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鶯歌對殿下沒敢存半分別的心思,就是想跟在殿下左右,端茶倒水,鋪床疊被,以報答殿下對鶯歌的恩情真沒敢想過殿下會要了我的身子,嗚不管怎樣我是鐵要死,想要死心塌地跟在殿下身邊兒的可是,殿下卻要我去伺候那個那個楚七我嗚嗚」
說著,她委屈得嗯嗯哭了起來。
這下夏初七也就知道了,為什麼那些東西不是她送來,而是梅子。
敢情她自動多情的「救」了人家,人家壓根兒就不領情,還煩著她呢
接著,她又聽到月毓柔聲安慰,「哭什麼啊傻丫頭。伺候楚七不好嗎楚七雖說愛開玩笑,可她性子好,脾氣也好,不像咱們的主子爺,那可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主兒,你要真把一顆心全掏出來給他,那才未必是好事兒呢。」
「月毓姐姐鶯歌我我,我真心仰慕殿下,望姐姐成全」
「成全」月毓的聲音托得有些長,有些遲疑,大概她在想,成全鶯歌,誰又去成全她呢「鶯歌兒你別哭,你的心思姐姐都明白,可是哎,你別看我掌握著爺後院裡這些事,可我也是做不得主的人。你得換個方向想,你孤身一人在這兒,免去了在那春風樓里接客,這是多好的事啊機會麼慢慢來你長得這樣好看,爺也不瞎,看中你也不是不可能」
夏初七不習慣聽人牆角是假的。
可她聽來聽去,無非是兩個女人都在對某一個男人訴說著衷腸,想要以身伺候卻又得不到的苦惱而已。
搖了搖頭,對於封建社會婦人們的思想,她很無語,便也沒什麼興趣再聽下去了。
不過,大步踏出西配院,想到那鶯歌,她卻突地又有了主意。
晚上驛站有夜宴,別的人會不會來她不知道,但元小公爺是肯定會來的。
偷偷摸摸找到梅子一傳話,因了他們在神機營里的那份兒「交情」,果然沒過多一會兒,元祐便到了約定的地點。
那貨遠遠走過來,淺勾著唇角,一身兒玄青色浣花錦的圓領袍,身形兒修長瀟灑,當真是一個儀表堂堂,玉樹臨風的敗類。
「哎喲,表妹啊,想你表哥我了唄」
「去去去,沒正形兒。」夏初七與他混得還算熟,也沒把他當成王公貴胄來看,用純哥們的語氣,拉了他繞到房後的屋脊下,把四周都瞧仔細了,才笑眯眯的瞅他,「表哥,有好事兒找您。」
「啥好事兒啊」元小公爺俊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可是那火器,你有新的發現」
「別動不動就火器,我這裡一肚子火氣呢。」
元小公爺俊臉一僵,「哼,就知道你找小爺,准沒有什麼好事兒。」
「懂得起。不過」夏初七嘻嘻一笑,「這一回啊,真的是好事兒。」
輕「哦」了一聲兒,元祐斜眼瞅她,「說唄。」
夏初七十分「哥倆好」的拿手肘子拐了他一下,壓低了嗓子,「前兩日你表妹我受的氣,你可都曉得了吧作為我表哥,你咽得下去那口氣麼必須不能,對不對我想,你現在肯定特想為我出氣,所以表妹我成全你,已經替你做好了安排,你只須」
如此如此,這麼這麼,她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大通,把元祐聽得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表妹我們是相好的吧」
「對,相好。」夏初七點頭。
元祐抹了一下冷汗,「幸好我倆挺相好,你要對付的人也不是我。」
夏初七嘿嘿一笑,「那你干還是不干」
