件事,按計劃來。你放心,甲一他們會配合你。」

    想到先前他與她交代的那個計劃,又想到李邈的事情,夏初七覺得時間好擠。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對告訴他哈薩爾的事,可那個人危在旦夕,如果他死了,表姐怎辦

    一咬牙,她終究還是一五一十地說了。

    果然,趙樽想也沒想就拒絕。

    「阿七,爺不是顧及哈薩爾是北狄人,更不因他是對手,只是此去阿巴嘎實在不便,北狄的地方,也不安全。」

    「表姐有辦法,還有甲一跟著我,不會有事的。」

    「阿七」

    「趙十九」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喊出來,然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又在風雪中佇立了許久,夏初七才嘆了一口氣,慢慢靠近,雙手環緊了他的腰身,一字一頓地問,「你知道先前我找不著你的時候,什麼感覺嗎」

    「嗯」他應著,攬緊了她。

    「覺得天都塌了。」

    趙樽沒有回答,她將頭靠在他的胸口,「我想,我表姐此時的心境與我先前是一樣的。哈薩爾若是有事,我表姐她一生都不得安生。可如果是因為我不出手相救,讓我表姐一生難安,那我也會一生難安。」

    久久的,他沒有說話。

    就在她以為還要費些口舌的時候,他終是雙臂扣緊了她的腰,長長一嘆。每一次趙十九這樣嘆息的時候,夏初七就知道,這是他無奈的妥協。他不管多麼不情願,總是會在她的堅持下妥協。

    「趙樽,謝謝你我,我愛你。」

    她紅著臉,喊著他的名字,第一次鄭重其事的表白。

    可緊摟著她的傢伙,卻什麼回應也沒有,就在她羞臊得恨不得挖一個地縫鑽進去的時候,他突地將她攔腰一抱,大步走在風雪裡,淡定的回應。

    「爺准了。」

    山海關外。

    馬蹄的「嘚嘚」聲傳來,冷風中,馬上跳下來一個身著錦袍華服的男子,腰間一根寶相花紋的錦帶上,鑲了一顆碩大的寶石,風情萬種的丹鳳眼一眯,撩了袍子便大步入了營房。

    他正是駐軍在此的元小公爺。

    今日營中無事,他未著甲冑。比起趙樽在漠北的苦寒來,這裡已然是人間仙境,附近還有幾個不算熱鬧的市集。他這便是剛從市集回來。

    他一入內,副將楊宏光便迎了上來,「小公爺,我們屯兵在此有些時日了,朝廷也不來旨意,大將軍王也不來命令,不能一直這樣等下去吧」

    「不等你想怎的」元小公爺斜斜瞄了他一眼,讓人拎了熱水來,坐在椅子上,將兩隻腳往熱水桶里一泡,舒服的嘆息一聲。久久,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睜開眼來,又問楊宏光,「前日魏國公轉送過來的舞伎在哪兒」

    「在營里。」

    元祐考慮了一下,「給我帶兩個過來。」

    「小公爺」

    「快去,廢什麼話。」

    楊宏光垂頭,「是。」

    他一見,元祐斜倚在榻上一陣嘆息,「太久不吃肉,小爺都又忘了什麼是愛情。愛情啊,得多練練才懂。」

    楊宏光辦事兒很利索,沒一會兒工夫就兩個大冬天袒著一片白花花的肉,打扮妖嬈婀娜的舞伎給帶進來了。進來的時候,她倆臉上還略有惶惑,可乍一見到衣冠楚楚風流相,眉目含情正當年的元小公爺時,微微一聲「呀」,那臉上的胭脂都紅艷了幾分。

    「奴家參見小公爺」

    兩個人同時福了福身,嬌氣軟語。

    元祐回過頭來,托著下巴,看著面前這兩個長得極好的舞伎,先前的蠢蠢欲動突地又偃旗息鼓了,瞅半天都提不起勁兒來。

    「你倆個誰先來」

    他問得兩個舞伎頓時紅了臉。

    「小公爺,我們姐妹可以一起服侍你。」

    元祐唔了一聲,嘴角微牽,不置可否。

    且不說他後院本就姬妾無數,就說由南到北的風月之事,但凡聽說過的他都玩過了,這種事兒更是談不上新鮮。有氣無力地往榻上一躺,他半眯著丹鳳尾,勾了勾手指頭。

    「小公爺,奴家侍候您寬衣。」

    兩個舞伎見他生得好看,早有了心動之意。喜歡得緊。加之他本身尊貴的身份,不若平常人,若是討了他的歡心,往後的日子,哪裡還少得了榮華富貴她們自然侍候得殷勤,賣力的討好。元祐也不阻止,樂得享受,可在兩個舞伎十八般武藝的侍弄下,他不好容易生情動的念頭,腦子裡莫名又想到了夏初七說過的那些話來。

