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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節

    三嬸娘有些無奈,哄他,「乖,三叔和六叔在幫你找媳婦兒呢。」

    傻子皺緊了眉頭,忸怩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肯合作。顯然對那趙析沒有什麼好感。別看他如今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可那心裡就像著了魔一樣,整天都念叨著要找他的媳婦兒,讓三嬸娘很是頭痛,有時候那憨勁兒上來了,怎麼哄都哄不了。

    「三殿下,六殿下,皇長孫他失了心智,實在是」

    三嬸娘躊躇著有些窘迫,趙析卻是無所謂的笑了。

    「不妨事,綿洹這幾日如何了」

    三嬸娘一聽他問,「撲嗵」便跪了下去,不停地抹眼淚兒。

    「還是像先前那個樣子,他小時候吃了那藥,傷了腦子,如今是怎麼都好不了的了。奴婢想請求三殿下和六殿下能為皇長孫做主,為我們家小姐申冤」

    趙析抬了抬手,長嘆一聲。

    「起來吧,不要動不動就跪的,這些年你照顧綿洹也是大功一件。放心好了,本王說到做到。很快,就能讓綿洹認祖歸宗了。」

    三嬸娘喜極而泣,不停的磕頭謝恩,只那傻子卻像是沒有什麼感覺,撓了撓腦袋,問道:「我認祖歸宗了,就可以娶我媳婦兒了嗎」

    趙析咳嗽了一聲,與趙楷互望一眼,笑道:「自然是可以,到時候你見到了你媳婦兒,如果她不肯認你,你得告訴你父王,告訴你皇爺爺,他是你的媳婦兒。要不然,你媳婦兒就成別人的了,可曉得了」

    「哦」了一聲兒,傻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步入京師城東北的棲霞寺,看那規模宏大,氣派非凡的廟宇,夏初七再一次發現,古人實在比後世之人更加的忌憚神鬼。幾乎每走到一個地方,那裡的寺院都是香火鼎盛,人來人往。

    盛世昌榮看寺院,亂世烽煙看民生。

    果然如此呀

    「二位施主,請。」

    一個小沙彌迎了上來,態度極為恭謙。

    「多謝小師父。」

    夏初七極為有禮地道了謝,由小沙彌領了往寺內的禪院裡走。一邊兒走,一邊兒側眸看向趙樽平淡從容的表情和那張高冷雍華的俊臉,不禁想,這貨要是不做王爺,准能去做和尚。

    暗自咂了咂舌,她七七八八的腹誹著,也沒有多問,只是一路跟隨。今兒棲霞寺里好像在做什麼法事,除了一批批虔誠的香客之外,僧侶們也是來來往往,那小沙彌把趙樽請到一個清幽的禪院泡好茶,等了一會兒,一個身著僧侶服的老和尚才神仙似的飄入了屋子。

    人還未到,禪音先至。

    「阿彌陀佛」

    聽聲音有些熟悉,夏初七下意識望過去。

    一剎那,她有點兒吃驚。

    這不是錦城府丈人山上普照寺的老和尚麼那個說破「千年石碑」顯世之象,與推背圖示警來為趙樽贏得了一片民心的高僧,那個據說法號都是由當今老皇帝御賜的道常大和尚

    可他怎麼也來京師了

    見到他,趙樽微微一欠身,姿態仍是極為雍華。

    「大師好久不見,小王有禮。」

    「殿下有禮了。」道常和尚仍是慈眉善目,目光含笑地淡淡掃過趙樽,又落在夏初七的臉上,「小施主有禮,一切可還安好。」

    都說他鄉遇故知,是人生幸事。夏初七也是一樣,打錦城來的京師,如今再遇到錦城府的舊人,心情也很是歡快。

    「好好好,大師您什麼時候來的京師哎呀,你還是這麼的老當益壯,道骨仙風的,看著真讓人如臨仙境。呵呵呵呵,要早些知道您來了,我一定早就來拜會您了。」

    初七這個姑娘特別會說好聽的話,只要她願意,除了毒舌氣死人之後,也能把人哄得飄飄然上了天而不自知。聞言,那老和尚果然撫須而笑,都說方外之人無大喜大悲,可只要他是個人,誰不樂意聽好聽的話

