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朗讀者 大結局
京大,校禮堂,蘇暖作為傑出科技貢獻者上台致辭,
她穿著幹練的白襯衣,扎在黑色褲子裡,腳上是一雙軟皮平底鞋,馬尾高高扎著,滿身年輕的朝氣。
可下面無論是主席台還是觀眾席,沒有一個人會把這個年輕的姑娘當做這個年紀的學生來看待,徐教授坐在主席台上,眼中滿是老懷安穩和與有榮焉。
這是他的學生,青出於藍,他沒有半點嫉妒,而是滿心自豪驕傲。
孟遙坐在下面學生席,看著台上面帶微笑,用溫和卻又堅定的語氣匯報京大計算機學院的研究成果,並且對國家未來計算機發展滿懷信心……他眼前一陣恍惚,竟是忽然想起幾年前那個小村莊。
她也是站在高台上,滿臉坦蕩毫無畏懼的在那裡與整個村子的人對峙,侃侃而談。
那個衣著樸素卻眼神堅定的小村姑和眼前這個幹練知性的年輕姑娘身形重合,孟遙忽然就想起來,那年夏天,白水村的知青站外,姑娘紅著臉對他說:「孟遙哥,下午在小河邊見一面,我有話對你說……」
他答應了,但是沒去,擔心對自己影響不好,也是那次,她不慎落水,被裴邵所救!
從那時起,原本屬於他的緣分就已經改變了軌跡吧……
孟遙手指緩緩收緊,看著台上那耀眼的姑娘,他心裡滿是追悔莫及。
要是再來一次,他必定不會理會別人的謠言,也不會畏懼那些視線,更不會再帶著那可笑莫名的優越感去面對她。
他會遵從自己的心,抓住她,絕不放手,可是……又怎麼會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蘇暖聽到三八播報孟遙好感值滿值的時候,心裡不由得意外又哭笑不得。
總是有人覺得仰望的求而不得才是最好的嗎?
學校的頒獎典禮完了之後她直接出了校門,校門口,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在那裡等她。
車上是毒牙的一個新兵,因為訓練,臉比脖子黑了好幾度,見了她就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嫂子好。」
蘇暖笑著道謝:「麻煩你啦。」
小兵連忙羞澀擺手:「嫂子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汽車轟然駛離京大,朝郊外38部隊駛去。
她的頒獎典禮和38部隊的授勳儀式在同一天,巧的讓人啼笑皆非。
蘇暖到達38部隊禮堂的時候,儀式已經快要開始了,剛進禮堂,仿佛有感應一般,就看到第一排一人回頭……還有些蒼白的面色,俊美逼人的五官,正是裴邵。
看到蘇暖,他原本冷冰冰的面色頓時緩和,眼中閃過笑意,朝她眨眨眼後才轉回去正襟危坐。
蘇暖坐在後邊,看著眼前肅穆的禮堂,心裡又是自豪,又是後怕。
那天,她從石林軍資處直接被帶到雲市中心醫院急救室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裴邵傷重失血過多在裡面搶救,她整個人軟成一團,看著那急救室的門,心臟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握住狠狠揉捏一樣疼的她倒吸氣。
她不敢想像,她的小結巴正在裡面生死一線……
然後她聽到了護士喊「病人心跳停止……血壓……」
她腦中嗡的一聲響,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是魂兒都沒了,腦中空白一片,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再也見不到她的小結巴了……再也見不到了。
