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 037
寒鴉話音落下,綠蔥頓時一愣,接著就急了:「哎,我說你這人,你……」
對面,徐懷胤已經滿臉悲憤要衝上去了,綠蔥連忙往破月身後躲,他知道徐懷胤害怕破月。
果然,徐懷胤衝到破月身前就是個急剎車,然後咬牙切齒指著他:「你給我出來。」
綠蔥哼了聲:「有本事你過來啊!」
心裡則是念叨著,書呆子,爹要真和你動手,你受得了麼你!
那邊頓時亂成一團,寒鴉立刻趁機就擠到了蘇暖身邊的榻上,直接伸手將她攬進懷裡。
這幾天,這幾個人也不知道是吃錯哪門子藥了,白天晚上的刷擠在這裡不走,除了睡覺時間,根本不給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果然,看到他擠到昭陽身邊,那幾人登時又一致對外了,一窩蜂朝這邊涌過來。
「寒鴉啊,好好的打牌呢你過來!」
寒鴉面無表情不予理會。
蘇暖看得好笑,抬手讓他們安靜,然後就是悠悠出聲:「那什麼,說個事兒,過一陣子我應該會去西陵一趟……但是,不可能帶上所有人,頂多十個哦。」
寒鴉的臉頓時就黑了!
徐懷胤先是一愣,眼圈頓時就紅了,看著她用眼神詢問。
蘇暖點點頭,徐懷胤立刻就要朝她撲過來,帶著鼻音喊道:「殿下……」
下一瞬,徐懷胤整個就倒飛出去,蛤蟆一樣落到院子裡,他怔怔抬頭,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寒鴉收回腳,面無表情。
綠蔥先是一愣,接著就是義正言辭:「寒鴉,小胤胤手無縛雞之力,你怎麼能對他這麼粗暴。」
說完又是委屈巴巴朝蘇暖道:「殿下,您看看,您看看寒鴉現在多不像話啊,您都不知道,他平時怎麼壓迫我們,只要我們離殿下近一點,他就在殿下看不見的時候打我們……殿下,您要替我們做主啊!」
蘇暖頓時有些詫異,看向寒鴉:「小鴨鴨,你在背後打人了?」
寒鴉眼底有心虛一閃而過,接著就是冷冷道:「他們先動手的!」
蘇暖立刻點頭:「我就知道!」
說完就是回頭看著綠蔥,還有對面的破月:「你們不要老是欺負鴨鴨,他性子內向又不會告狀,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話音落下,寒鴉的眼底便是閃過悠悠亮光,嘴角微微翹起,又被他瞬間壓了下去。
破月和綠蔥則是立刻就黑了臉。
偏心的會不會太明顯了,什麼內向,什麼不會告狀……他們欺負寒鴉?
自從他武功恢復後,整個公主府里就沒人打得過他了好吧,連破月都不是他對手。
也不知道一個小白臉是怎麼練的這麼厲害的!
偏生還心眼兒多!
蘇暖還想說話,綠蔥乾脆兩手捂著耳朵嚶嚶嚶就跑了出去:「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蘇暖有些傻眼的看向破月,破月看著她,哼了聲,轉身大步離開。
連地上的徐懷胤都是可憐兮兮爬起來,捂著肚子嚶嚶往外走去。
蘇暖頓時傻眼了。
怎麼一個個都是一副她始亂終棄的樣子……
「他們沒毛病吧!」她有些無語。
滿院子的男人,她半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好麼,當初也說過了,男寵只是個掩人耳目的藉口而已,一個個戲精附身了!
