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爆炸。
「再賞你們也吃一顆。」
她人在趙樽的保護範圍之內,沒有後顧之憂,只是板著小臉兒,霹靂彈甩得比剛才的鞭炮更響。硝煙里的面孔一張張模糊起來,一陣陣的哀嚎聲兒隨之而起,有一些倒地的「勇士們」痛苦的抽搐起來,攻擊明顯沒有剛才厲害了。
沒有人是不怕死的。
尤其在威力極大的火器面前。
有人舉著刀,腳步開始往後退。
夏初七掀起了唇來,側眸看趙樽。
「爺,這些人是來殺我的,不是強盜。」
趙樽沒有回答,眼看那些人要跑,那個長得像非州黑人一樣的傢伙,又聲嘶力竭地揚了揚手上鋼刀,「兄弟們,不要怕誰退誰死殺了他們,咱們拿金子娶媳婦兒置田地便能過上富足的生活了」
一聽這話,夏初七差點兒嗆住。
「哎喲媽,沒想到,還有與我一樣理想的人」
唰
那群人被鼓勵,又砍了上來。
再一聲馬嘶,有人栽倒在地,鮮血濺在了路邊一個小販逃命時丟棄的梨攤上,攤得梨子到處翻滾,鮮血濺在果子上,那情景,看上去好不猙獰。
「你身上怎會帶如此危險的物什兒」趙樽擋開一保冷箭,冷冷問她。
「因為我比它們更危險。」
夏初七回答著,見左邊兒又有十來個不怕死的傢伙賊頭賊腦地圍攏了上來,可就在她再一次往懷裡摸去的時候,小臉兒沉了下來。
「完了,沒了。」
趙樽剜她一眼,不答話。
「啊」一名侍衛中刀,看得夏初七眼睛一熱。
「他們要殺的人是我,我去引開他們」
就罷,她揮肘便要推趙樽下馬,想要奪馬而去。
「閉嘴」
趙樽猛一下拽了她的手腕,低咒了一下,將她攔腰一個橫抱,兩個人同時栽歪的身子又神奇地端坐在了馬背上。那動作行雲流水風姿瀟灑得比往常夏初七見過的馬術表演還要精彩。
可這會兒她無心欣賞,大聲吼了出來。
「他們人多勢眾,我有辦法脫身,你等救兵來了再幫我。」
趙樽不看她,只冷冷一哼,勒緊了她的腰,將手上寶劍舞得虎虎生風,「曾經在漠北荒原上,本王一千兵卒,遇上北狄三萬人馬,你猜結果如何」
「他們死了,你活著。」
「聰明。」
「這還用猜嗎你要死了,誰在這兒和我說話」
「」
「乒桌球乓」的刀劍撞擊之聲里,兩個人侃著完全不著邊際的大山,那畫面實在太醉人。就在這時,又一支冷箭迎面射了過來,直衝夏初七的腦袋。趙樽揮劍擋開,擦著她的耳朵飛了出雲,在「鏗」聲兒里,他低喝。
「會不會抱男人抱緊」
「靠來一把武器」夏初七的低吼聲,與又一支箭矢被攔腰砍斷的「鏗」聲融合在一起,餘波未消,再一隻冷箭又射了過來,趙樽壓在她馬背上,低頭側過。
太恐怖了。
冷汗濕了她的脊背。
她見過戰爭,但那是軍演。而且高科技下的戰鬥與這種冷兵器時代的肉博戰簡直完全不一樣。殘刀斷箭,與主人分了家的手腕,胳膊,腿兒,還有腦袋從開始到現在,其實不過短短几分鐘,可鮮血已經染紅了落雁街面兒,不得不說,她前世今生都沒有見過這麼慘烈的戰場。
「怕了」
聽著他低低的兩個字,夏初七突然明白他為什麼要蒙她的頭。
心裡倏地一暖,她梗著脖子,「怕個鳥」
「嘴硬。」
「我是醫生。」
「對,所以你不是士兵。」
襲擊者的攻擊力已經小了,也不知道究竟在這裡埋伏了多少人,後面抽冷子還有飛箭掠過來,不時被砍歪了沒入商鋪的窗子,嚇得躲後頭的人時不時驚叫。