    「小施主過譽了,這次老衲入京是受了聖上的邀請。聖上不忍心老衲終年四季都在那窮荒僻壤之處,有心讓老衲回來主持中和節的祭祀,又許以老衲僧錄司右闡教一職,老衲不敢不從啊。」

    僧錄司右闡教

    僧錄司是禮部專管僧道的一個機構,這個夏初七是知道的,只是京師沒有和尚了嗎而且這老皇帝最近真是好「右」,給她做太醫院的右院判,給道常老和尚也是個右闡教。要知道,大晏以左為尊,為毛不直接給個「左」

    如果說趙樽是一個讓她看不懂的人,那麼夏初七覺得那個從來沒有見過面兒的老皇帝,同樣也是一個看不懂的人。從腹黑程度這一點來看,趙樽絕對是他的親生兒子。

    要知道,就道常曾經在錦城府的那些言論,治他個大不敬都是有的,可他居然沒有怎麼著他,還讓他做了僧錄司的闡教,簡直不可從常規眼光去看。

    當然,這個時候的她,還不知道這個道常和尚的厲害,更不知道他除了會糊弄人算算命,打幾句機鋒之外,還精通佛、道、儒、兵諸家之學,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心裡腹誹了一串,她面上卻一直不動聲色地輕笑。

    「恭喜恭喜,升官發財娶乃人生幸事。」

    老婆兩個字兒被她活生生吞下,帶著一臉的促狹。可那道常自然是一個修養極好的人,只是淡然一笑,不與她計較,又望向了趙樽。

    「阿彌陀佛,殿下何時啟程去北平老衲到時會與殿下一道,去北平府禪居一些時日,聖上已經恩准。」

    每一次說到去北平,夏初七的心裡就有些不得滋味兒。

    自打除夕夜在那個飄過驢糞味兒的草垛子裡說過一次之後,趙樽再未有提過讓她一道兒去北平府的事兒。

    她其實有些矛盾,說不想跟他去是假的。可若是跟他去了,她與李邈的血海深仇又怎麼辦如果有一天那些仇怨扯到了當今的老皇帝,又怎麼辦她總不能讓趙樽為了她弒父吧如果她真的一不小心報了仇,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那她不就成了趙樽的殺父仇人了

    越想腦子越是糟亂,那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大抵都是中和節上的事兒和如今京師的局勢,可聽來聽去,也沒有什麼較為實質的東西,讓她完全弄不明白,趙樽今兒來,到底要做什麼,只是單單拜會老友嗎

    殿裡除了他們三個,沒有旁人,不一會兒,說到如今的錦城府,那道常老和尚又唏噓了一回,只說蜀中因了湔江堰泄洪之事,老百姓很是吃了一些苦頭,可老皇帝如今也只是追究了河道按察使督管不利之罪,另外拔了一些賑災錢糧,那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那日聖上在謹身殿裡召見老衲,還問起此事。」

    「那大師如何做答」趙樽品著茶,問得漫不經心。

    「老衲據實回答,如若不是人為,那便是天災示警。推背圖之說,可大意不得。」

    不是人為,就是天災

    夏初七聽在耳朵里,有些佩服這道常了。

    這句話看似說得很中庸,其實卻是用「天機之道」,或者說用「迷信」的辦法把老皇帝給架了上去。如果湔江堰泄洪,沒有找出主事的人來,那就是天災。如果是天災,立趙綿澤為儲就是有違天道。可如果不是天災,老皇帝就得把湔江堰泄洪的人給揪出來。