心口抽痛,腦仁也快要裂開,然後她就聽到三八有些猶豫的聲音響起:「宿主,你可以選擇現在結束位面,回到系統空間,服用忘情水後開啟下個位面世界……」
那一瞬,她差點就點頭了。
她不知道要怎麼接受小結巴不在了這件事,她不敢想像,這個世界上忽然有一天,沒有了那個人……任憑你如何撕心裂肺痛斷肝腸,那個最熟悉親近的人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跟你說話對你笑……
她不敢想像,也無法面對!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滴的一聲響,她有一瞬的清明,然後聽到護士說道:「心跳恢復,血壓回升……」
那生死一線間,她才意識到,小結巴對她來說已經是多麼重要。
她在他床邊守了一夜,天亮的時候,伴隨著第一縷晨曦,他終於緩緩睜眼。
那一瞬,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她永遠不會忘,她的小結巴沙啞著聲音朝她露出極輕柔的微笑,他說:「暖暖,我回來了……」
裴邵上台了,蘇暖坐在觀眾席看著他,眼眶有些發燙。
他軍裝筆挺,面色還有些蒼白沒有血色,可神態依然冷峻宛若寒松,被授予獎章的時候,他一直遙遙看著她,雖然沒有表情,可眼底卻是只有她才能看出來的柔和笑意。
她隨著周圍的人一起鼓掌,看著裴邵,笑著笑著忍不住就紅了眼眶。
這是她的小結巴。
她沒有注意,右後方有一道視線從她走進禮堂的時候就一直看著她。
看著她紅了眼眶,謝延心裡滿是嘆息。
當初,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放著自己的大好前程不顧,毅然決然從學校離開,在天寒地凍大雪紛飛中,追著裴邵去了那麼偏遠的地方陪他一起吃苦受罪。
這樣的女孩子,對每個男人來說,都是幾乎只存在於想像中的極致美好。
可惜,她終究不能屬於他!
他看著屬於別人的故事,卻無法控制的愛上故事中的人。
蘇暖聽到謝延好感值滿值的時候,又是一次傻眼。
她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三八暗中作弊了……還是說這兩個前世的渣男就是這揍性,就喜歡被人無視!
謝延回頭看了眼台上的裴邵,視線複雜。
這樣的男人……也不算辱沒她!
謝延也沒有想到,裴邵會為了自己手下犧牲的兵,不惜毀了自己的前程,背那麼大的黑鍋。
裴邵替秦蓉背黑鍋的事情上面知道了,是被人匿名舉報的,蘇暖知道,是裴邵一個戰友,不願看到裴邵背那麼大黑鍋。
被領導叫去談話的時候,裴邵說的話不知怎麼的,在士兵中竟是緩緩傳開。
被質問為什麼明知是錯誤的卻偏要那麼做,裴邵的原話是:「犧牲的人已經死去,他們什麼都不能為自己做也不能為自己辯解,那活下來的人,總要為他們做點什麼……」
他的軍銜恢復,只是依舊背了處分,被記大過……好在不影響他這次九死一生立下的軍功。
萬幸的是秦蓉烈士榮譽沒有被剝奪,他依舊在烈士陵園,父母也能一直得到撫恤金。
裴邵傷好些後和幾個戰友去了秦蓉老家看望他的父母,陪著二老過了個元宵節後才返回部隊。
因為裴邵的傷,蘇暖過年的時候沒回家,等到裴邵從秦蓉老家回來後,年假還有五天,她索性請了假,和裴邵一起回了老家。
得知她要回來,蘇國富夫婦一大早就往村口跑了好幾趟,弄的全村都知道蘇家二丫頭要回來。
後來兩口子要回家準備飯菜,又讓蘇海不住往村口看。
一邊迫不及待的等待閨女,兩口子心情又有些複雜……閨女說帶對象回來。
這才上學不到半年,就談了對象,還要帶回家,會不會太快了!
