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孌童。
她勾著三分笑意,無視她倆的勸誡安慰,一直在哼小曲兒。
她想知道,趙樽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
打扮好,月毓鬆了一口氣,向門外等待的鄭二寶點了下頭。
「二寶公公,好了。」
鄭二寶尖著嗓子,「來人啊,把楚七給我捆上,送到東院大都督房裡。」
「是」
看到兩個按了黑鞘腰刀虎虎生威進來的侍衛,夏初七哼的小曲兒停了,小臉一下就黑了。難道趙樽不是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而是真的壓根兒就不在乎一個姑娘家的清白,或生死
人渣賤人
不人渣與賤人的綜合體。
在被人押往東院時,她一張打扮得過分花哨的臉終於龜裂了。
「我要見爺。」
微垂著頭,鄭二寶很誠實,「爺說乏了,今兒晚上誰也不見。」
夏初七心下恨極了,可有求於人,還是湊近鄭二寶,放低了聲兒,「二寶公公,您替我想個法子,我定會好好酬謝於你。」
她相信銀子是最好使的東西。
她也相信鄭二寶肯定能有辦法讓他見到趙樽。
果然,天下就沒有不愛錢的太監,那鄭二寶只稍稍考慮了一下,就很沒有節操的同意了,比劃了五個指頭。
「五兩」初七微抿唇,「行。」
鄭二寶搖頭,「不,五十兩。」
靠,她統共才一百兩,要不要颳得這麼狠
死太監她咬牙,「成交。」
鄭二寶確實是個有法子的人,也不知他給兩個侍衛說了什麼,那兩個怪怪地瞅她一眼,便鬆了綁放開了她。鄭二寶帶她偷偷潛入了玉皇閣的後院。一鑽進去,果然見到趙樽獨自一人在寒風中舞劍,衣袂飄飄,舞得那叫一個飛沙走石,樹葉紛亂,人鳥驚飛。
「楚七,下頭的事兒,咱家可就幫不上了。」鄭二寶說著,又悄悄退下了。
夏初七輕咳下,扒開樹葉慢慢朝趙樽挪了過去,雙手垂著,腦袋低著,加上她本來就小小的個子,越發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兒,乖順得不行。
「那個爺」
趙樽像是沒有看見她,繼續舞劍。
初七餘光偷瞄了他幾次,才歪了歪嘴角,輕哼一聲。
「我會做18種獨門高效的房中秘藥,32種你沒有見過的稀罕武器,64種拯救垂死之人的辦法,128種你沒見過沒吃過的營養美食。最最主要的是,我有365種可以讓你承包天下魚塘的好辦法」
「所以呢」
靠聽不出來
喉嚨口都快殺出刀光來了,可她還得擺著笑臉。
「我這樣有利用價值的人,你上哪兒找去你捨得麼」
「唔。」
「唔什麼」夏初七火氣快要壓不住了。心裡話兒,他要不答應,她就索性弄死他,大不了兩個人同歸於盡,大傻子就讓他吃自己去吧。
「不是喜歡他生得美」他瞄過來,一雙黑眸深不見底。
「啥啊他哪有爺您生得好看呵呵呵,我那玩笑話,你甭往心裡去。」
趙樽一個「回刺」,劍尖直指向她,身姿凌凜如與劍合一。
「聽說你賺了范從良一百兩」
「只剩五十兩了。」
「那就五十兩。」
狠狠瞥他,她怒視,「什麼意思」
「五十兩,本王便替你拒了東方青玄。」
夏初七完全被他的話給嚇到了。
「喂,你沒發燒吧你可是一個王爺哎,我說你到底是缺錢呢還是缺德你就見不得窮人喝口稀飯,見不得窮癌得到治療是吧」
「出息」趙樽不冷不熱的收劍入鞘,居高臨下的冷視著她,如同在看一頭落入陷阱里的可憐小獸兒,「去,把臉洗了,換張哭臉。」
「啥意思」
「你不哭哭啼啼,不情不願,本王又如何向東方青玄交代你該知道,錦衣衛不好惹。」他說得淡淡的,冷冷的,情緒泛著涼,好像還真的為了她犧牲蠻大的樣子。