    「娘的,為啥人人都有愛情,就小爺沒感覺」

    他低低咕噥出聲,那舞伎一聽,嬌聲問,「小公爺,您在說什麼」

    「說小爺我弄死你。」

    他丹鳳眼一瞥,哪能和一個舞伎說真話拽了一個舞伎過來,他翻身過去將人壓在榻上,正準備抽去她腰間的薄煙紗帶,門外就傳來楊宏光的聲音。

    「小公爺,漠北來信函了。」

    激靈靈一下,元小公爺剛剛被挑起的情浴頓時被湮滅了。飛快地翻身,他攏好了衣裳,在那舞伎臉上拍了拍,賤笑一聲,把腰帶一系,便大步出來了。

    「信呢」

    他剛剛問完,楊宏光便將信函遞了上去。

    元祐拆開火漆的封口,展開紙箋一看,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再無半分內帳里對著美嬌娘時的風流浪蕩,整個人都凝重了起來。

    「小公爺,可是有消息了。」

    思考了一下,元祐緩緩拉開唇角,頹然了許久的情緒突然煙消雲散。笑眯眯將信函在火上點燃燒掉,他低低吩咐楊宏光說:「明日卯時點兵,準備拿下山海關。」

    「啊」楊宏光驚了一聲,隨時拱手,「是」想了想,他沉默片刻,又躊躇著說:「還有一個事情,小公爺,斥侯先前來報,說山海關附近,發現了大量錦衣衛的行蹤。」

    東方青玄

    想到那個老冤家,元祐輕輕嗤笑一聲,「這不很正常山海關這樣熱鬧,東方大都督要是沒動靜,那才奇怪。等著吧,好戲很快就要開鑼了。」

    說罷他大步就往帳外走,準備按趙樽的指示部署計劃。楊宏光跟了兩步,突然搶步上前,急得一腦門都是汗。

    「小公爺,那兩個舞伎,可怎辦」

    元祐似是這才想起來內帳里的兩個人,回頭朝他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極慵懶極溫和,可態度卻賤到了極點。

    「賞你了。」

    、第145章軟硬兼施,鮮花不插牛糞上

    隆冬季節的早晨,呵氣成霜。

    四海不昇平,九州不安定。戰區的日子溫飽便是美好。

    就在夏廷德從北平派兵前往陰山,扣下糧草,以便脅迫趙樽,元祐在山海關外收到趙樽命令,準備攻入山海關,直入北平時,遼東的陳大牛接到禮部侍郎蘭子安已從高句國返回大晏的消息。

    晏二鬼為他帶來了晉王口令,就直接返回了漠北,來去匆匆,半天都沒有逗留。陳大牛心知當下形勢緊張,並未強留,只說讓他轉告趙樽。大丈夫一言九鼎,盧龍塞之言,他一直銘記於心,馬上便安排行動。

    陳大牛原本沒有想過要久留趙如娜。

    畢竟,剛剛經過戰事的遼東並不安穩。但得了晏二鬼帶來的消息,知曉了山海關的局勢,卻不好再送她回京了。而且那日從客棧回來,趙如娜的身子便不大好,他不得不把她安頓在奉集堡的宅院裡,同時用軍驛給京師送去了一封信,信中大意是指菁華郡主已收到,回函表示貨物完整,不必再惦念之類的廢話。

    收件人,自然是皇太孫趙綿澤。

    陳大牛是不喜歡做這些俗套工夫,更討厭繁文縟節。但在趙如娜的請求下,他還是以自己的名義,發了一個這樣的東西,權當完成任務。至於這菁華郡主還要在遼東滯留多久,信函內,他沒有明確告之。

