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澀的手,鬆了口長氣。
「你喜歡那本書」
那本書,哪本書
像他小黃本兒這種黃級別,在現代連b級都達不到,她能產生什麼興趣
她正想搖頭,卻見他大爺尊貴的手,指向了書案上那本青囊書。
怦怦
她心跳加快,毛細血管都在喊我要我要我一定要
可是,這賤人會有那麼好心嗎
一隻剛硬又仿佛帶著溫香的大手伸了過來。
手上托著的正是她渴望青囊書。
先人板板夏初七眼神兒變成了蚊香圈兒,深呼吸一口氣伸出手來。
「謝殿下賞」
「不用,八十兩。」
啊,什麼她喉嚨里頓時泛出一股子腥甜味兒。
「不要」
冷稜子似的聲音,有著令人膽戰心驚的魔力,只一瞬就讓她感受到了隨時會要人命的封建社會地位尊卑。
好吧,八十兩換一本青囊書,也值當了,就當她今兒摸了條狗。
硬下心,她接過了書來,含怨謝恩。
「小的多謝殿下體恤」
帶著墨香的質感,讓她欣喜得如獲至寶,迫不及待地翻開了扉頁。
下一瞬,她瞪大雙瞳,喉嚨口的腥甜感更濃了。
書上的字體,她竟然一個都認不得。
八十兩買了本天書,在一個沒有字典的時代,不相當於打了水漂
只聽得男人淡定的聲音,「這書是本王過會川衛時,在舊書攤上花了十兩銀子購得」
火上澆油夏初七眼前一黑。
會川衛確實會穿胃
、第015章終於吃到肉了
不氣不氣
人何必與賤類計較
夏初七暗自運氣打通了差點遁入「魔道」的任督二脈,壓下了那股子想要殺人的念頭,裝著毫不在意的樣子,托起手中的青囊書,放低了嗓子小意說道。
「不知殿下可識得上頭的字樣」
他眼神輕飄飄滑開。
「小子風月心經都識得,這便識不得了」
憋住一口氣,夏初七才沒有不顧小命兒沖他爆粗口。
「殿下,這字樣它不一樣。」
輕唔一聲,趙樽若有所思地瞄看一眼,涼絲絲的眸光中並無波瀾,似乎也是才剛發現字體不同,面無表情的蹙緊了眉頭。
「竟是鐘鼎文」
「殿下識得」
剜她一個「沒見識」的眼神,他用低調的語氣,高調地回應了一句。
「普天下,只怕也就本王識得了。」
裝裝可人家就是裝,她為了八十兩不打水漂,也得入套啊。
「那殿下」
趙樽微微一眯眼,「酬勞只怕你付不起。」
狗屁
夏初七嚴重懷疑大晏王朝是不是國庫空虛,做王爺的連飯都快吃不飽了。要不然,以他一個手握兵權的親王之尊,怎麼就這麼賤呢第一回賴掉她的診金如果算是意外,那如今連她勞動所得的八十兩都要貪墨了去,要不是太窮,便只能證明這廝天生就是吃煤炭的人黑良心了。
「爺,飯擺好了,先用膳吧。」
鄭二寶躬身入了暖閣,打斷了兩個人詭異的對話。
事實證明,答案是第二種。
他窮個鬼啊
老子當了皇帝的人,那肚皮就是金貴得緊。別瞧杵在這個偏遠的小城驛站,誰又敢短了他的吃喝只見那牡丹式填漆的小桌上,那鮮嫩乳白的三絲銀魚羹,那聞之生津的爆灼羊肚,那味嫩可口的糟醃大紅蝦,那外脆里酥的南瓜餅,尤其是那一整隻香沁肺腑的田園燒雞,讓飢腸轆轆的夏初七口水咽了又咽,一雙眼睛賊亮賊亮地盯死桌面上的吃食移不開眼。
然而,那賤人卻完全忽略了她,在鄭二寶殷勤的服侍下,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行,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不想餓在這裡見人山珍海味,她準備閃人了。
「殿下」
不等說完,鄭二寶眼神兒就刺了過來。**裸幾個大字殿下吃飯,不許說話。