夏初七耳朵里全是「刺啦」的聲兒,突然聽得趙樽又喊了聲「閉上眼睛」,便拎了她的身子,雙腿往馬身一夾,一聲「駕」,大鳥在「嘶」聲兒里騰空而過,躍過一名侍衛,直接闖入了襲擊的人群,揚蹄踢翻了一人。人群裡頭,趙樽左突右砍,每每出劍,便帶起血光一片。而夏初七被他撈來抱去,轉得那是頭眩目暈,眼睛卻是瞪得大大的,沒有閉上。
什麼叫做殺人
什麼叫做被殺
她今兒總算徹底見識到了。
不得不說
趙樽殺人的風姿還是那麼好看。
與東方青玄殺人時那種變態的美感不同,他殺人出劍,姿態凜冽正義,氣場極為強大,立於敵軍之中,也如同一尊無法撼動的戰神,一身殺氣,招式老辣敏捷,招招致命。
狠、准、穩。
面前就像是他一個人的戰場,而他天生就是為了戰場而生的男人。一刀一個,一個一刀,一個一個圍上來的人都死在了劍下,直到殺紅了眼的人,腳步再次慢慢後移,手上的刀子不住的顫抖。
「兄弟們,和他拼了」
那「非州黑娃」一喊,又有幾個不怕死地沖了過來。
趙樽面無表情,一戳一剁,一股子鮮血便噴了過來。
鮮血燃燒了眼睛,夏初七身上屬於軍人的熱血被點燃了。
「我也要殺,爺,我下去撿武器」
「不行」
還是那麼霸道
「要活口。」
眼看那些人的隊伍越縮越小,趙樽低低冷喝了一聲。
「是,殿下。」
他的貼身護衛們應答聲鏗鏘有力。
戰況到此,除了侍衛們有幾個受了輕傷之外,無一死亡。而襲擊的對方,倒在地上的人,已經英勇地成為了這條落雁街的紅色染布。
「兄弟們,撤撤」
人群里領頭那「非州」黑臉人,大聲喊了起來。
「他娘的還想跑」
二鬼一個箭步衝上去,逮住那人,一劍便戳穿了他的大腿,那人「啊」一聲,痛苦地蜷曲著倒了下來,抽搐著身體慘叫不已。可對方的人數太多,單靠他們也抓不過來。幾乎就在眨眼之間,除了抓住的十來個,其他人一鬨而散了。
「不必追了」
趙樽冷冷道。
「對對對對,千萬不要追,車上還有一千兩黃金呢。」
夏初七點頭附議道,卻被趙樽給剜了一眼。
她不服氣,挑高了眉頭,「瞪我做什麼,你不也是怕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
不得趙樽答話,背後突然傳來「啊」的一聲兒。
只見一個被逮住的「土匪」,突然慘叫一聲兒,口吐黑血,瞪大了雙眼,瀕臨死亡的哀鳴一聲,唇角帶著一抹絕望的驚恐,便栽倒在了地上,抽搐幾下便沒了聲息。
「不好,他們事先服了毒藥」
有侍衛大喊。
接著,又有另外的人倒地不起。
「表哥,藥箱」
夏初七大喊一聲兒,騰地跳了下去,一把揪住其中一個看上去體質較好的黑壯男子,啪啪兩下扇在他的臉上,右手狠狠掐在了他的人中穴上。
「扒了他的衣服。」
侍衛聽得面面相覷。
可在趙樽的示意下,也依言照做。
李邈速度很快,銀針到手,夏初七緊緊抿著唇角,再沒了剛才說起金子時興奮得眉飛色舞的樣子,整張小臉兒嚴肅冷繃,仿佛又站在了手術台前,捻了銀針,向那人脊柱方向呈四十五度角斜刺而入。刺督俞、嗝俞、肝俞、膽俞、脾俞、胃俞,留針,捻轉,直刺中脘、建里,下脘
用針灸理論來說,這幾處分布著胃、小腸和大腸的交感神經,刺穴可以緩解毒性發作。從武俠小說的角度來說,這叫銀針封穴,封閉住他的心脈,也就是暫時封住了毒性。
楚七的醫術聞名京師。
可真正見過她治療的人不多。
打鬥結束了,樓上又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抽氣聲,屏息聲,什麼聲都有,卻是沒有人說話。