一刻鐘後
夏初七跟在趙樽後頭,一路抽抽嗒嗒的往東院而去,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倌兒,心裡想著自個兒不翼而飛的一百兩銀子,又是心酸又是氣苦。
「殿下竟親自把人送來了,這可怎麼使得」
東方青玄迎出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妖意盈盈的惡意。
一彎胳膊勾過躲在身後的夏初七,趙樽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冷意,低頭瞅她一眼,一席話說得意味深長。
「東方大人有所不知,本王的小奴兒素來有點小性子,實在被寵壞了。尤其這房帷之事,說是離不得我了,鬧得要死要活,你看本王也不好太過薄倖。好歹是我的人了,不能強求他順了你。」
什麼叫為了他要死要活
什麼叫房帷之事上,已經離不得他了
這王八蛋得了便宜還賣乖,順便在東方妖孽面前誇耀自家的性能力
一肚子怒火積在心窩子,夏初七是騎虎難下了,那抹了生薑的眼睛,不受控制的一直往外掉眼淚,在這樣的天色之下,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是有「多麼的捨不得晉王殿下,尤其是那房帷之事」。
趙樽簡直就是一個變態。
她哀怨地縮在他的臂彎里,耷拉著腦袋,打掉了牙齒和血吞,做出一副小媳婦兒的樣子,而且還是一個男裝的小媳婦兒,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可再憋屈,仇也得改日再報,先得順著他。
「東方大人」
趙樽狀若溫柔的撫了撫她的頭,冷冷瞄向神色怪異的東方青玄,「長夜寂寞的滋味,也實在難熬。本王另為你備了一份厚禮,想必你會喜歡。」
說罷他一個轉身,冷聲沉喝。
「把人帶上來。」
很快,兩個戎裝配刀的金衛軍便抬了一個人上來。
對,是抬上來的。
因為那個人一隻腿已經沒了,另一隻腿還包紮著厚厚的白布。更可笑的是他臉上也像之前的夏初七那般,擦了脂,抹了粉,搞得像一個唱大戲的。
夏初七仔細一瞅。
喔唷,這不是被她的「粑粑雷」給炸斷了腿的吳參將嗎
幾乎下意識的,她腦洞大開,恍然大悟
、第034章本王向來不虧了身下之人
幾乎下意識的,她腦洞大開,恍然大悟
先人板板的,又被趙賤人給坑了。
這廝果然早就知道吳參將背叛了他,而且還知道他是錦衣衛派到金衛軍里的人,「粑粑雷」炸斷姓吳的腿不會是意外,他本來就準備把姓吳的抬出來給東方青玄一個馬下威,卻還偏偏藉機坑掉了她的一百兩銀子,好個一箭雙鵰之計
太惡趣味兒了。
「殿下有心了。」
妖目一眯,東方青玄像是沒所謂,一雙妖異的眼睛燦若星辰,整齊長翹的睫毛眨了一下,眨得人心頭一跳,才風騷的擺一下袖,徐徐道:「青玄離京前,聖上曾召見我,說,大晏的將領,要論用兵之詭道,當數晉王殿下您了。這個世上,少有人能匹敵。」
趙樽挑眉,目光一掠。
東方青玄一雙美目,顧盼生輝,「天下人都說我錦衣衛殺人如麻,草菅人命,可比起殿下您來,我這殺星的黑鍋,背得可真是冤枉。抗虜驅蠻,論軍心,論人望,論計謀,呵,今兒青玄算是見識了。」
「小玩鬧罷了。」趙樽語氣淡漠,說罷從懷中抽出一本書來,遞與夏初七,聲音平淡得似乎沒有半點兒危險,卻意味深長。
「小奴兒,把這個給東方大人。」
「哦。」
夏初七擦了下鼻泣,接過書來,偷眼一瞄。
嗤這不是趙賤人那日看的「小黃本」麼還轉贈給東方大妖孽這男人咋想的