果然閹人無好貨
惡毒地詛咒著他下輩子也沒有小丁丁,夏初七歹心再起,變了調兒的輕喊。
「殿下,吃不得」
趙樽偏頭,看了過來。
夏初七垂著頭,「殿下有所不知,大紅蝦最忌南瓜,食則腸鳴拉痢。更不可與雞肉同食,小則生疔瘡長膿腫,大則遍體瘡癤潰爛,嘔血飧泄」
吃啊吃啊看你還吃不吃得下去。
果然,他顯然被噁心得沒了食慾,抿了抿冷冰冰的唇角,便皺起了眉頭來,思考一般仔細在幾盤菜上溜了一圈兒,淡淡看向她。
「拿只糟蝦剝了。」
啊唷
讓她試吃,看會不會食物中毒
賤人好歹毒的心腸。不過,她喜歡
佩服著自家聰明睿智的大腦,在惡整了他之後還能吃一口蝦肉,她愉快地對著大紅蝦伸出了罪惡的黑手。
肉蝦肉她終於吃到肉了
剝了糟蝦外面裹著的蝦殼兒,她正準備入口,卻聽他重重輕咳。
「懂事兒,剝得不錯。」
嘎
一隻大手伸了過來,她香噴噴的糟蝦很快便落入了賊口。可那尊貴的賤人眉頭微微一皺,只咬一口便像是不可忍受一般,吐了出來。
「太咸。鄭二寶,回頭扣掉廚房這月的月錢。」
夏初七手指僵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盯著那討厭的衣冠禽獸。
他是不是特喜歡玩人
他讓她拿一個蝦,是幫他剝開
他根本就沒有被她瘡癤濃腫噁心到
他當她是家裡的奴才嗎,使喚得這麼天經地義
餓著的肚子咕咕直叫,她眼巴巴地看著那鮮美的大肥蝦被嫌棄在瓷碟里,再眼睜睜看著一盤盤沒有動幾筷子的珍饈佳肴被撤了下去。默默念叨著「鋤禾日當午」,相信這個傢伙一定會遭天譴的。
等一切都歸置妥當了,他懶洋洋往太師椅上一座,冷冰冰地關注起她這個可憐的藥鋪夥計來。
「餓了」
廢話
夏初七心裡頭問候著他家祖宗,臉上卻帶著小意的微笑。
「小的不餓了。看殿下就飽了。」
趙樽對她的隔山打牛,似乎並未察覺。噙了一抹淡淡的冷意,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直瞧得她雞皮疙瘩掉一地,才淡淡發問。
「可是想知道青囊書上都寫了什麼」
她當然想知道。
可吃了一次虧,她不想再吃第二次。
她完全相信,再和這個封建王爺玩下去,指不定還得倒賠八十兩。
垂低頭搖了搖,她狀若服貼的輕聲兒道,「殿下要沒有別的吩咐,小的這就回藥堂了,東家還等著小的回去搗藥呢。」
他眉梢一揚,「不用本王替你譯註」
什麼她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也不會相信他會好心替自己翻譯。可青囊書的吸引力巨大,她不想問卻還是問出了口。
「殿下,想要小的替你做什麼」
「聰明。」趙樽冷應一聲,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從桌上撿了個蜜橘丟給她,「吃著。」
夏初七差點兒淚了。
這是打一棒子,給顆甜棗的節奏
蜜橘個頭不大,可皮薄瓤嫩,水分極多,一入嘴便有一股子清甜味兒。大概是餓得太狠了,她覺得兩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好的水果,簡直口舌生香,回味悠長,不曾想,卻聽那人慢慢悠悠,冷聲冷語地嘆了一口氣。
「驛站城牆墩下有個狗洞」
咯噔夏初七心顫一下。
「最近總有野狗進進出出,擾得本王不得安寧」
心跳咯噔得更厲害了想到自家鑽狗洞時的身姿,她垂著頭半絲風都不敢漏,生怕被他瞧出表情不自在,而生出了懷疑。