元祐斜斜望了下天兒,重重點頭,「干,東方那貨,小爺我早看他不順眼了。敢比小爺生得好看能饒得了他麼」
重重咳了一下,夏初七把他拉回正題上,又把計劃周密的布置了一番,才打著小九九,笑眯眯的說,「當然啦,表哥你對我這麼好,我也不會讓你白忙活的。事成之後,我定會重重犒勞你的。」
「犒勞我什麼呀」元小公爺眉梢微彎,顯然不太相信。
夏初七作了個揖,打著哈哈,「一個大美人兒,保證你會喜歡。」
元祐眼睛一亮,「真的」
夏初七一臉堆著笑意,「當然是真的。只不過」
拖長了聲音,她微微一眯眼,才道,「你不介意,睡了你十九叔的女人吧」
風騷一笑,元祐打趣她,「我十九叔就一個女人就你,你讓我睡嗎」
一腳往他要害處踹過去,夏初七冷嗤了一聲。
「你小子要不介意做太監,就來。」
夜幕降臨了。
驛館院裡的食色軒卻是燭火通明,熱鬧非常。
裡面案几上的珍饈佳釀,幾位爺邊兒斟酒夾菜的美人兒,那場面兒,一屋子都飄著淡淡的幽香。
夏初七藏在門外偷瞧的時候,只一眼,便被裡頭的美色給迷住了。
一個趙樽。雍容華貴的袍子裡頭穿了一身兒軟甲,冷傲得和寧王那種養尊處優的皇族貴胄那是絕對不同的氣質。
一個東方青玄。大紅蟒衣下的俊美容貌自是不必描述,就單論那天生自帶的入骨妖氣,一個人坐在一處,卻像滿屋子都有鮮花在盛開。
再一個元祐小公爺。雖他最是不著調兒,紈絝公子遊戲花叢的事兒干多了,一雙壞壞的丹鳳眼,時不時往上挑一下,便滿是那風月韻味,卻也是長得俊氣無雙。
就連最後一個,那憨厚老實在末位陪坐的金衛軍左將軍陳大牛,雖然他名字土鱉了一點兒,可長相還真是不難看。論起氣質來,雖不如趙樽的釅冷霸道,不如東方青玄的妖嬈勾人,不如元祐的狷狂不羈,卻也自有一種征戰沙場的熱血男兒才有的豪邁剛直。
這幾位爺一起入了晏席,再加上那些個或胸大腰細,或清麗脫俗,或玲瓏嬌小,或嫵媚風情的美人兒,宛若一個比美盛宴。
簡直了
夏初七覺著,可真他娘的美色滿屋啊。
幾位爺喝著酒聊著風月世情,好生熱鬧。
她看花了眼兒。
「老十九,三哥我還真是不明白了,父皇左一道聖旨,右一道聖旨要你回京述職,你都不樂意,到底在這種地方,有什麼可玩耍的」
清崗縣不算是小縣城,可不管多大的縣城,對於一個從京師過來的王爺來說,都是屬於彈丸之地,絕對入不了寧王殿下法眼的。
趙樽冷漠的眼神兒一挑,淡淡說,「原是早該返京的,無奈我剛入凌水縣,便被一夥賊人偷襲,身受重傷,實在行不得路,這才逗留了下來。」
身受重傷
聽著趙賤人突然提起那件事兒,夏初七心裡不由一陣嘀咕。
當時,他帶著那老孫頭偷偷摸摸的跑到清凌河邊兒的蘆葦盪里去治傷,不就是不想讓人家知道他受了重傷麼
為什麼卻又在這會兒主動說出來
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他當初的擔憂,已經沒有了。
趙析聽了似乎也吃驚不小,就連已經湊到唇角的酒盞都放了下來,一雙眼睛緊張地望向了趙樽。
「老十九,究竟何人所為可是烏那蠻夷」
趙樽抿唇,冷冷瞄他一眼,「不知。」
趙析恨恨道,「烏那小國膽敢冒犯我大晏已是不知死活了,也就老十九你心地仁善,給了他們一個苟延殘喘的機會,主動撤了兵,他們竟還敢幹那種下三濫的事情」
略略一頓,見趙樽表情冷淡,趙析又長嘆了一口氣。