她心下好笑,面上不動聲色,垂頭遞了過去,卻聽得趙樽說,「此書甚妙,最適合東方大人仔細參詳。等你嘗得婦人滋味兒,便不會再打小子的主意了,本王也算做了一件功德無良的好事。」
東方青玄修長的手指撫了下書頁,隨身翻開,突然綻放開一個媚極美極艷極的笑容來,猶如那三月的春花亂了枝頭,「既如此,那青玄就卻之不恭,收下便是。不過,青玄以為,此等妙物,與殿下一起研習,最是合適,殿下說對麼,嗯」
那一聲兒嗯,妖氣入骨。
趙樽冷峻的嘴角難得扯出一個柔和的弧度來,上前一步,似笑,卻沒笑。
「也可,本王向來不虧了身下之人。」
東方青玄妖嬈的臉,一僵,隨即乾笑,「哈哈殿下好生風趣。」
鬥鬥斗,誰說只有女人好鬥,這男人不也一樣好鬥麼
見兩個男人用極內涵的段子,磨著賤賤的嘴皮子,夏初七杵在邊兒上,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讓她能近距離的用目光褻瀆兩個人間極品美男。嘖嘖,從她這個方向瞧過去,一個紅衣邪氣美艷,舉止誘人妖冶。一個黑衣高冷尊華,姿態蠱惑勾魂,讓她這個良家小女子真的很想大吼一聲。
「你倆真般配不如在一起吧」
「走了。」
她腦補臆淫還沒有結束,趙樽已經揚長而去,她只得巴巴兒的跟上。東院的前檐下,東方青玄看著他倆的背影,嘴角淺淺揚起,一雙鳳眸里的笑意更加濃郁了幾分,拿著書隨身翻著。
「這齣戲更好看了。」
一轉頭,他變了臉,「如風。」
「屬下在。」一個錦衣衛青綠便服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捂書在鼻,東方青玄深深一吸,微眯著眼,「筆墨伺候。」
東院書房裡,他在第一張紙箋上寫。
「晉王有反意,前魏國公夏廷贛嫡女夏氏」
寫到此處,他略略一頓,牽了下唇角,又焚了紙箋,改寫了另一張。
「晉王有反意,清崗乃兵家要塞。進可攻、退可守,大患。」
薄暮冥冥,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兒從東院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矮個子的小廝還不及高個子王爺的肩膀,一直白著一張臉,揉著醺了生薑難受得緊的眼睛。
半晌兒,聽得趙樽淡淡說,「錢財乃身外之物。」
她翻白眼兒,「這樣不好吧很容易讓人沒有工作積極性的」
「那便不要工作了。」
她無語了。
雖然,他學會了使用「工作」這個人人平等的詞語,暫時性壓下她心裡是他「奴才」的身份憋屈。但年薪六兩的日子,她活得起麼想到這,她再次怒視過去。
「鄭二寶是你指使的」
「嗯。」他回答得很乾脆,斜斜睨過來,「想要回銀子」
「廢話」
「求爺」
太賤了夏初七哼了一聲,「我不要別人廉價的施捨。」
「哦」趙樽目光閃了一下。
「我知道,像我一個小丫頭身上帶著太多的銀子,很容易招來禍事。輕者**,重者丟命,說來損失了一點兒錢財,其實沒什麼大不了。」
輕唔了一聲,趙樽更不懂了。
「哎,人活著,一輩子能賺多少銀子留著命,比留著銀子好。」
「」他目光已有怪異。
她接著說,「有一個偉人曾經說過: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賺錢的方法卻是無限的。所以我不需要自怨自艾,應該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賺錢事業中去。」
趙樽冷抿著唇,瞥向她真誠的小臉兒。
