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
時被狠狠踩過的臉」
「上帝是何意」夏常愣住了。
「就是玉皇大帝的哥們兒。」
「啊」
把夏常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夏初七挑開遐眉梢,「嘿嘿」乾笑兩聲,不再糾纏在這件事裡了。
因為她發現了一件更嚴重的事。
從夏常的語氣可知,趙綿澤還沒有公開趙梓月逃離皇宮的消息。他不僅不告訴別人,還在繼續籌備梓月公主選駙馬的事兒。那就是說,趙綿澤要不然就是一直派人跟著趙梓月,要不然就是一定有把握找到她。
或者,他故意放趙梓月離開,本身就是一個陰謀
想到這裡,她激靈一下,醒悟過來。
皇城裡戒備森嚴,當初她想出來一趟都不易,更何況是勢單力薄的趙梓月若不是趙綿澤故意「放水」,她如何能帶著丫丫走出那一隻鐵籠子
怪不得趙樽昨晚走時,臉色那般難看。
說不定,這是趙綿澤給趙樽下的一個套。
思量片刻,她扯了扯身上的薄毯,覺得自己不能孕傻孕傻的待在窩裡等,啥事兒也不做。
「大哥,我有一事要你幫點忙。」
夏常微微一怔,與她對視一眼,「七妹,大哥的命是你保住的,你我兄妹往後便是同心。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便是。」
夏初七笑了,笑容不達眼底。
什麼同心不同心,她倒未想那許多。只是有些事情,必須要藉助夏常而已。
等她把事情交代完了,夏常也不便再久留,略為遺憾的告辭離去了。可直到他的背影消失,顧阿嬌也未有再多看他一眼。這情形,瞧得夏初七不免唏噓。
「阿嬌,你怎的不理我大哥」
「他是國公爺,我是草芥女,如何理得」
「你看得出來,他喜歡你的。」
「呵,喜歡又如何我沒這命。」顧阿嬌看著她,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楚七,天意如此,半點不由人。」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人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愛上了一個男人,還沒來得及與他開始,就不得不宣布劇終。一件事情改變的,也不僅僅只是一個人的環境,還有一群人的命運。
想到這,夏初七微微嘆氣。
「阿嬌,執著是病。」
看了她一眼,顧阿嬌也不知理解沒有,低下頭時,聲音軟了幾分,「楚七,若是我在這裡,為你帶來了不便,我可以」
「瞎說」夏初七打斷她,烏黑的眼珠瞪了過去,輕輕一笑,「不要想這些了,只要有我在,就一定會有你的安身立命之處。」
「有你這個朋友,是阿嬌此生最大的幸事。」
顧阿嬌抹著眼淚兒,出去了。
夏初七搖了搖頭,拉開身上憋得她氣悶的毯子,把甲一一個人喚到了內室。
「甲老闆,如今看你的了。你幫我想辦法放出風去,就說我大晏朝最尊貴的梓月公主,怎可嫁與北狄韃子還有,就說趙綿澤新帝即位,就一直懷柔。前怕狼,後畏虎,完全無洪泰帝雷厲風行的立國之本,更無明君的治國之策。如今又拿梓月公主許婚,分明是怕了北狄」
趙梓月逃出皇城,出了京師,一路都沒有遇到阻擋。落晚時分,她們雇的一輛馬車,飛奔在前往溧水的官道上,離那個打從她出生就居住的地方越來越遠。
馬車裡,丫丫一直在哭鬧。
「姐姐,嗚嗚要母妃」
「丫丫不哭,不哭了啊。」
趙梓月心裡酸楚,手忙腳亂的安撫著小丫頭。可丫丫還不滿兩歲,哪裡懂得那許多小胳膊小腿兒的胡亂蹬著,隨著馬車的顛簸,哭鬧得更加厲害。