「十九弟啊,讓三哥怎麼說你才好如此大事,你為何不上奏父皇」說到此處,他若有若無地望了一直淺唇勾笑,今兒特別沒有存在感的東方大美人兒一眼,目光似乎盪了一下,「你將實情隱瞞不報,反倒讓朝堂里的有心人犯了猜忌,說老十九你擁兵自重,獨占蜀中天險和兵塞要地,定是圖謀不軌,有不臣之心啦」
嘴角揚了揚,趙樽依舊面色無波。
「那時我傷勢太重,也不知能否有命活著回京。而那北狄,西戎,烏那,還有東瀛的倭奴,本就蠢蠢欲動,只怕此事一旦傳了出去,定將冒犯我大晏河山,實在是不得不隱瞞。」
夏初七若有所悟。
趙樽這麼解釋,確實合情合理。
可這麼一說,那豈不是代表,那些周邊兒國家不敢冒犯大晏,就是因為忌憚他趙樽麼
吹牛逼
她在這頭腹誹暗罵,那裡面寧王趙析的表現卻實在誇張。
只見他大袖一抬,直起身子便向趙樽行了一個長長的揖禮,聲色動容地道,「老十九啊,虧得三哥我枉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之書,可兵法策略卻是全然不知,更不懂個中要害,你為國為民之心,蒼天可鑑,而那些在朝堂上參你之人,其心實在可恨,其行當真可誅。」
「三哥多慮了。」趙樽懶洋洋抿了一口酒,「都是為了我大晏基業,政見不同而已。」
愣了一下,趙析亦是哈哈一笑,「那是,老十九說得極是」
那趙析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剛一拂袍坐下,又起身過去親自替趙樽斟了一杯酒,「還在京城之時,我就聽說老十九你活捉了烏那公主,如今人在何處可否讓三哥見上一見」
此言一出,食色軒里鴉雀無聲。
誰都知道寧王好色,可是在眾美環繞之中,餵著上頭的嘴巴,還能想到下頭的兄弟,這品行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唏噓。
「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一直慵懶的倚在一處,噙著笑卻沒有說話的東方青玄,一雙狹長的鳳眸眼波瀲灩流轉,掃了在座的眾人一眼,突然淺淺一笑:「三殿下心系烏那佳人,十九殿下,又何不成全呢」
趙樽眼風冷冷掃了一下東方青玄,大概習慣了寧王的好色,便未露出半分情緒來。
「那人一直囚禁在營中,由陳將軍的人看守著,屆時,會將她一起押解回京。」
「這樣啊」趙析的表情看上去,似乎覺得有點兒惋惜,「早就聽說那烏那國王只得一個公主,生得甚是妙俏伶俐,柔美端方,在那營房裡頭囚禁久了,只怕會失了顏色,可惜可惜,實在可惜。」
一連說了好幾個可惜,她一副被趙樽暴殄了天物的樣子,滑稽得夏初七心裡直感嘆。
還是做男人好啊,好色那叫有情趣,不像做女人吧,要稍稍表現出一點苗頭,還不一定要想占有呢,就能被人罵著不檢點,失了婦德。
「小奴兒,過來。」
她正在天馬行空的想著,趙樽的聲音突然從裡頭傳了出來。
果然被他發現了。
當然,她也是故意讓他發現的。
夏初七輕輕「嗯」了聲,慢吞吞小步進去,沒敢去瞄他臉色啥樣兒。
「爺」
「不聽話。」趙樽埋怨的聲音,聽上去卻很隨和。
放下心來,夏初七一抬眼,並與他的目光對上了。這趙賤人原就長得天怒人怨,再配著那一點兒淡淡的寵溺,簡直就是一種讓人沉淪的誘惑。
只不過,她還是清醒的。那人的骨子裡,永遠都只有疏離和冷漠。
「人家就想來瞧瞧熱鬧嘛」
彎著眼兒說著,夏初七背對著眾人,沖他使了個眼色兒,聲音說不出來的好聽。