她揮灑自如的針灸手法,看呆了眾人的臉,也看得趙樽那雙風華無雙的黑眸,淺淺眯了起來。
吁
很快,夏初七拍拍手,直起腰來。
「好了,快審。」
那人身上插著針,手腳都被人死死摁住,可性子卻是倔得很。大概也是知道這銀針封脈只是暫時止了毒,反正都是一死,不如做一條英雄好漢,留得家人安康。所以,他冷冷哼了下,目閃精光,聲音低啞地出口。
「不用審了,在老子嘴裡,你們得不到要知道的東西。」
「你他娘的閉嘴」二鬼脾氣最差,「啪」地摳了他一耳朵,「說,誰派你來的」
「殺了我啊有種殺了我啊」那人嘶聲大吼,口角溢出鮮血。
「王八糕子」
二鬼吼了一聲,正要再打,面前卻伸出來一隻手腕。
「鬼哥,我來」
輕呵一聲兒,夏初七給他遞了個眼色兒,突然蹲身下來,看著那傢伙轉了轉眼珠子,笑眯眯地說,「兄弟,你真有性格,說實話,我很欣賞你。」
「少他娘的廢話,要殺要剮隨便你。」
「嘖嘖嘖」夏初七搖了搖頭,滿臉都是笑,「不怕死的人老子見過,可還真沒有見過不怕死在老子手裡的人。」
那傢伙看著她瘦瘦小小的樣子,不由諷刺一笑。
「就憑你」
「對啊,就憑我。」
斜歪歪睨了他一眼,夏初七手指碰了碰他身上的銀針,又意有所指地將視線瞥了一圈他那些已經死翹翹的同夥。
「看見了嗎他們都死了。可你卻沒有死。」
那傢伙身子一顫,咬著唇不說話。
「你現在是不是很羨慕他們」
那傢伙還不說話。
「對,你該羨慕,他們死了舒坦,可你麼」咧著嘴,夏初七抽出一根銀針來,他的面前晃了一晃,笑容比什麼時候都要甜,「老子別的本事或許沒有,但說要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一百零八種法子都嫌少了。你千萬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嘴乖一點,我便賞你個全屍,嘴要不乖,老子便讓你經脈寸斷,血液流干,五臟六腑腐爛,讓你可以眼睜睜看見蛆蟲在啃噬你的心臟,但你的腦子卻會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嘖嘖嘖,好像太殘忍了一點哦不過你是英雄好漢,為了成就你的名節,我就犧牲一下個人形象好了,你說呢」
誰也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
一時間,所有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當然,誰也不會知道她威脅人家那幾句話只是瞎編來吹牛的,她要真有那麼厲害,人類都無法阻止她成神成仙的節奏了。
只不過,她太神了。
被人給吹噓得神,加上確實有些人人見到的本事,有極有表演天賦,也就唬弄住了眾人,也唬弄住了那個傢伙。在呼呼的喘氣聲兒,那傢伙嘴唇哆嗦了幾下,一張白如死灰。就在她作勢舉起第一針銀針的時候,身子顫抖幾下,便軟在了地上。忘記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腦袋沒了碗大個疤」之類的豪言壯語,直接就裝了慫蛋。
「我,我說,是」
是誰還沒有說出來,耳邊兒突然傳來一聲兒高喊。
「錦衣親軍都指揮使東方大人到」
心裡一震,夏初七轉頭看去。
喲喂,真精神