    二人原就是新婚,因了北伐戰爭才生生分離了這樣久,營中的將校們都體恤定安侯,紛紛表示要放他的假,讓他在家陪著郡主多嘮嘮家常。

    可他二人並無家常可嘮。

    甚至於,說不到一塊兒去。

    因此,陳大牛沒有與她如膠似漆的天天纏在一塊。安置好了她,他直接回了大營便再也見不到人影兒了。

    遼東初定,哪裡是那般容易脫得開手的沿海鬧海盜,海運過來的貨物時常被搶,海防緊要,邊防也緊要,每日裡他忙得不可開交。最緊要的是,她身子不好,他也不能呆在那宅子裡折騰她。他以前不曉得,原來這事會上癮,沒搞過的時候不覺得,這搞過了見到人便像是泡了一身的滾水,身上熱乎乎的,熬著難受,止不住的發急,他索性也就不回去。

    臘月初六這日,是他去大營的第三日。

    利用三天時間,他緊鑼密鼓地安排好了遼東防務。這日卯時,他開始在營中點將,以江防海防需要為由,準備明日親自帶兵前往大寧,以呼應山海關的緊張局勢。

    在他安排的時候,耿三友一直立於他的身側,沒有說話,等安排妥當,將校們都領命下去了,他終是把陳大牛拉入了營帳,遣退了旁人,面有憂色的質問他。

    「你真要這樣做未得聖諭,私自出兵,那是大罪。」

    陳大牛不以為意,「啥叫私自出兵晉王手裡有調兵虎符。俺這遼東大軍也屬北伐軍,出師北伐時,陛下在南郊點將台上,親令所有將士唯大將軍王命令是從。」

    「大牛」

    重重喊了一聲,耿三友鯁著喉嚨,看了看帳外,才壓低了嗓子,意有所指地說,「你曉得,這次不一樣。」

    陳大牛與耿三友多年兄弟,這事彼此心照不宣,也不想瞞他,「耿三,晉王殿下對俺有知遇之恩,等俺親如兄弟,你是曉得的。他有難,不要說只是出兵,便是要俺的腦袋,俺也不眨一下眼睛。」

    低低一哼,耿三友臉色有些難看,「天家皇子的事情,弄不好都是掉腦袋,咱們何苦操那些心再說大牛,你走到如今的位置多不容易,沒人比我更清楚。你難道沒有想過,你娶了菁華郡主,等皇太孫繼位,你就是當朝第一駙馬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這一旦站錯了隊」

    「耿三」

    陳大牛打斷了他,「俺是貪圖富貴的人嗎」

    「這與貪圖富貴無關」

    「那與啥有關」

    耿三友目光一沉,嘴皮動了動,沒有說下去,而是別過腦袋,「反正我不同意你去趟這渾水,你若一定要去,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他說得極重,極狠,可只聽得「唰」一聲,陳大牛直接將腰上鋼刀拔了出來,「哐啷」一聲丟在了他的面前,「成,你是俺兄弟,俺不可以對你動手,既然說不服你,那你就宰了俺好了。」

    耿三友看著他。

    慢慢的,他閉上了眼睛。

    冷風拂過,良久的安靜後,見他緩和了面色,陳大牛彎下腰,將落地的鋼刀撿了起來,慢慢地還入鞘內,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耿三,是兄弟,你便當著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連累不了你。俺一人做事,一人承擔。只是俺走了,有件事得託付給你。」

    不等他說,耿三友便瞥了過去,「菁華郡主」

    陳大牛眉頭微蹙,「是。她身子沒大好,山海關這些日子又不安生,俺想讓她先在奉集堡待上些日子。你且幫俺看顧好她,等俺那邊事情一了」

    「事了了如何送她回京」

    陳大牛沉默一下,搔了搔頭,「再說。」

    耿三友抿緊了嘴唇,默了默,不再多說什麼了。

    二人相識多年,當年都是軍中的弓兵,同在一個小旗,同睡一個大炕,關係極是要好。以前二人家境都不太好,但誰要是有口乾的,絕不會讓對方喝稀的,誰要是手頭寬裕,絕不會讓對方沒銀子使。有一次北伐戰爭中,耿三友被流箭射中,是陳大牛把他從死人堆里刨出來的。後來二人一起隨了趙樽從北打到南,輾轉數年,陳大牛戰功卓越,極受趙樽賞識,一路高升,耿三友也水漲船高,一直做他的副將,可以說是患難之交也不為過。