「小子若能在兩刻鐘內把狗洞給夯土填實了,本王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考慮一下還考慮過鬼。
他冷颼颼的目光,讓她有分分鐘都會被識破身份的驚嚇。這樣很容易短命的。
人心如此險惡。她向來只喜歡用三十六計中的上上計走
「殿下錯愛了,小子生來體弱,不慣夯土」
趙樽漫不經心瞟她一眼,並沒有如她想像中再出點什麼糟踐的招兒來為難她,也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甚至多余的眼神兒都沒有再瞧她一下,便朝鄭二寶擺了擺手。
「送他出去。」
終於要脫離苦海了。
八十兩雖沒了,好在撿回了小命兒。
出得玉皇閣,夏初七三步並著兩步,恨不得插上翅膀離開這鬼地方。
在鄭二寶的引領下,她沿著來時的路,往驛館院去找等在那裡的顧阿嬌。
不料,剛行至東北角的馬號,便聽得裡頭傳來一聲熟悉的號啕聲。
「不要你們騙人我草兒不在這裡我要回家」
轟
傻子
夏初七面色一變,如被雷劈。
、第016章不翼而飛
若說在這個陌生的世道,還有誰能讓夏初七撂不開手,那就只剩下這腦子不靈光的蘭大傻子了。
傻子他人笨,可實心實意待她好。
這會兒聽著他哭哭啼啼像是受了活天冤枉的聲音,她心口揪得慌。
那感覺,就好像親生兒子被人欺負了的娘,過不得了。
大概她表情太過猙獰,鄭二寶斜斜瞄了過來。
「小子,你是腳沾在地上了,還是等著咱家留你吃飯啊」
吃個鬼
收回心神兒,夏初七堆起個笑意來,捂了捂耳朵。
「公公,我聽裡頭那人的聲音鬧騰得慌,在哭什麼呀」
鄭二寶納了一悶,才恍然大悟,「你說馬號里關著的那個傻子呀」
夏初七點了點頭,「他怎麼了」
「呵,怪只怪這小子命不好。我們家主子爺有個稀罕的玩意兒,被這傻子他小娘子給偷跑了。可那小娘子卻溜了,只剩這傻子眼巴巴地跑到驛站門口來哭著尋人。這不,讓守門侍衛給逮了回來。我們主子爺說了,要是到明兒晌午他家小娘子還不拿東西來換人,就把這傻子給剝皮抽筋,掏空了心肺,再填上草灰丟到清凌河裡去肥魚」
賤人
鄭二寶說得隨性兒,夏初七心裡頭卻一直在透涼風。
出了驛站,沒了馬車,她與顧阿嬌兩個只好走道兒去回春堂。
一路上,夏初七悶著頭想事兒,顧阿嬌大概在驛館院裡頭等得閒出屁了,不停向她打聽晉王殿下的事兒。那雙晶亮晶亮的大眼睛裡,仿佛快要溢出水兒來,儼然就是一個懷了春的姑娘。
夏初七心不在焉,「上心了」
小臉兒唰地一紅,顧阿嬌聲音柔得像那糯米湯圓。
「像殿下那樣風姿卓絕的兒郎,有哪個姑娘會不上心的楚七,我們清崗縣裡,你見過長得像他這樣好看的人嗎更何況人家還是一個王爺,皮相好還能帶兵打仗,哪像那些個繡花枕頭,中看不用中你可知道,那天他領著金衛軍往驛道上打馬一過,全城未出閣的姑娘們,都快要瘋了。」
瘋了,真瘋了
耳朵被她狂轟濫炸著那個賤人的好,夏初七心下煩躁。
「哼,像他那樣的男人,家宅裡頭的女人多了去了,跟著他有什麼好」
顧阿嬌羞答答地紅了臉。
「要能如願,哪怕與他做個侍妾也是甘願的。」
鄙視地瞪她一眼,夏初七無言以對。
「楚七你聽人說了嗎縣太老爺尋了好些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見天地往驛站裡頭送,又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要我說啊,還不是那些姑娘長得不夠美,殿下他看不上」