    當時泄洪事發時,夏初七也曾經想過到底是誰幹的

    如今想來,不是東方青玄,便是寧王趙析了。可不管是誰,只要真做了這事兒,那就是砍腦袋的大事兒了。

    這麼說來,這事兒還沒完呢

    思考間,聽那道常又說,「聖上還問老衲,殿下您守土戍邊,戰功赫赫,該如何安置才好。」

    趙樽低笑了一下,「那大師又如何說的」

    念了一句法號,道常道,「老衲對殿下說,人人都說到北平做藩王那是大賞,可北平府在北狄之邊,常年風沙,地勢兇險,看上去是為了戍邊,實則上無異於流配。如此安置,定然會讓全天下擁戴晉王殿下的老百姓心寒。」

    趙樽淡淡瞟了他一眼,放下茶盞。

    「大師這又是何苦」

    「老衲之心,殿下應當明白,是為了天下蒼生也。」

    兩個人打啞謎似的說著,夏初七不是完全理解,可隱隱也聽得出來,那道常和尚並非像方外之人一樣,真的不染紅塵。從上次錦城府普照寺的言論,再到他現在的言論來看,他似乎很想規勸趙樽問鼎那個至高無上的尊位。

    真是一個不消停的和尚呀

    她琢磨著別人,沒有想到,那老和尚扯了沒有幾句,居然又扯到了她的頭上,而室內凝重的情緒,隨著他的笑聲兒,又變得清和了起來。

    「老衲以前說過,小施主為三奇貴人之相,看來果不其然啊。」

    三奇貴人

    撇了撇嘴,她笑著打趣,「大師你算得不准啊,你不是說我既為男兒,就會孤苦一生嗎如今我得選了當朝駙馬,那可是福星罩頂的命格啊」

    道常老和尚摸著鬍子,笑眯眯看向她。

    「然也,可小施主你並非男兒之身呀」

    夏初七愣了一下,差點兒被口水嗆住,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裝,她相信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老和尚絕對不會看出來她的女兒身

    這麼說來

    眼風兒掃了一下端坐在邊兒上雍容尊貴的趙十九,她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兒,又抿嘴兒輕笑。

    「那大師也是算得不准。你說女子要是生成了三才貴格,那就是鳳命,可我現在卻做了駙馬,怎麼回事兒再說,就算我不做駙馬,離鳳格也是遠了又遠吧」

    那道常像是被問住了。

    看了她一眼,他目光稍稍一頓。

    「小施主可否報上生辰八字」

    上回他就問過一次,可夏初七那個時候是不知道,後來遇到了李邈,別的事兒沒有完全搞清楚,卻是在上次過年酒祭時,把生辰八字給搞明白了。

    非常不巧,她的生辰竟然就是臘月初七,也就是說,那個在清崗縣與趙樽河邊兒喝酒,後來在河中「沐浴」的那一天,就是她的十五歲生辰。

    她笑眯眯地將生辰報與了那道常,沒有想到,他一直平和的臉色,頓時便驚住了,語速也快了起來。

    「請問小施主,可有一個桃木鏡」

    桃木鏡

    與道常的目光對視一眼,夏初七突然想到了李邈的話。

    「在你十歲生辰,魏國公府邸來了一個化緣的和尚,他為你算了一命,具體說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卻聽得我娘說,他給了你一面桃木鏡」

    難道他就是那個化緣的和尚

    不會這麼巧吧

    自從上次李邈說了桃木鏡的典故之後,她怕被人識破了身份,就沒有再隨身攜帶它了,可聽見道常這麼一問,她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是」

    一見他點頭,那道常突然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古怪地望向趙樽。

    「殿下」

    他神色有異,可趙樽卻相當平靜。

    「大師有話可直說。」

    道常半闔上了眼睛,雙手合十說了一句「阿彌陀佛」,才又道。

    「天意如此。殿下,天意不可違呀」

    天意不可違夏初七聽得一頭的霧水,正準備豎著耳朵聽他倆細細解惑,可他們卻誰也沒有就此事再多說一個字。一轉眼,便又扯到了旁的事情上,只是那道常眉目之間又多添了一些蕭瑟,蹙得更緊了。