寒鴉靠過來,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放到她肩膀上悶悶道:「不要理他們。」
悶悶不樂的語氣,蘇暖便是回頭啾的親到他嘴角:「怎麼不高興了啊?」
近距離下,寒鴉那雙眼大而深邃有神,睫毛挺翹濃密,不錯眼的看著她,癟癟嘴:「你有事也可以讓我去做啊。」
每次她什麼都不讓他做,讓他覺得自己什麼都幫不到她,感覺自己挺沒用的。
蘇暖頓時失笑,乾脆轉過身去直接靠近他懷裡,一邊把玩著他衣領一邊低聲道:「鴨鴨,很多事情我沒有辦法改變,可現在,我有能力護著你,就想讓你安安穩穩的,不用吃苦不用受累……」
話沒說完,就被寒鴉低頭堵住嘴唇。
半晌,寒鴉氣息微重鬆開她,輕撫著她面頰低聲悶悶說道:「可我想幫你,我也想護著你。」
蘇暖頓時笑開,懶腰將他抱住一頭扎進他懷裡嗤嗤笑著:「以後會有機會的,你要幫我很大忙呢,不要急……」
寒鴉蹙眉:「真的?」
蘇暖挑眉看他:「當然是真的。」
說著想起什麼,又是坐直身體:「對了鴨鴨,讓你看的那些書你看的怎麼樣啦?」
寒鴉的面色頓時一僵,乾咳著移開視線:「差不多了吧……」
蘇暖失笑:「什麼叫差不多了?」
寒鴉回頭,神情滿是委屈:「我不喜歡看書,你就不能讓我做點別的什麼嗎……我從小就不喜歡看書……」
怎麼還委屈上了,蘇暖頓時哭笑不得:「你不看書你想做什麼,鴨鴨,你可不能……」
她話沒說完,就被某隻耍賴的小鴨子直接拱著脖子壓倒在貴妃榻上好一通亂拱,直拱的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舉手求饒:「好好好,不看書不看書行了吧,你放開我。」
寒鴉悶悶咬牙:「不放。」
蘇暖快忍不住笑出聲了,她覺得自己還真有做個荒淫公主的潛質,被這小鴨子這麼耍賴亂來一起就什麼立場都沒有了。
下一瞬,寒鴉的聲音響起:「為什麼還要帶他們啊……」
蘇暖這才恍然大悟。
她說呢,一直悶悶不樂的,感情原因在這兒……
沒兩天,大元朝廷的使臣就進了長安城了。
元朝在大唐東北方向,民風彪悍,那裡的人也大多長得五大三粗。
這次,代表大元朝來向大唐求親的,是大院的異姓王穆哈爾。
穆哈爾是一名悍將,身上有著元朝男人標誌性的野性和強勢,騎著汗血寶馬走在朱雀大街上,面對著兩側前來看熱鬧的長安城百姓,便是趾高氣昂哈哈大笑著招手示意。
視線從兩側看熱鬧的人身上掃過,穆哈爾低頭朝身邊的副將鐵木風笑著說葷話。
「瞧見沒有,這大唐的男人怎麼他娘的都和娘們兒一樣,一個個生的白淨鮮嫩的,這哪兒能上戰場,被咱們娶回去按到床上還差不多,哈哈哈……」
鐵木風一邊愣愣點頭,一邊應接不暇的看著兩側那些店鋪攤販上的東西。
茶葉,綢緞……滿大街都是,在大元比寶石還貴重的東西,在這裡,卻好像一點也不稀奇。
大唐果然是有錢啊!
「王爺,咱們這次求娶一位公主嫁到盛京,唐皇會同意嗎?」
鐵木風有些忐忑,他知道,大唐一直把他們大元朝廷和周邊幾個國家的人看做蠻夷,很是瞧不起。
要不是這次大唐自己內亂,他們大元又早有準備,可能也不敢這麼來求親的!
穆哈爾哈哈大笑著:「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唐皇一定會同意的!」
他已經接到消息,大唐出現了大規模旱災,又在鬧山賊,唐皇身體還不太好,這種時候,他們一定不願意和大元朝不和的。
等求娶到大唐公主,他們就可以趁機索要巨額陪嫁……這不光是利益問題,更事關臉面。
連大唐都放低姿態了,周邊那幾個小嘍囉,鐵定不敢再觀望,到時候,等到收服了那些小嘍囉國家,大元朝便再也無需將大唐放在眼裡了!
太子蘇炫帶一眾官員在朱宏門迎接大元使臣,雖然還略顯年輕,可文武百官這些日子都看出了這位儲君的驚人成長。
即便是依舊文弱,可他的身上已經隱隱有了不怒自威的氣勢,再加上和世宗相似的眉眼,這位年輕的太子身上,已經隱隱有了一國儲君的威壓。
使臣來訪,皇宮會舉辦宮宴宴請,蘇暖作為公主也要參加,而公主府中,又因為誰陪她去參見宮宴相持不下。
寒鴉被破月、逐風,還有綠蔥和其餘幾個人堵在後院裡。
「寒鴉,你要搞搞清楚,公主是咱們大家的公主,大家都有機會跟著殿下,你老霸占著會不會太過分了!」說話的是綠蔥,叉腰擋在寒鴉面前企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可下一瞬,他就看到原本還神情淡淡的寒鴉身上驀然就開始往外冒冷氣。
「她是我的!」寒鴉冷冷出聲,又強調了一遍:「我一個人的!」
頓時,連破月逐風兩人都愣住了。
還從沒有過任何人敢這麼大言不慚說公主殿下是他的……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稍微受寵點就不知道自己身份了。
可看著寒鴉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綠蔥頓時都想不出反駁的話,手指顫抖指著寒鴉:「你、你……」
破月刷的拔出劍來,完全是一副能動手就不打算動嘴的架勢!