就像她腦海里東方不敗出場似的,東方青玄那廝坐在一個四人抬著的香木肩輿上,身上大紅衣袍閃著火一樣的艷光,華服加身,鸞帶兩端垂穗,移動時得如同一團天邊兒的紅色霞光,與地上濃腥陣陣的鮮血混合在一起,妖艷而奪目。
傾國傾城絕代容顏
丫總是美得讓她腦子裡的形容詞兒這麼著急。
「青玄來遲一步,殿下可還安好」
「本王好得很。」趙樽冷冷挑下眉,「東方大人怎會也在此處」。
「今日天色甚好,青玄是出來看風景的。」
看風景的他怎麼不說他是來打醬油的夏初七悶悶地想著,卻聽見趙樽面無表情地說,「那東方大人覺得風景如何」
「美不勝收」
那妖嬈清淺的一句話出口,夏初七心臟麻了一下。
落雁街上一地都是屍體和鮮血,兩邊兒攤位全砸了,也只有東方大都督好意思說此處的風光美不勝收了。
「爺」
不理會東方青玄,她給趙樽遞了個眼神兒。
「先審」
她在提醒他,時間不多,一會兒毒發便完了。
趙樽點下頭,默許了。在一干人的注目中,她拿著銀針在那傢伙面前晃悠了一下。
「還不交代,等著長蛆啊」
那傢伙額頭全是冷汗,牙齒打著顫顫,卻不敢再開口。
夏初七哼了下,瞄了東方青玄一眼,若有所指的說,「你可是因為某些人來了,又不敢說了嗯」
「楚小郎」東方青玄妖嬈一笑,「你這某些人,指的可是本座我」
夏初七笑眯眯一回眸,「沒有。」
彎了下唇角,東方青玄雙肘搭在肩輿上,又瞄向了趙樽,緩緩道,「殿下。看來楚小郎對青玄有點兒誤會呀今天青玄過來,純粹中看風景的,真的沒有想到會遇上這種事情。殿下你如何看」
趙樽淡淡道,「瓜田李下,要想摘乾淨,大都督還是迴避得好。」
東方青玄笑應,「殿下說得極是,可青玄瞧著楚小郎這岐黃之術一日比一日精進,也是好奇得緊,想一睹風采。再說,青玄在都督府里日日都惦記著楚小郎也不得安枕,今日好不容易見著,哪捨得離開」
趙樽面色一沉,夏初七心裡直呼冤枉,趕緊乾咳了兩聲兒,一針插在了那人的曲池穴上,在那人驚恐的「啊」聲兒,惡狠狠地轉移了話題。
「快說」
那人大概心理作用,慘叫一聲兒,便「愉快」地招供了。
「我說,我說神醫救救我,是,是寧王殿下要殺,殺你」
寧王殿下
寧王殿下會派人在大街上堵殺她
甚至於對趙樽都毫不手軟地放冷箭嗎
「你敢撒謊,老子要你好看。」
「我」
那人一個字說完,「撲刺」一聲兒,聲音嘎然而止。
只見他的心臟位置,插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夏初七順著劍身轉過頭去,看了看面色冷厲的趙樽,投過去一個不理解的詢問眼神兒,噌的一下便惱火地起身。
「你為什麼要殺他他是證人。」
趙樽沒有回答她,只是唰一下抽回滴血的劍,遞給了邊兒上的二鬼,又擦拭了一下手指,不緊不慢地看了一眼東方青玄,神色冷然。
「風景看完了,東方大人還不請」
啪啪
東方青玄擊了兩下掌,不僅不走,反倒從停在邊兒上的肩輿上走了下來,慢慢地靠近了趙樽。
「殿下果然念及兄弟情分,只怕寧王殿下他不那麼想」
冷哼一下,趙樽淡然道,「東方大人聽錯了。」
抿著兩片妖治如花的唇角,東方青玄也不與他爭辯,只突然莞爾一下,偏過頭來,在他的耳邊兒用極小的聲音說,「阿木爾鍾愛的靜綺琴弦斷了,她很傷心。」
「東方大人該去琴行才是。」趙樽聲音沒有情緒。
「殿下。」東方青玄湊近了一點,「我這個做哥哥的有時候很為難。」