「嗚姐姐壞丫丫要母妃」
「不許哭」趙梓月眉頭蹙起,揚起了巴掌來,「再哭我揍你了」
「哇嗚」
小丫頭癟著嘴巴,愣了愣,那一雙烏油油的眼眶裡,淚珠子叭嗒叭嗒的落下來,又是委屈又是傷心,一陣猛吸鼻子,看得趙梓月心疼不已。
「乖丫丫,不要哭了,不要再哭了,我求求你了,小祖宗再哭,再哭你都要把狼引來了」
看她這般,青藤撩開帘子,看了看外面。
「公主,我來抱」
「不必了。」趙梓月心臟怦怦直跳,緊張不已,哪裡捨得放來丫丫。她壓低聲音,吩咐,「青藤,不要叫我公主,叫小姐。」
「是,小姐。」青藤鼻子酸楚得難受。
她們先前是不準備跑的。實際上,在趙綿澤登基之前,趙梓月確實是大晏朝最尊貴的公主,可如今,她卻連老皇帝和貢妃的面兒都見不上。雖然她不清楚時局,但在宮中呆久了,多少也能知道一些。
嫁人她不怕。
可她害怕遠嫁北狄,這輩子再也見不上丫丫。
丫丫是她的心肝肉,沒了丫丫,她活著幹嘛
她沒法子了,孤注一擲,她必須得跑。
只是沒有想到,竟會跑得這樣順利。
「小娘子,前面還有五里地就是溧水了。」
她們雇的車夫是一個粗野漢子,嗓門兒老大。不過趙梓月的銀子給得夠,他對馬車裡孩子的哭鬧聲並不在意。
「天見晚了,到了溧水,要不要找個地方先歇下」
趙梓月也不知溧水是哪裡,只想領著孩子離開皇城便好,聞言,覺著他說得有理,便承了,「車夫大哥,到了那什麼水,你替我找一個乾淨的客棧住下吧。」
「好嘞」
夜幕降臨,整個天地都被黑夜籠罩其間。
一路上,行人匆匆而過,時不時有幾句不知內容的竊竊私語傳入馬車,可趙梓月卻沒有心力去仔細傾聽。
她只想走得遠遠的。
但天不遂人願,馬車尚未進入溧水縣城,前方的官道就被人堵住了。那是一個三角岔的地方,有官兵設卡。
車夫驚道,「小娘子,壞事了。」
趙梓月心裡一駭,還未答話,便聽他又道,「這幾日應天府一直在設卡通緝朝廷欽犯,聽說是北狄來的韃子使臣被人宰了。朝廷的官兵就像瘋了似的,見長得好的姑娘就抓可我沒想到,這都到溧水了,還在查」
趙梓月垂著眸子,一慌。
「倒回去,走旁的路。」
「來不及了」
車夫的話剛落下,馬車就被迫停了。
斜刺里,幾個兵卒惡狠狠的衝過來。
「下來下來,做什麼的」
青藤看了趙梓月一眼,知曉這些人不識得她,為免節外生枝,自己慢吞吞走下馬車,趁著說話的當兒,遞上一錠銀子。
「兵爺,我家小娘子回娘家,去溧水。孩子這會兒身上不舒坦,哭鬧得狠了。麻煩行個方便。」
「嘿有意思。」那兵卒把銀子往懷裡一塞,立馬就變了臉,「給了你方便,兵爺可就不方便了。小娘子,知道兵爺們辦什麼差嗎不管是誰,一律下車檢查。快點」
「兵爺,您行行好」見他們拿了銀子就過河拆橋,青藤軟著嗓子便要求情。可不待她把話說完,幾個手持腰刀的官兵就圍了上去。其中一個頭目樣的小鬍子男人,一把挑開車簾。
「給老子滾下來」
看到車裡的趙梓月時,他驚住了。
不是認識她,而是沒想到她長得這樣美。
「嘿嘿,倒是一個小美人兒。」小鬍子邪笑一聲,看了看趙梓月懷裡還在癟嘴抽泣的丫丫,側眸向同伴遞了一個眼神兒,「王麻子,來看一看,這小娘子像不像朝廷緝拿的要犯」
那王麻子怎會不知他的意思
「像,頭兒,像極了。」
「嗯,帶回去。」小鬍子得意的一揮手,「今兒晚上老子得好好審審看看她是不是那殺害使臣的小賤人。這一回立了功,我請兄弟們喝酒吃肉。」
「好」
趙梓月萬萬沒有想到走了那麼遠,居然會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被人截住。而且,看那人的表情,她也知道,他們不是抓朝廷欽犯那麼簡單。