「就你美」初七沒好氣兒。
捋了捋自家的髮辮兒,顧阿嬌像是被觸到了傷心事,重重一嘆。
「長得再美又能如何殿下那龍章風姿的人物,又哪是我這等貧家女兒攀得上的我可沒敢存那份心思,只是思慕一下罷了改明兒,還不得隨了我爹的心愿,找個兒郎隨便嫁了。」
她的失落顯而易見,夏初七的神思卻飄了萬里。
在封建社會,嫁一個王孫皇子真的會幸福嗎除了肚子管飽,衣裳管暖之外,不僅要面臨與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的噁心,指不定還有那王府深宅里的勾心鬥角,下毒,暗算,墮胎就跟那甄嬛傳似的,到頭來,又能落得什麼好
想到同夫,她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肉都麻掉了一層。
「楚七,你怎麼了」
沒工夫再想這些與己無關的破事兒,她催促起來。
「阿嬌,走快點,我剛想到還有急事要辦。」
夏初七在回春堂幫了幾天工,為回春堂賺了不少的額外銀錢,平時為人機靈,幹活也利索,顧老爹一貫對她頗為看重,今兒見她又討得了殿下的好,雖說沒有賺回來那八十兩,可到底也是歡喜的。因此,一聽她說要告個假去辦私事,二話不說便應承了下來。
從枕頭底下摸出自家這幾日攢到的幾兩銀子,夏初七出了回春堂,先去集市上買了二斤糖,幾袋乾果蜜脯,扯了幾尺松江布,又打了二斤豬肉,這才雇了一輛驢車,花了約摸半個時辰,趕回了鎏年村。
入得村東頭,她沒有讓驢車停下來,更沒有搭理道路兩邊指指點點的村民,直接駛到了橋凼頭那幾間茅草屋。原本以為三嬸娘這會兒應該是下地去了,沒曾想她剛從驢車上跳下來,就見她紅著眼睛巴巴地坐在破舊的門檻兒上,見到她時眼神兒有些迷茫。
「小哥,你找誰」
夏初七吩咐驢車先等著自個兒,沒有在門口與她閒話,只低低喊了聲「三嬸娘」便拽了她的手進屋。
「嬸娘,是我」
不等她說完,三嬸娘拽住她又扯又掐,那眼淚叭嗒叭嗒就落了下來。
「你個要死的小蹄子,你把我家柱子給拐帶到哪兒去了去趟縣城就不落屋,可把我給急死了。」
夏初七心窩一堵,想到傻子在驛站可能會吃的苦頭,也是難受和心疼。
但她不方便與三嬸娘解釋些什麼,又怕等久了生出更多事端來,便拍拍她胳膊安慰。
「傻子他沒什麼事,嬸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給帶回來的。你先甭哭了,我外頭驢車上給你帶了些東西,您拿去先吃著。還有,我回村子裡的事兒,你切莫聲張,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從外鄉過來的大外甥,久不走動了,過來看看你。」
三嬸娘原就是個精明的主兒,睜著哭紅的腫包眼,看著與往常變得截然不同的夏初七,除了點頭又能說什麼
待她外頭去收拾東西了,夏初七進了自家住過的小茅屋,見裡面還是走時的樣子,略略放下心來。
很顯然,趙樽未尋得小金老虎,這才使賤招抓了傻子去,想逼她交出東西來。
可交還了東西,他就會放了傻子嗎很難說。
要怎樣才能兩全呢
不管了,先拿了東西再做計較。
她搬開牆根兒處的瓦罐,用一根硬柴火使勁兒地刨著土。
可
刨了一層又一層,刨了一層又一層。
裡面卻沒有她包小金老虎的破布
當然,更沒有那隻小金老虎。
嗡
她聽見了耳鳴的聲音,面色唰地灰白,不太敢相信這結果。
藏了這麼隱蔽,誰會來拿走
「嬸娘」