「總有一天,我要把狼虐成狗,再把狗虐成豬。不,虐成豬頭。讓他跪在我的床頭,替我洗腳、捏腳、捶腿、敲背、搖著尾巴唱征服想一想,我的心情就很好,很愉快,眼前的事兒就都不是事兒。」
她邪乎乎的望了過來,一雙眼睛清澈得得如同六七月晴朗的天空,可那火辣辣的視線,卻像有無數的刀片兒在往外飆。
「爺,你知道女人最厲害的賺錢方式是什麼嗎」
趙樽面無表情,一臉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的樣子。
「就是」她拖長了聲兒,突然一把抱緊他的腰,利用自己這隻有十五歲的幼小身子,說服了一個成熟女人的靈魂,開始打滾撒賴,「就是不要臉。今兒我還就告訴你,你如果不還我銀子,我便纏著你,纏死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趙樽扯開她乾瘦的爪子,一副尊貴高冷的姿態。
「爺出恭你也跟著」
「跟著」誰不大小便,有啥稀罕
他神色淡淡看來,一副隨你高興的樣子,調頭就走。
這樣挑戰夏初七底線和節操的行為哪裡能難得到她
一張臉上還掛著生薑催出來的淚兒,她邪惡的眼神兒一眯。
「站住」
他大步往前,絲毫不予理會,她亦步亦隨,壓低了嗓子,「最後問你一次,還是不還」
他不答。
不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好呀非得逼她出絕招兒。
此時兩人剛走到馬號附近,她眼見四下無人,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笑嘻嘻的耍賤,「你若不還我銀子,我便大聲嚷嚷,說你紅褲衩白屁股,騙財騙色要了我的人,拐了我的錢,還耍不要臉。」
一句出口,趙樽臉色微變,冷颼颼的眼望了下天。
緊緊拽了他的胳膊,她繼續耍嘴溜,「怎樣,曉得怕了吧」
趙樽冷冷的唇,越抿越緊。
咯的一笑,她彎了眼兒,「不過爺您且放心,只要您把銀子還我了,這些事兒呢,我都不會告訴別人的,不就是紅褲衩子白屁股嗎呵呵呵」
吱
這時,馬號後頭突然傳來細微的一聲。
趙樽低喝,「誰出來」
嗖啦一聲兒,從不遠處的草垛子後頭慢吞吞走出來英俊瀟灑的元祐小公爺,他嘻嘻發笑著,高舉雙手,沖他擠了擠眼睛。
「十九叔,紅褲衩子白屁股,我可沒聽見。」
趙樽維持許久的高冷麵色,刷的黑了,眼神兒冷箭一般剜了過去,卻見元祐往後大吼一聲「陳大牛」,自個兒趁機呼啦一下便跑得沒了人影兒。
「俺,俺」陳大牛雙手蒙著眼睛,也從草垛子後頭慢慢走了出來,「俺耳朵不好使,啥也沒聽見。」
「你他娘的耳朵不好使,蒙眼睛做什麼」
一道冷斥聲兒傳入了夏初七的耳朵,聽得他又爆了粗,她便曉得這一回趙閻王是真心怒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一轉身,她正準備悄悄離開,後領子就被人給捉住了。
「你這舌頭,實在太長。」
接著,像一隻小雞仔兒似的,她被他拎了起來,雙手雙腿在空中亂舞著,一把甩在了馬號里那匹據說「會吃人舌頭的大黑馬」上,而趙樽也緊隨著坐在了他後頭,雙臂往她小腰兒一勒。
「駕」
馬鞭一揚,毛色光亮的黑駿馬風一般沖向了西城門
、第035章抱緊
大黑馬一陣疾馳,眼前的景物風一般掠過,勒在腰上的大手越來越緊,怪異的觸感,讓夏初七身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層層細密的疙瘩來。
「喂,你到底要做什麼」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沒有人回答。