她一直覺得,要說這身子哪一個地方最出眾,便是音色了,黃鶯兒出谷般的婉轉,一出口便像清泉滴在石上,叮咚清脆。要是她再不要臉的放一回嗲,只聽聲音不見臉的話,也是能把男人的骨頭都給喊酥麻的。
這不,寧王那臉一下子便轉了過來。
只可惜,那麼好聽的聲兒,卻配上了那樣的一張黑臉。
頓了下,他的臉上,有著明顯的失望,「老十九,這個就是」
他不敢相信趙樽的眼光,會銼到如此程度。
可惜,趙樽微微一挑唇,卻是淡定的承認,「正是我的小奴兒。」
那肉麻得讓人掉一層雞皮疙瘩的聲音,讓夏初七差點兒沒有衝出去先吐上一回再回來。
不過難得趙賤人這麼喜歡做戲,還做得這麼有水平,簡直太符合她此行的目的了。
她慢慢的走了過去,站在他旁邊兒不遠。趙樽的眼神兒,也一直沒有離開她故意塗抹過的臉。
「餓了可要吃些東西」
嘖嘖,真假啊夏初七心裡罵他,嘴上卻十分討巧,「不了,沒胃口。」
趙樽燈影下的涼涼目光,微微一閃,「怎了是肚子又痛了」
「」
要不要演得這麼仔細她低垂著頭,假裝不好意思。
「還好,不怎麼痛了。」
趙樽仔細打量她片刻,向她伸出手,「坐爺身邊來。」
她乖乖的跪坐在他的身邊兒,如此一來,原本在那裡伺候他的月毓,便自然而然就給擠了開去。
後退兩步,月毓將自個兒掩入了燈光的陰影里,好看的眉頭,沉了下去。
趙樽一隻手握緊她的手,另一隻手寵溺的拍拍她的頭,似乎頗為無奈的道,「身子不舒服,就歇著,巴巴跑過來,不是討爺罵嗎」
夏初七被他握了手,覺得那兩個人相觸的掌中熱量,在不斷的發酵,稍稍膩了膩,她才故作嬌俏的笑。
「爺捨得罵我麼」
輕唔了一聲兒,趙樽捏了捏她的手,「自是捨不得。」
夏初七心裡突了一下,順勢在他手背上一掐。掐得極狠。
「爺,今兒晚上這麼多人,楚七想敬大家一杯酒。」
她不是太懂這個時代的規矩,以為還是現代呢,吃飯麼,人人都可以去敬酒。
可在場的人,卻都是懂的,面色紛紛一僵。
不管趙樽現在有多麼寵愛她,畢竟她什麼身份都沒有,連侍妾都算不上,哪有什麼資格替在場的人敬酒
在眾人的驚愕里,只有趙樽面色一直平淡無波,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一雙黑不見底的眸子微微眯起,略帶歉意地掃了一下屋子裡的幾位。
「都怪本王平日裡太慣著她了,沒大沒小的。」
趙析看著他寵愛那麼一個黑鬼,強忍著胃裡的不適,又朝夏初七望了眼,眸子陰了陰。
「應當應當,如此清秀的妙人兒,慣一慣,自是應當。」
不等說完,他的目光便轉了開去。
大概他對夏初七如今這副尊容,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來。這讓她忍不住偷偷在心裡發樂,又使勁兒捏了一下趙樽的手,示意他同意她出去敬酒。可趙樽卻沒有搭理她。直到她第二次偷偷伸出手去,掐在他的大腿上,他才低頭過來,在暗地裡,沖她比劃了一個「五」,意指要五十兩。
夏初七覺得這貨真黑。
可想了想,還是眨巴了下眼睛,表示了同意。
她沒有錢,她窮鬼一個,反正都欠了一屁股債,再多一筆也無所謂。
清了清嗓子,趙樽冷漠的臉上,帶著一抹滿足的笑意。
「既然我家小奴兒已經說了,你便過去替爺給幾位斟酒吧。」
早已求之不得的夏初七,心裡頭歡呼了一下,面兒上還矜持著,就地拿了趙樽案几上的酒壺,把從月毓那兒學來的規矩做了個十足十,慢騰騰從主位上下來,先走到寧王面前,笑容可掬的替他斟滿了酒。
「寧王殿下,請吃酒。」
大約對她的長相實在不太感冒,趙析便未多看她一眼。