徐懷胤躲在外邊,接著就聽到了裡面的刀劍拳腳聲,他登時就驚了。
那些人欺負寒鴉?
雖然被寒鴉踹過一腳,可徐懷胤多年受的詩書薰陶告訴他,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人是一定不對的!
他輕手輕腳轉身遠離,然後一溜煙就跑去搬救兵了!
蘇暖急忙忙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自家花園裡面已經一片狼藉,破月和逐風在高處,下面是那群「男寵」,寒鴉剛落下去,就被那幾人群起而攻,他不得不飛身而起,可還沒飛上去,破月就從上邊壓了下來,完全是一副群毆的架勢。
蘇暖登時急了:「哎哎哎,幹嘛呢!」
當著她的面欺負她的小鴨子,像話嗎!
她一出聲,所有人都是一愣,破月下意識就準備收手,可就在這時,他忽然就看到寒鴉涼颼颼朝他瞥了眼,然後……身形微頓,直接撞到他手掌上。
破月頓時愣住,然後就看到寒鴉悶哼一聲,捂著胸口栽落下去,直直落到昭陽公主身邊,踉蹌著後退,被公主扶住……
「鴨鴨,傷哪兒了,怎麼樣,重不重?」蘇暖急了。
破月面色發僵,剛想開口,就看到寒鴉直接伸手抱住了公主,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把下巴搭在她肩上,悶悶說道:「疼……他們都打我……」
蘇暖登時就急了,指著破月和逐風還有那根……哦,那根蔥在樹上掛著。
蘇暖也不管他們的神情,反正就知道自家小鴨子受了欺負了,氣沖沖咬牙:「你們太不像話了,剛說了不許欺負小鴨鴨,你們就這麼多人打他一個。」
手一邊拍著小鴨子後背,蘇暖便是冷哼一聲:「宮宴誰都不要去了,我就帶鴨鴨一個,你們都給我回去反省,想想自己錯在哪裡,反省不出來,西陵也不要去了!」
破月的神情頓時就僵了,然後就看到寒鴉下巴搭在公主肩上,蹭了蹭,朝他飛過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破月頓時就要拔劍,蘇暖立刻睜大眼:「反了你!」
破月眼睛都氣紅了,偏生不會分辨,只是站在那裡拎著劍死死咬牙。
而聽到蘇暖說西陵都不要去了,剛從樹杈上下來的綠蔥登時嚎了一嗓子,作勢就要朝湖裡撲過去。
「我不活了,不活了啊……」一邊作勢要投湖,他一邊不斷朝其餘幾個人猛使眼色。
那幾個花紅柳綠的男寵回過神來,一個個都乾嚎起來。
撞假山的撞假山,解腰帶上吊的解腰帶,整個花園裡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蘇暖看得眼睛突突直跳,咬牙切齒抬手一個個指過去:「好啊,好啊,長本事了,要跳就跳,要吊就吊,逐風你給我盯著,等死透了一個個收屍了扔到亂葬崗去……」
一片雞飛狗跳頓時僵了一瞬,下一瞬,蘇暖就看到,衝到湖邊的綠蔥一把拽住了滿臉懵逼的徐懷胤,然後在那裡哭天搶地嚷著「你別攔我!」
徐懷胤被抓著手滿臉驚恐,甩都甩不掉。
撞假山的腳下一滑,沒撞到假山摔到地上直接就「摔暈了」,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上吊的把腰帶扔啊扔,愣是沒扔到樹枝上,然後就是用腰帶捂著臉嚶嚶嚶……
看著一院子戲精,蘇暖冷哼一聲,拉著寒鴉轉身朝外走去一邊柔聲安撫:「走吧鴨鴨,我讓人給你做了新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
寒鴉悶悶嗯了聲,滿臉委屈。
蘇暖卻毫不在意自己身邊這個才是最大的戲精,怎麼看怎麼心疼。
她離開後,那滿院子的都不掙扎了,聚到逐風破月身邊看著蘇暖離開的方向。
綠蔥深情滄桑:「逐風大哥,這招怎麼不管用了!」
破月咬牙哼了聲,逐風便是無奈搖頭:「變心了,當然不管用了……」
頓時,那群又是嚶嚶起來,正嚶嚶著不知誰又冒出一句:「咱們要不給其他人下瀉藥吧,到時候就只能咱們跟公主去西陵了!」
綠蔥頓時一巴掌拍過去:「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