看得出來趙樽馬術十分了得,大黑馬也是一匹千里良駒,駝了兩個人還靈活矯健,絲毫沒有影響它的速度。可,雖說後背貼著美男寬敞醉人的懷抱,可騎馬真不如坐車舒坦,那顛簸起來的滋味兒,真真兒快把她的五臟六腑給翻個兒了。
「慢點慢點喂,趕著去投胎呀,我要吐了。」
他冷喝一聲「駕」,大黑馬撒開蹄子,如同離弦之箭,在長嘶聲里掠影浮光,過了青崗縣城,道兒越走越黑。
不曉得目標,不曉得目的,夏初七胃裡翻滾著實受不住,在馬上使勁兒折騰起來。
「趙賤人,老子老子服了你,快,再不放開我,我真吐了。」
「別動」
一股子大力裹住她的腰身,他沒有放慢速度,雙腿使勁在馬肚子上一夾,同時一把拎起她的身子,就把她從跨坐改為了側坐,整個人窩入他的懷裡,身子貼在他胸膛之上,一張臉被呼呼吹過的衣袍颳得生疼。
「呼」
這樣子確實好受了不少,她深吸了一口氣,安靜了下來,一雙手死死揪住他的前襟,眼睛盯住他冷峻的下巴和硬倔倔的面色,氣恨不已。
「你究竟在發什麼瘋」
依舊沒有人告訴她。
風聲,馬嘶聲,還有夜鴉掠過樹林的悽厲聲,讓她的心臟無端一揪,人跟著緊張了起來,覺得這事特別不同尋常。夜風呼嘯,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大黑馬從一座山躥入了另一座山,一段路又掠過了另一段路,馬步終於稍緩了一點。
她剛準備鬆開手,卻聽趙樽低喝一聲,「抱緊。」
額
奇怪的命令來得突然,可夏初七隻稍微一停頓,便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腰身,而他此時已經放開了她的身子,在馬步再次加快時,俯身探向馬鞍上繫著的箭袋和長弓,搭箭上弦,朝著黑壓壓的天空「嗖」的射出一箭。
「咕」
天空傳來一道鳥類悠長的悲鳴,接著遠處便有一團小黑影掠過一道弧線,落在前方不遠處的草地上。
目前為止,夏初七還一頭霧水。
「馭」
趙樽手臂繞過她細得麻稈似的腰身,勒緊馬韁繩,待大黑馬一停便跳將下地,也不說抱她下馬,急快地朝那一團小黑影走去,而身下的大黑馬也不客氣的「嘶」一聲高高躍起。
「先人板板的,人渣,馬也渣」
夏初七脊背僵硬著,緊緊揪住馬鬃,小臉一陣抽搐。
「畜生你敢摔,老子就把你的毛一根根拔光。」
那匹大黑馬竟是十分通人性的,被她這麼一罵,竟出奇的乖順了下來。夏初七鬆了一口氣兒,踩住馬蹬,這才小心翼翼的跳了下去。
「真沒紳士風度。」
罵咧著,她走近了趙樽。
只見一隻鴿子被他的箭矢射在草地上,翅膀受了傷卻還沒有死,小小的身子在帶著潮濕夜露的草地里撲騰著,想要站起來,卻又只能一次次撲倒在草叢裡,羽毛被溢出的鮮血染成了一團黑紅。
「晉王殿下,您可千萬不要告訴我,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為了射一隻鴿子」
趙樽緊繃著臉沒有吭聲兒,只漫不經心的取下鴿子腿上綁著那個裹了油紙,上了火漆的東西,一點點展了開來。
「吖」
夏初七剛瞄了一眼火漆口,便吃了一驚。
上頭的印記她認得,正是錦衣衛的標記。
「早說嘛,嚇死我了。」
拍著胸口,她瞄一眼趙樽面無表情的高冷欠揍臉,再看看地上受了傷可憐巴巴的信鴿,原本準備要叉著腰對他潑婦罵街的想法便又沒了。
雖她知道,自己又被這賤人利用了一回。
他用她來麻痹東方青玄,結果卻射了人家的信鴿。
可不得不說,她是佩服趙樽的。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