    「殿下寄放的那隻鴿子,可以帶回去了。」

    說罷,他朝禪房外頭喊了一聲兒。

    不多一會兒,先前那領路的小沙彌便拎了一個精巧的鴿籠進來。

    那鴿子白羽白眉白腰,頸部也是白毛,全部都是白,只有頭頂上有一小撮灰綠色的絨毛,就像頭頂戴了一個小皇冠似的,顯得格外好看機靈,可不正是那隻「小馬」嗎

    趙樽淡定地看了那隻鴿子一眼,望向她。

    「給你的,拿著。」

    「給我的」

    這算送禮物嗎今兒來棲霞寺就為了送這隻鴿子想到小馬,夏初七詫異了一下,又多添了疑惑。如果她沒有記錯,這一隻應該是錦衣衛的信鴿,趙樽給它射了下來,她原以為有別有用處,可這位爺真就是不走尋常路,結果治好了傷拿給她當寵物養,有沒有搞錯

    事實正是如此,趙樽沒有回答她那一句沒有技術含量的話,只慢悠悠向那道常和尚欠了欠身,便要告辭離去。

    「殿下慢走」

    趙樽點頭,臨行前,又轉頭多了一言。

    「中和節,小王恭候大師的佳音。」

    「阿彌陀佛」

    回城的馬車上,夏初七托著腮幫,一直看著趙樽發愣。

    「爺,你與那老和尚說的話,我怎麼不懂」

    「你懂了,爺還是爺嗎」

    「」

    翻了一個白眼兒,像他這麼大男子主義的人,夏初七活了兩輩子都是頭一次見到。別瞧著他對她好,可他身上那一股子封建氣息,濃得都快要掀車頂了。

    挑了挑眉頭,她逗弄著鳥籠里的小馬,不爽地說。

    「無聊,什麼事兒都不告訴我。」

    靜默了半晌兒,趙樽突然說。

    「阿七做事,又何嘗告訴過本王」

    趙樽很少在她的面前自稱「本王」,一般來說,用這個稱呼的時候,就是這位爺心裡不舒坦了,要活生生與她拉開距離的意思。夏初七想了想,這話也沒有什麼不對,索性就裝聾作啞,撩開車簾看車窗外不吭聲兒了。

    她不回答,趙樽也沒有多問。

    短暫的寂靜了一會兒,馬車便騎向了應天府的城門。

    看著那巍峨高聳的城樓,夏初七發了一下愣,突地見大門口騎過來數十騎,風馳電擊一般,夾著馬蹄聲聲,那高舉的黑色旗幡在風中飛舞,上頭赫然寫著「錦衣親軍指揮使司」幾個字兒,而那人群的簇擁之中,東方青玄一襲如紅霞般美艷的飛魚服,愣是一瞬間就亮瞎了她的眼。

    妖孽啊

    無處何時見到,都是這麼的騷包。

    可

    她瞄了一眼腳下鳥籠子裡的鴿子,耷拉下了眼皮兒。

    「殿下,大都督有事求見」

    陳景的聲音與他主子一樣,仍是千年不變的無波無浪。

    不管遇到什麼事兒,似乎都從來沒有見他慌亂過。

    「嗯。」

    淡淡一個字,趙樽沒有拒絕。

    今兒趙樽出行,仍是只帶了十幾名侍衛,可與那從城口口馳馬出來的錦衣衛一比,在人數上雖少了許多,可是那份氣勢,即便是無法無天的錦衣衛,還是比不得,不得不恭謙地退到道路的兩側,齊刷刷地行禮。

    「殿下,好久不見了」

    東方青玄出口的開場白,好像從來都是這麼一句,溫柔輕緩的聲音,在他柔媚嬌艷的身姿襯托下,聽上去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以為他真是想念了你許久,對見面也是非常的期待。

    可是,哪怕東方青玄長得極美,但京師王公貴族卻人人都怕接到錦衣衛的投拜貼,一旦東方青玄上門,都代表了即將出事,或者已經出事兒。所以,用「瘟神」來形容這個美人兒,再是完美不可了。