「放肆」
她摟緊丫丫,低喝一聲,臉色黑了起來。
「你可知我是什麼人」
「什麼人」那小鬍子看著她身上樸素的花布衣裳,不像什麼官家小姐穿的,唇邊的笑容擴大,嘻嘻調戲起來,「不管你是什麼人,過了今夜,你便是兵爺的女人。」
「你混帳。」
看著那人伸過來的手,趙梓月摟著丫丫退開些許。
「你不要命了」
「小娘子此言差矣」那小鬍子一把拽住嚇得瑟瑟發抖的車夫,丟到邊去,徑直爬上馬車裡,一雙小眼睛閃著爍爍的鼠光,「看你長得像朝廷欽犯,本就要鎖拿回去的,但兵爺看你可憐,大晚上一個人孤身趕路,這才好心多說幾句,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滾開」
趙梓月嘴唇微微發顫,懷裡的丫丫也是被嚇得「哇哇」大哭,小嗓子嘶啞著,哭吼得聲嘶力竭。
「小雜種,吵死了。」
那小鬍子伸手就要來拎丫丫,趙梓月雙目一瞪,抬腳踢在他的腰上,他未料到她一個小姑娘會使蠻力,一個沒站穩,從車上倒了下去。
「他娘的,好大的膽子。」
摔了一個跟頭,那小鬍子徹底怒了。
「來人,給我把這兩個小娘們兒帶回去。老子今晚上非得審出她的底細不可。小野貓,我呸」
啐了一口痰,他吼叫著,怒不可止。邊上的幾個兵卒在他的示意下,紛紛圍攏。眼看情形不對,青藤撲上去就擋在趙梓月的面前。
「你們哪個敢動她她是當朝的梓月公主。」
梓月公主
聽完青藤的話,兵卒們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尤其那個被趙梓月踢了一腳的小鬍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嗓子扯得像風箱。
「是公主那就最好了。老子還沒睡過公主呢。哈哈」顯然他根本不信,大笑著說完,又看向邊上的人,「兄弟們,想不想知道公主睡著是個啥滋味兒」
「想」
這些人都是低等兵卒,平素里接觸達官貴人的機會極少,於他們來說,公主都養在深宮皇城裡頭,怎會大半夜的跑到溧水這個地方
「上把公主帶回去,今兒晚上咱哥幾個輪著翻兒的睡。還有,這小丫頭也不錯。哈哈一併帶走。」
「頭兒,這不好吧。」那王麻子膽子小,看了看趙梓月漂亮的臉兒和天生尊貴的樣子,小聲道,「萬一她真的是」
「是啥,是公主」小鬍子哈哈大笑,「王麻子,你個慫包蛋,不能做男人的事,就跟老子滾邊上去歇著。」
很快,幾個兵卒再次圍攏。
青藤緊張得身子一陣發顫,但還是緊緊護住趙梓月和丫丫。昏暗的火把光線下,兩個小姑娘外加一個小孩子,實在孤立無援。
「我警告你們。」趙梓月看著那些人扭曲的笑容,胃裡一陣噁心,「誰敢上前,誰敢碰我,不僅你們自己,你們全家,你們九族都會死無藏身之地。」
「小娘子,拼嘴利索是無用的。還是乖乖跟著兵爺幾個走吧」那人調侃著,笑著撲上來。
趙梓月側身而過,在青藤的驚叫聲里,大吼,「我是趙梓月,我哥哥是趙樽,我爹爹是洪泰皇帝,我娘是貢妃你們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我」
「啊哈哈哈哈」
那幾個人笑得東倒西歪。
「哥幾個,這小娘們兒莫不是失心瘋了吧」
「瘋了,就得治治她的瘋病。」
「怎麼治」
「你說呢哈哈哈」
一串串污言穢語,伴著不堪入耳的調笑聲飄蕩過來,聽得趙梓月身上汗毛直豎。她長這樣大,從未有受過這樣的侮辱。更沒想到,這逃亡之路才剛剛開始,她還沒有找到可以養活她和女兒的法子,就遇到這樣的事。
