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問聖僧 016
梵音在看到蘇暖動作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看到她眼也不眨,將那鋼刀反擊回去將那男子穿心而過,梵音眼底神色驟然一冷。
小妖王看到那刀的時候也已經來不及反應了,只剩下呆呆站在那裡。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那鋼刀扎個透心涼的時候,卻看到那鋼刀倒飛回去,把那個人扎了個對穿。
也是這時,小孩子才發現,那個被鋼刀扎透的人,看起來似乎有些面熟,接著他就猛地一僵,下一瞬,一把抱住蘇暖的腿。
他想起來了,自己上次被人抓走打暈,後來醒過來,假裝昏迷伺機逃跑的時候,看到過這個人。
這個人就是抓他的那些人中的一員。
小破孩兒嚇壞了,他本能的覺得那人身邊那些人都是他的同夥,一時間只覺得自己死定了,又想起剛剛是身邊這個看起來也有些可怕的哥哥救了自己,下意識的,他就將身邊這個人當成了唯一可以信任的那個,一把抱住蘇暖不撒手了。
蘇暖又氣又好笑,正要把這個小狗一樣抱住她不放的小崽子踹走,忽然就發現身邊多了一道氣息,那淡淡的竹葉味讓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聖……」她下意識準備開口,可下一瞬,就感覺到梵音的手從她手腕上的佛枷上拂過。
瞬息間,她身上的力量再度消失的一乾二淨,剛剛那種能凌虐任何人的感覺又消失了。
她有些無奈,想要開口打商量,能不能不要封她內息,反正她也跑不掉,可剛抬眼看到梵音的神情,她立刻就意識到,恐怕不用說了。
聖僧的眉眼現在一片冷色,尤其是看著她的樣子,幾乎已經要忍不住和她翻臉了。
蘇暖並不知道自己臉上濺了幾滴血,襯著那雪白的皮膚和涼薄的眉眼,看起來邪惡急了,尤其是她前一刻還看也不看的將一個人扎了個對穿。
而這時候,那個被她殺了的人身邊的同伴才反應上來,登時就慌了。
「許明,天啊,他、他死了……」
蘇暖奇怪的回頭白了眼:「都給扎透了,不死才怪!」
回過頭來,就看到梵音的神情更加冷厲。
梵音冷冷看著眼前這張還帶著血跡卻猶自若無其事的面孔,想到他剛剛殺人時眼也不眨雲淡風輕的模樣,眼底的冷意不斷翻湧著,下一瞬,梵音轉身率先朝前走去。
蘇暖看了眼手上的佛枷,連忙就要認命的追過去,剛邁步,就感覺腿上一沉,低頭便正對上一雙可憐巴巴黑白分明的大眼。
她齜牙朝小崽子笑了笑:「想跟著我?」
小妖王連忙點頭。
他當初第一眼就感覺這個人可靠,雖然被他踹了幾腳,可是……他剛剛也救了自己的命,還救了兩次。
可剛點頭,就看到紅衣哥哥眯了眯眼,神情猛地冷厲一片:「那就自己走!」
下一瞬,又是給小妖王一腳踹翻,自己朝前走去。
凌雲連忙也跟了上去,而後邊,那些武林人士中那個許明的同伴看看許明的屍體,再看看那邊輕飄飄離開的幾人,嘴巴張了張,可想起那和尚剛剛降妖的手段,再想到那個紅衣服小子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狠辣畢現的模樣,終歸沒敢追上去,甚至連開口都不敢。
其中一個壓低聲音:「去跟著看看他們在哪裡落腳……我們回去稟明門主。」
這邊,蘇暖跟著梵音朝回走去,一路上依舊是傀儡一般被手上的佛枷控制著,按照梵音的節奏往回掠去。
而凌雲已經暴露了他會功夫的事,也沒必要再隱藏,滿臉糾結跟上去,看到邁著小短腿絕望又拼命的朝前飛奔著想要追上的小破孩,他嘆了口氣,把小破孩兒抱起來,勉強追了上去。
他的輕功還過得去,再加上梵音速度也不快,倒是一前一後追了個首位。
到了客棧,看了眼帶著滿身寒意肚子上樓的梵音,蘇暖回頭朝氣喘吁吁的凌雲笑著勾唇:「愛妾,動起手來不怎麼樣,輕功還勉強能看哈。」
凌雲呵呵乾笑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蘇暖似笑非笑看著他,直看得他臉上的笑容僵硬,冷汗從額頭滑下,就在這時,樓上傳來梵音的聲音。
「上樓。」
不用說,蘇暖也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猜到了什麼,她認命哀嘆一聲,面上卻是一片純良無辜的笑,抬頭看著一身雪衣站在二樓靜靜看著她的梵音:「聖僧,那個,我想在樓下再坐會兒,嗯,再坐會兒。」
梵音眯了眯眼,緩緩道:「如果你不介意當著別人的面,那也可以……」
嘴角的假笑繃不住了,蘇暖憤憤咬牙,回頭看了眼如臨大赦的凌雲,還有四周換了一批卻依舊滿臉八卦的吃瓜群眾……然後就是擠出一臉的羞澀。
「天都沒黑呢,聖僧……怎麼這麼著急啊。」
說著就是一臉嬌羞蹬蹬上樓,嗲著嗓子:「聖僧,我來了,看在我這麼聽話的份兒上……你待會兒輕點啊……」
樓下,一眾吃瓜群眾已經目瞪口呆,而站在櫃檯後邊的掌柜的已經傻眼了。
這和尚,這和尚……剛剛想跟人家小妾睡一間房,這齣去一趟,回來又要對人家小公子欲行不軌!