    久久不語後,耿三友終是嘆了氣。

    「那你小心著點,刀劍無眼。」

    「曉得了。」陳大牛語氣亦是緩和了不少,「耿三,菁華的事就拜託你了。還有,俺明兒走了,營中軍務你也多擔待點。」

    耿三友點了點頭,可想想又突地僵了臉,「大牛,蘭侍郎明日就要帶高句國公主到奉集堡。你明兒若是走了,剩下的事情,可怎辦」

    「老子管他那許多。耿三,當年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日子都過來了,如今你怎變得前怕狼後怕虎的他樂意咋辦就咋辦吧,反正蘭子安那廝,俺是懶得再應付他了。」

    耿三友垂著眼皮,苦笑了一聲,「大牛,你還是沒變,這性子跟當年一模一樣。重情重義,比命都看得重。」

    陳大牛哈哈大笑一聲,拳頭在他胸口輕輕一捶,「看你說得。不過,耿三,若今日換你有事,俺也會這樣做。」

    看著他眉間的決然之氣,耿三友沒有出聲。

    陳大牛不想應付的人,到底還是來了。

    剛過,就接到消息,禮部右侍郎蘭子安差人先送了一封信來。

    想到那酸秀才,他就有些抓狂。

    看了文書經歷盧永福一眼,他頭痛。

    「念」

    「是,侯爺。」盧永福展開信紙來看了一眼,然後告訴他說:「蘭侍郎說,他出使高句國極是順利,隨著他返朝的有高句國寧安公主和文佳公主,還有高句國送親使臣一干人等。蘭侍郎還說,如今山海關不安生,為公主安全考慮,他們得在奉集堡多待起時日,再行回京。」

    「啥啥啥他說啥」聽他說了一堆,陳大牛叉著腰,眉頭都蹙緊了,「姓蘭的不趕緊滾回去,還要留下來山海關有啥不安生的魏國公不是屯兵二十萬在北平嗎拿下山海關不就像那個探,探什麼來著」

    「侯爺,探囊取物一般。」

    「對,就是這意思。」陳大牛點頭,隨即氣咻咻地坐在椅子上,語氣里無一絲好氣,「蘭侍郎想如何安置都是他的事,老子管不了。」

    盧永福小心翼翼說:「侯爺,可蘭侍郎還說,他本人不打緊,但二位公主身嬌體貴,奉集堡驛站實在簡陋,想把二位公主安置在您的宅子裡」

    「啊」一聲,陳大牛瞪圓了眼睛。

    盧永福被他瞪得嚇了一跳,接下來的話說得更是委婉,「還有,蘭侍郎信中還說,這些都是按聖上旨意交辦的。來之前,聖上說了,讓您與文佳公主,多多培養感情。」

    「啪」一聲拍在桌子上,陳大牛急眼了。

    「他娘的,拿著雞毛當令箭。」

    盧永福咽了咽唾沫,害怕這位侯爺的暴脾氣,終是唯唯諾諾的提醒了一句,「侯爺,好歹他也有根雞毛不是咱也不能得罪了他,不把雞毛當令箭啊。」

    定安侯的宅子裡,扶疏的草木朦朦朧朧。樹葉像被霜鋸了的一般,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趙如娜坐在臨窗的炕桌邊上繡著花,屋子裡燒著地龍,很是暖和,可她身上仍是有幾分寒意。今日從宅子的親兵口中,她曉得蘭子安已然從高句國回來了,也帶回了高句國公主,具說會在奉集堡住下。

    原以為會無所謂。

    可當家主母真要來了,她心裡卻像壓了一塊石頭。

    這幾日她身子不爽利,陳大牛不來,她也落得個清閒。不然,他精力充沛,不知疲倦,兩個人見了面根本無話可講,一概事情都在床上解決,她實在有些吃不消。但是如今聽得這消息,她卻希望他來,然後請他派人送她回京。

    入夜了,濃濃的暮色下,天光晦暗。

    他仍是沒來。

    她早早睡下,可愣是睡不著,裹在被子裡,看著帳頂發愣,心思不知飄向了何處。直到綠兒在門外驚喜的喚了一聲「侯爺」,她才回過神來。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了。

    她略略一驚,側過眸去,就見綠兒滿臉是笑的挑起門口的帘子,把那人迎了進來。看著他一身隨時準備衝鋒陷陣的盔甲,她心跳加快,臉有些熱,正準備起身請安,卻被他阻止了。

    「睡了就不必起了。」

    他這樣說,她只得半躬身子,頷首致謝。

    「妾身多謝侯爺體恤。」

    他擺了擺手,大步過來,人還未近前,便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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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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