不過處於對自家閨女的信任,兩口子都沒有反對……他們自然也不知道,蘇海在村口接到蘇暖,看到蘇暖身後一身軍裝筆挺的裴邵時眼中的驚詫。
他怎麼也想不到,兜兜轉轉,自家妹子竟然還是跟了這個結巴,也沒想到,結巴竟然從軍了……這滿身的氣勢,看起來還有點像模像樣。
蘇家二丫帶對象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白水村,緊接著,那對象就是以前村里那個結巴知青的消息也傳遍了,蘇家擠滿了左鄰右舍,有來看二丫的,也有好奇來看結巴的。
等看到蘇暖身邊神情已經儘量溫和卻依舊掩不住一身軍裝下的冷峻英武的裴邵時,那些村民都咂舌了。
了不得,這結巴看起來比以前像樣多了……等等,怎麼好像不結巴了。
裴邵畢恭畢敬和蘇國富說話,語速慢一些,卻半點沒有磕巴。
在人群背後,蘇暖看到了抱著孩子的安然。
短短三年,安然看起來卻和村子裡那些三四十歲的婦女相差無幾,眼神有些麻木……整個人也有些邋裡邋遢,那眼睛像是黏在了蘇暖身上,掩不住眼底的妒忌。
等到鄰居們散開,蘇家才好不容易清靜下來。
裴邵在那裡一板一眼回答蘇國富的問題,從軍銜到津貼再到以後的打算……在聽到裴邵掏錢買的房子只寫了自家閨女名字後,蘇國富面上的神情明顯好了許多。
蘇暖暗暗好笑,卻沒有上前插話,而是從箱子裡拿出給大家帶的禮物。
蘇海的對象張寧有些害羞的站在蘇海身後,好奇的看著這個被人說有出息的小姑子,等到蘇暖從箱子裡拿出一條羊絨圍巾給她的時候,張寧都愣住了,一張臉漲得通紅,明顯沒想到還有自己的。
李秀雲去廚房做飯,張寧回過神來,立刻紅著臉去幫忙打下手……她和蘇海訂婚的日子已經定了,差不多已經是半個蘇家人了。
就在蘇家一團溫馨的時候,安然抱著孩子回到家裡,看到空落落的屋子,想到村里人說江殷和縣裡那個女人不清不楚的話……再想到剛剛蘇暖白皙光鮮的模樣,看到鏡子裡自己灰頭土臉的樣子,她眼眶直發燙!
明明她是重生的,為什麼,為什麼卻和以前不一樣……前世她明明記得,江殷對蘇暖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一開始都好的不得了,還是在後邊知道她和人亂搞後才變的。
為什麼到了她這裡……江殷就對她這麼惡劣。
她都沒辦法跟人訴苦,要怎麼訴苦,難道要說,從生了孩子,自家男人就從來沒碰過自己一指頭……
孩子被她的神情嚇得哭起來,她頓時更加心煩意亂,直接按著孩子屁股打了幾巴掌,江殷卻恰好進門,看到她打孩子,頓時就急了,上前搶過孩子一把把她推開:「你有毛病吧?」
安然直接崩潰了,哭著撲上去廝打起來:「過什麼過,離婚我要和你離婚……」
誰知,江殷卻是冷笑一聲:「好啊,明天就離!」
一瞬間,安然又安靜下來,傻愣愣看著江殷,一把抹掉臉上的眼淚,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你吃飯沒,我去做飯,你想吃啥?」
江殷冷冷看了她一眼,抱著孩子轉身離開……
江殷心煩意亂抱著孩子出去,遠遠的,就看到兩個人朝村西走去,正是蘇暖和一身軍裝的裴邵。
吃完飯,幫著李秀雲收拾後,蘇暖就和裴邵一起朝村西走去,走向那片瓜田。
瓜田如今還是瓜田,只是比之前還擴大了些……冬天,地里光禿禿的,只剩下瓜田最裡面那個瓜棚。
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簡陋的人字形瓜棚,這個瓜棚搭的更用心一些。
兩人站在瓜田邊,看著以前瓜棚所在的位置,對視一眼。
裴邵眼底滿是刻骨柔情,伸手輕輕把她擁進懷裡,在她耳邊低聲呢喃:「真好,我們還在一起……」
蘇暖靜靜靠在他肩上,眼前光禿禿的瓜田和記憶中那個結滿綠油油西瓜的瓜田重合在一起。
盛夏的夜晚,西瓜圓溜溜擺了一地,瓜田最裡面,清瘦的少年舉著手電筒,手裡捧著一本詩集,眼中凝聚著漫天星月,靠坐在瓜棚外抬頭看她,朝她輕笑著喚她:「暖暖……」
是的,真好,他們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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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位面:我有藥啊!
有特殊癖好表面高冷教授與財迷對特殊癖好正好感冒的社會我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