夏初七也不太在意他的看法,款款又走到東方青玄的面前,小手就著那白玉酒壺慢慢地傾斜,將他的酒盞斟滿。
「大都督,請吃酒。」
東方青玄鳳眸一眯,正準備開口,便聽得趙樽在主位上淡淡道。
「來,三哥,東方大人,少鴻,大牛,為了我大晏的國富民安,干一杯。」
晉王爺都提議了,別人自然附議。
東方青玄唇角微彎,眸子勾出笑意,跟著眾人舉起酒杯來。
夏初七往趙樽走去,眼風卻偷偷掃著東方青玄,看著他將杯子裡的酒往嘴裡一灌,心裡才踏實了大妖人,讓你害老子,一會兒便要看你怎麼出醜。最好能在眾人面前發一次騷,跳一回脫衣舞,讓這裡的老少爺們兒都飽一飽眼福。
酒色文化千古傳承。
在千媚百嬌的美人兒們穿梭的宴席間,絲竹爾爾,袖裙紛飛,可除了寧王趙析和葷素不忌的元小公爺之外,席間其餘人身上都沒有美人兒蹭來蹭去的場面。幾位爺談天說地,友好得都像多年未見的好友。卻誰也沒有提起那鎏年村裡的千年石碑和湔江堰的決堤之事,大概這便是官場文化了。
夏初七時不時瞄一眼東方青玄。
酒里的藥,她下的份量很足,怎麼會還沒有動靜兒
難道他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會用內心逼出毒素不能吧
亂七八糟的想著,她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才見東方青玄美艷無雙的面色慢慢的紅潤了起來,一隻握緊酒杯的修長玉指微微一僵,眸底若有似無的掠過一抹冷光,隨即卻又彎唇淺笑著,長身而起,一拂紅袍。
「兩位殿下,左將軍,右將軍,青玄今日多吃了兩杯,身子有些不舒服,先行一步,幾位慢飲,失陪了。」
東方大妖孽本就生得好看。
更何況他這會兒染上一抹薄醉,那朦朧如絲的鳳眸里,如同含了一汪多情的春水桃花,說不出來的風情萬種,描不出來的妖氣嬌媚,那一幕,讓那寧王瞧在眼裡,心裡一盪,酒杯里的酒水便灑了幾滴在案几上,等反應過來,他尷尬地一笑。
「東方大人自便。」
趙樽亦是不再多言,只有夏初七一個人心裡暗嘆可惜。
東方大妖孽中了她的媚藥,那靡麗多騷的樣子應該是極致的美好蕩漾啊,那麼一副精彩的畫面居然不能在眾人面前上演她真心沒有想到這廝的忍耐力會那麼強,想她親自配的「三子丹」,又是用酒送服的,別說是男人,便是神仙也抵擋不住啊。
可惜了,實在可惜。
一抹大紅衣袍,如同紅雲般消失在了食色軒。
他一走,好像屋子裡的春色都少了許多。
夏初七看見寧王的眼中,明顯的閃過一剎那的遺憾。
她暗自一笑,繼續充當著斟酒童子的角色,為寧王殿下、元小公爺和左將軍陳大牛也都斟了一圈兒酒回來,才淡定地走回趙樽身邊兒坐下,放下酒壺,壓低了嗓子,卻用寧王能夠聽得見的聲音,低低說,「爺,我做了件壞事。」
「嗯」趙樽挑眉。
「我在大都督的酒里,滲了媚藥,他先頭好像藥效發作了」
「你果真討打。」趙樽目光微動,低聲斥了一句,卻也是壓著嗓子。
「誰讓他欺負我活該,最好讓個男人給上了。」
「哎,你啊」
兩個人在一處碰著腦袋嘰哩咕嚕,那感情好得真像那麼一回事兒,用婦唱夫隨來形容也一點都不為過可愣誰也發現不了,就在案幾底下,夏初七狠狠掐在趙樽腿上的那隻手,還有趙樽死死捏住她的腰。那可都是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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