    「大都督有何貴幹」

    趙樽聲音不咸不淡,不算失禮,也不熱絡,永遠一副愣是誰也走不近的疏離姿態,卻是瞧得東方青玄狹長妖氣的眸子一眯,輕聲兒笑了起來。

    「聽說殿下去了棲霞寺,見了道常法師。」

    「沒錯,又如何」

    「聽說殿下在道常法師處,拿了一隻鴿子。」

    「沒錯。又如何」

    「青玄養的一隻信鴿,在清崗縣失蹤了,那是一隻頂極的信鴿,競翔能力非常強。青玄可是馴了許久才得,甚是心痛,不曉得殿下,可否把鴿子給青玄一觀,看看是不是青玄的舊物」

    冷冷牽了一下唇角,趙樽的動作弧度不大,可淡淡的舉手投足之間,那一份雍容貴氣卻足以讓周圍人的神經都隨他而牽動。

    「東方大人是想說,本王偷了你的鴿子」

    東方青玄妖嬈的面色一緩,笑了,「青玄不敢,只是期待是誰誤拾了青玄的鴿子,能夠還給青玄,以解日思夜想,幾不能寐的苦處。」

    「日思夜想,幾不能寐」幾個字一入耳,夏初七心跳差點兒停了。

    這錦衣衛的眼線兒果然不簡單,怪不得都說可以全面監視朝堂各大機構的動向,看來確實如此。不僅去棲霞寺帶個鴿子會被他知道,就連她和趙綿澤在東宮裡的對話,都被他曉得了。照這個情形看,大概哪一個王爺晚上睡在哪個小妾的房裡,東方妖孽都一清二楚吧。

    她心下有些亂,可趙樽卻是依舊面色無波,「東主大人真是長進了。如今朝堂之事多不勝舉,你食君之祿,不想著替陛下分憂,卻有閒心去找一隻鴿子」

    「讓殿下見笑了」

    東方青玄只笑,那柔和的語氣里,滿是機鋒。可趙樽卻沒有什麼別的反應,只淡淡抬了抬眼皮兒,問他。

    「東方大人的鴿子可有特徵。」

    「青玄的是只白鴿,通體雪白,只有頭頂上有一撮小小的灰綠色絨毛。」

    半眯了一下眼睛,趙樽瞥向夏初七。

    「阿七,把鴿籠提起來,給東方大人一觀。」

    心裡頭一陣兒憋笑,夏初七得意洋洋的把鳥籠給拎了上來,在車窗口晃了一晃,笑眯眯地問,「東方大人,這個可是你家的鴿子」

    東方青玄一怔,一雙淡琥珀色的眼兒,頓時淺眯了起來。

    只見那隻鴿子的身上,一片漆黑,頭頂上的淺綠色羽冠,已經被人給剪了個乾乾淨淨,哪裡還能認得出來是誰家的鴿子

    夏初七笑得差一點岔了氣兒。

    「大都督,可看仔細了。」

    東方青玄妖嬈一笑,那聲音頓時春風般散過。

    「看仔細了。」

    「那是你家的鴿子嗎」

    遲疑了片刻,東方青玄掃過趙樽冷肅的面孔,又才看向她,終於妖嬈的笑開了。

    「不是。看來是青玄誤會了。」

    放下鴿籠,不等夏初七調侃他,耳邊就傳來趙樽的聲音。

    「即然是誤會,東方大人該給本王賠償損失才是」

    東方青玄紅衣一顫,「殿下的意思是」

    「本王的聲譽損失,一百兩黃金,不為過吧」

    趙樽說得雲淡風輕,可東方青玄聽了,嘴角又是一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果然,貪財是病,還會傳染。

    「多謝東方大人了,請於明日午時,送到本王府上來。」

    聽著趙樽一本正經的聲音,夏初七心裡一陣悶笑,突然發現這個趙十九簡直就是一個腹黑的大神算。先前在棲霞寺里,他讓她剪了小馬的羽冠又給它塗墨的時候,大概就料到了會被東方青玄給截住吧

    古人不可小覷,古人的智慧更不可小覷。

    如今她真的開始懷疑,如果不是她前世受過多元化的現代知識教育,估計在這個世道里,真的可以被人賣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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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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