三嬸娘進得屋來,偏著頭打量她,眼睛裡還閃著淚光。
「草兒怎麼了」
迫使自家先冷靜了下來,夏初七才淡淡問,「有人動過我屋裡的東西」
三嬸娘渾不知情的樣子,搖了搖頭,「沒有啊,那天你和柱子兩個去了縣城,我就再沒進過這屋。你是有什麼東西丟了嗎」
冷靜一定要冷靜
輕揉下鼻子,夏初七想不出緣由來,只得乾笑兩聲兒。
「沒有什麼重要的,不打緊。」
三嬸娘鬆了氣兒,凝噎著,又抹起眼淚來。
「草兒,你可別坑了柱子啊。他是個命苦的孩子,先頭我就盼著你兩個能過得好,生個一男半女平平安安的,也就了去了他娘的心愿。可現在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向他死去的娘交代啊」
「嬸娘」夏初七沒時間再聽她叨叨,「我得先走了,你別擔心,傻子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我保證」
小金老虎不翼而飛了,她拿什麼去保證
坐在前往清崗縣城的驢車上,夏初七的心情,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看來老天這是在逼她呀。
逼她使用賤招,給那個賤人來一次劃時代的基因重組。
、017章你老子收拾你來了
只要不被人惹急了眼,夏初七向來是個好人。
可她做人睚眥必報,這話也真不是說著玩兒的。
犯起橫來,普通的爺們兒都不如她狠。
從鎏年村思考到回春堂,具體營救傻子的辦法,便在她腦子裡成了形。
今兒藥堂里生意不太景氣,忙活完,只匆匆對付吃了一口,她便尋個藉口應付了顧氏父女,拿著銀子去了一趟城東的鐵匠鋪,對著那個打了一輩子鐵的老鐵匠,畫出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圖案,又比又劃地磨蹭了好久,總算把要製造的物件兒給說明白了。
接著,又逛了好幾個鋪子,她才沒事人一樣回來,和顏悅色地應付客人。
次日一早,天不見亮她便起了身。
將長及腰部的頭髮打散開來,隨意在頭頂挽了個髻插一支木簪,換上一套水蔥綠的衣裳,著一雙繡著花兒的布鞋,看上去便成了一個清清秀秀的小娘子。對鏡自照片刻,她不太滿意地嘟下嘴,又重新描了眉,上了妝,在額頭的刺字上用這幾天新研究出來的膚蠟仔細塗抹過,直到顏色相近不容易看出破綻來,才對著鏡子咧了咧嘴。
從後門偷摸著出了回春堂,她往驛站方向去了。
街面兒上,各式的店鋪門緊閉著,還沒有開張。吹著泛入肌骨的冷風,嗅著古代市井的氣息,想著那個被賤王爺囚禁的可憐傻子,她很快便等在進入驛站北門的必經之路上。
沒過多久
幾輛插著三角形路旗,旗上寫著「水」字的運水車便「咯吱咯吱」地駛了過來。
她之前便猜測,驛站里就算有水井,可如此大批量的兵將入駐肯定不夠用,必定會在城外拉水。白日裡她出來時,尋了一個在驛站裡頭拉泔水的人問了情況,果然與她料得不差。
這不,來了。
她微微眯眼,像一隻蟄伏的小獸。
運水車隊慢慢近了。
走在最前面的運水官腰間懸著黑色刀鞘的軍刀,身穿輕甲,人長得清秀俊逸,眉眼間卻多了一股子紈絝子弟常見的邪氣,那小氣質讓她稍稍有點兒吃驚。趙樽麾下還真是人才濟濟,美男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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