側開頭去,趙樽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懶洋洋一哼,「東方大人脂粉氣太重,本王不喜歡。麻煩你離我遠點。」
「呵,殿下果然無情。」
「你第一天認識本王」
輕輕一笑,東方青玄側眸瞄過夏初七仍有疑惑的小臉兒,沖她媚媚一笑,視線才又落回到趙樽的臉。那輕柔的笑意,要不是因地上的鮮血太過刺目,看上去就像真的只是在和朋友聊天一樣。
「殿下真是無情之人」
不等趙樽,他卻又牽出一抹妖魅的笑意來。
「或許只是情意太濃」
冷硬著臉,趙樽不冷不熱的睃他。
「本王的私事,不勞東方大人費心。」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句句都隱晦,夏初七在邊兒上聽了個雲裡霧裡,再一想剛才趙樽明顯屬於「滅口」的行為,撇著的唇角不由一彎,慢悠悠蹭了過去,擋在了趙樽的身前。
「大都督,小子有句話說。」
東方青玄「哦」了聲,笑,「還請楚小郎賜教。」
「賜教不敢當,只是有句心理話要說。」
夏初七歪了歪嘴角,輕輕抬起一個手指頭,極慢,極緩的,一點點抬起,指向了東方青玄的鼻子,「大都督,你知道小子最討厭什麼嗎」
東方青玄一愣,隨即輕笑,「討厭什麼」
「最討厭別人搶我的男人。尤其討厭長得比我帥的男人來勾搭我的男人。當然,女人也不行,我的就是我的。大都督可聽懂了」
她笑眯眯地隨口一說,頓時驚了一地的人。
譁然聲里,有人在竊竊私語
男人搶男人就夠稀罕了。
而那個男人,還不是別人,而是當今的晉王殿下。
趙樽那些個侍衛親隨看著殿下頓時就黑下去了的臉,恨不得能堵住自己的耳朵,蒙上自己的眼睛,當成沒有聽見。而東方青玄在一愣之後,卻是揚起了眉梢來,笑得妖媚橫生。
「楚醫官可真有意思。不過,本座早些年還真就聽過一句話,說晉王殿下是一個能讓男人發現自己原本一直喜歡男人的人。」
一句帶笑的話說完,在趙樽冷眼剜過來時,他笑不可止。
「那殿下,如此,青玄便告辭了。」
他這頭姿態妖嬈的一轉身,後頭夏初七卻突地一彎唇。
「大都督請留步。」
回眸,東方青玄又淡淡地撩開唇角來,「楚小郎還有事」
呵呵一樂,夏初七擺了擺手,眼睛彎得像兩輪新月。
「我們的友誼破碎了古得拜,撒喲拉拉,不見」
東方青玄狹長的鳳眸微微一眯。
打掃戰場的事兒,當然用不著趙樽的人動手,東方青玄前腳一步,一直候在邊兒上的應天府衙的皂隸們後腳便跟了過來,指揮著人處理現場。
而落雁街上廝殺打鬥的事情,也在短短的半個時辰內便傳遍了京師應天府,有人說,現場死了一百多個強盜。那些賊子們運氣不好,搶人也不知道擦亮了眼睛,偏偏搶到了晉王爺的頭上,活該他們倒了八輩子霉,血濺五步都是便宜他們了,等追究下來,只怕得連累家人,牽連族內。
同時,趙樽領了十來個侍衛便殺了上百個強盜的光榮事跡,還有晉王府的小神醫楚七當場與錦衣衛的東方大都督搶男人的事兒,也風一般傳揚了出去。一樁「三角畸戀」,頓時成了京師人茶餘飯後的風月美談,段子編得比殺人還要精彩許多。
落雁街殺得如何且不多說,這京師城裡天子腳下,竟然有人公然砍殺王爺的事情,也很快就傳入了皇城。老皇帝大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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