原來做不成公主,做個普通人也這麼難。
是她太沒本事,連保護丫丫都做不到。
腦子裡走馬燈似的閃出各種各樣的念頭,那些人的污言穢語也一直響徹在她的耳際,可趙梓月卻似乎什麼都聽不見。
青藤哭得唏里嘩拉,她卻沒有哭。
她是公主,她是不能哭的。
任何時候,她都得有公主的驕傲和尊嚴。
一個人的手爪子伸過來要抓丫丫,她赤紅著眼睛,像一隻發怒的小母獸要保護自己稚嫩的幼崽一般,抱住丫丫,張嘴便死死咬住那人的手。
「啊」
那人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我的手,我的手」
「快,拉開她,拉開這個瘋子。」
趙梓月腦子裡沒有旁的意識,只知道她要保護丫丫,要保護她的女兒,以至於根本就察覺不到,嘴裡滿是血腥味兒,那人的肉都快被她咬掉了。
「姐姐哇姐姐」
丫丫還在大哭,放聲大哭。
「公主」
青藤在踢打著那些抓她的人,也在大哭。
只有趙梓月沒哭。她不能哭。就算是死,她也是一個公主,是洪泰皇帝的女兒,是趙樽的妹妹。
她的嘴被人扼住了,她的牙咬酸了,終於她的丫丫也落在了別人的手裡。那些人拽住她的肩膀,要往邊上的玉米地里拖。那車夫見勢不妙,駕著馬車就逃走了。
如今的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丫丫」
聽著女兒的痛哭,她整顆心都碎了。
「你們這些卑劣的小人放了孩子。」
不論她怎樣喊,那些人都不理會她。
那個手被她咬傷的傢伙,更是滿臉怒氣,「頭兒,我受了這樣重的傷,一會得我先上。」
「滾你娘的。」小鬍子低吼,「老子不上,何時輪到你來邊兒去,王麻子,趕緊給他包紮一下。」
「那誰先來。」
「當然是頭兒。」
「誰第二」
「抽籤抽長短。」
這幾個兵卒,想來平素也沒少幹這種齷齪事兒,除了其中的兩個一直默默不語外,其他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涼爽的夜風拂過來,趙梓月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她被人拽著,雙目死一般的冷。
而她冷得冰一樣的眸子,一直盯著哭鬧不停的丫丫。
「丫丫,是娘不好,是娘沒本事」
她低低的說著,聲音小得只有她自己才聽得見。她想,她好不容易,終於可以在丫丫的面前坦承一聲「娘」了,卻再也沒有了與丫丫做母女的緣分。
「嘚嘚」
急促的馬蹄聲,被夜風吹了過來。
趙梓月死灰一般的臉轉了過去,一眨不眨地看著官道。可官道上太黑了,她什麼也看不清楚。只知道有幾騎飛奔過來,只知道那些兵卒在大喊,讓他們停下。
但他們沒有停。
她還沒有看清楚到底是誰,他們已經奔到了面前。然後,走在最前面那人翻身下了馬,再然後,她聽見了「撲」的一聲悶響。
抓住她的那個兵卒倒了下去,他的屍體在微弱的火光下,猙獰而扭曲。趙梓月看著那個殺人的傢伙,看著他手上的利刃又一次捅穿一個兵卒的胸膛,看著那兵卒汩汩的鮮血滴落在泥地上,身子冰涼的顫抖。
是他。
殺人的竟然是他。
是那個他,是丫丫的爹。
她臉上驚色未變,怔了片刻,目光慢悠悠轉向那個迎著夜風騎在高頭大馬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哥」
鼻子一酸,她憋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滾落下來。
、第217章你要,便堂堂正正的要