這惡僧,淫僧!
凌雲也大概能猜到樓上將會發生什麼事,想到剛剛教主那故意引導人想入非非的話,還有聖僧那更加難看的面色,他便是有些幸災樂禍又有些鬆了口氣。
還好聖僧剛打斷了他和教主的僵局,否則,他實在是笑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他可沒有教主那眼睛一睜瞎話信口拈來的本事。
抱著小破孩兒朝旁邊走去,凌雲低低搖頭:「看來還是得咱倆相依為命啊。」
話沒說完,就感覺懷裡的小破孩兒掙紮起來,他詫異鬆開看他想幹嘛,然後就看到,那小孩兒看都不看他一眼,扭頭蹬蹬蹬就朝樓上跑去。
凌雲頓時驚呆了。
這是要幹嘛?
而這時,樓上房間……蘇暖緊跟著梵音的步伐走進房間,一步走進去,不等梵音回過神來,她一把撲上去直接就給他攬著脖子死死抱住。
梵音的身體頓時僵住,眼底驟然湧出冷芒,就看到這臉上還帶著點點血跡的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看著自己,挑眉一副無賴樣。
「別指望我鬆手,我知道你又想念咒,反正松不鬆手都要遭罪,我就這麼抱著你,你敢念咒我就親你,死也不鬆手……若是聖僧想讓我親你,那就儘管念。」
說著便是挑眉冷哼:「反正我上次就懷疑,聖僧你也喜歡玩兒親親……」
梵音眼底的冷色幾乎要凝為實質,面上竟是第一次露出發黑的陰沉,他心一狠,猛地就要發力將他掙脫開來。
可抱著他的這無賴像是看出來了,攬著他脖子的手猛地就扣了個死結,然後就是閉眼朝他嘴唇啃過來。
梵音氣息一晃,動作猛地一停,果然就看到那人也停了下來……一張臉堪堪停在他鼻尖處,呼出的氣都能感覺到。
睫毛幾乎下意識就想顫抖,可就在即將顫抖的一瞬,卻被梵音生生控制住,莫名的,他就覺得這時候不能眨眼,更不能顫……冷哼一聲,他也不再大動,垂在身側的手捏了個指決。
下一瞬,蘇暖餘光感覺到有什麼一閃,啪得一聲響,背上就是鑽心劇痛傳來……她悶哼一聲,幾乎立刻就鬆開了抱著梵音脖子耍無賴的手。
軟噠噠趴倒在地上,她抬頭看著梵音,不敢置信到咬牙切齒:「你竟然……用降雷鞭打我……」
剛剛打她的,就是梵音之前懲罰自己所用的降雷鞭,一鞭下去便是皮開肉綻。
雖然第一時間就讓三八開啟了痛覺屏蔽,可她趴在那裡,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後背被那一鞭打下去,會是何等模樣,一時間,眼睛都給氣紅了。
梵音在看到一鞭下去,那紅衣頓時被抽的破裂開,露出裡面白生生的皮肉和那道皮開肉綻的傷口時,似乎也僵了一瞬,可瞬間又是恢復一片自然。
這降雷鞭是他在太華府戒堂懲戒犯錯的弟子用的,這妖物不算太華府中人,原本是不應該用降雷鞭的。
可剛剛那一瞬,他……他承認,自己是被氣到了。
阿彌陀佛……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心性原來並不如府君所說,靜如止水,也是會生氣的。
所以,用就用了,剛好,也可以免去以後許多麻煩。
他抬手結了道印,金光一閃而過,他靜靜站在那裡看著趴在地上,紅衣黑髮凌亂狼藉的妖物,淡淡開口:「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念咒,方才那道是降雷印,今後,但凡你殺生,降雷鞭便會自動降下懲戒,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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