「你就是梓月」趙樽高倨於馬背上,聲音淡淡的,看向趙梓月時,冷峻的臉色也極是平靜,就好像剛剛發現她似的,幾乎尋不出半點緊張的波浪。
趙梓月微微一怔,哭聲噎在了喉嚨里。
她久居宮中,雖也曾聽人說起趙樽失憶的事,可怎麼也不相信被她當神祇一般供在心頭的十九哥會真的忘記了一切,甚至忘記了她這個親生妹妹。可如今,他生疏的語氣和冷漠的態度,好像壓根兒不是對待妹妹一般,看上去像是真的忘記了。
「哥,你怎的能忘恩負義」
趙梓月的成語水平,向來趨近於正常水平之下,即便有了這幾年孜孜不倦的「學習」,提高似乎也不大。當然,趙樽以前不意外,如今更不會意外。他淺淺蹙起眉頭,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還在夜風中殺人的晏二鬼。
「夠了」
「爺」二鬼臉上怒氣未消,殺人時的情緒亦是有一些失控,聽得趙樽阻止,他頓了頓,似是才反應過來。
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他抹了一把臉,也未擦拭刀上血跡,便還刀入鞘,大步走了過來,吩咐邊上的一同跟來的校尉。
「把剩下的人帶回去。」
剩下的人,正是先前沒有動手欺負趙梓月和丫丫的人。可他們雖未動手,亦未阻止。在晏二鬼看來,一樣是罪不可恕的。只不過,畢竟大晏有法度,他不能為了逞一時之快,壞了爺的大事兒。
趙樽點點頭,似是要打馬離去。那好不容易留了一條命的王麻子卻屁滾尿流的跪在了地上,作揖磕頭不止。
「英雄饒命,好漢饒命我等都是朝廷的官差,吃皇糧,辦皇差的若有得罪的地方,還望好漢們原諒則個,可是我們不能隨你們去的你們你們自行離開吧,我就當沒有見過你們」
這王麻子也是一個稀罕物,概因趙樽等人一律身著燕閒之服,他如今還不知道到底遇見了誰,還以為是他們是一夥山賊土匪或行幫之流,為了不被帶入「賊窩」去,緊張的說出這種話來,實在令人忍俊不禁。
晏二鬼冷哼一聲,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知道爺爺是誰嗎」
「爺爺爺爺饒命饒了小的一回吧。」王麻子磕頭如搗蔥,哪裡知道他們是誰只是口喚「爺爺」不止,端的是怕到了極點。
「那你知道她是誰嗎」晏二鬼沒有解釋,手指慢慢抬起,又指著趙梓月又問那王麻子。可王麻子這會子腦漿正呈冰凍狀態,額上的冷汗快成瀑布了,哪裡還有思考能力
「各位爺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她是你們的人可小的真的沒動她啊小的先前還勸頭兒來著小的真的是好人啊」
哭訴到這裡,他像是突地反應過來,想起了先前趙梓月說過的話,激靈靈一個寒禁,猛一下抬頭,他止住了哭聲,破著嗓子問。
「她是公,公主」
晏二鬼接了過去,「她是梓月公主。」
「啊」一聲,王麻子嚇得連哭泣都忘記了。兩排牙齒「咯咯」敲擊著,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趙梓月,「她,她真的是,是梓月公主」
話未說完,他喉嚨里痰氣上涌,腦袋一偏,竟暈了過去。
這王麻子嚇暈了過去,剩下那三五個知道捅了天的兵卒,自知性命休矣,個個跪在地上哭爹喊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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