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孤月無痕的天命
孤月無痕聞言。
寡薄的唇輕啟，淡淡地道：「孤月山莊的東西，自然只會屬於孤月山莊。」
上古神訣的來歷，以及是用來做什麼的，孤月無痕自然再清楚不過。
欣悅雁點點頭。
她也覺得，神珏回到無痕身邊，也算是物歸原主，夜魅這個禮物倒是沒送錯。
只是神珏的用途……
她想了想，已經萬年沒有人動閻魔弒神陣了，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再說了，就算是有人懂，無痕這種淡漠的性格，也應該懶得去參合。
想到這裡，她很快地收斂了心思。
她正準備離開。
孤月無痕去忽然開了口：「她……」
欣悅雁腳步一頓。
他似乎考慮了一會兒要不要說，但還是問了：「她好嗎？」
欣悅雁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其實心裡也很後悔，自己當時不該亂參合，早知道自己看中的弟媳婦，居然沒有選擇無痕，她根本都不會讓夜魅來見無痕好嗎？
只怪自己太自信了，以為天底下不會有人能抗拒無痕的魅力。
但是卻忘記了，夜魅那樣優秀的人，她的身旁也會有其他出色的男人。
不管是北辰邪焱，還是北辰奕，其實都不比無痕差。
心思迴轉之後。
她雖然覺得很殘忍，但還是實話實說到：「她挺好的，北辰邪焱對她很好，在朝堂上也一切順利，目前為止一直都是順風順水，每一步計劃都成功了，北辰奕也幫了她不少，所以你不用擔心她。」
孤月無痕聞言，並沒說話。
清冷的面上，卻也浮現出幾分瞭然。倒也是，她這樣的女人，只要她不故意為難自己，便不會過得不好。
想起她之前，為了宗政皇朝的事情，故意冷淡北辰邪焱，如今想必……他們也已經和好如初了吧。
欣悅雁默了一會兒之後。
回頭看向孤月無痕，努力地扯起笑臉來，開口道：「無痕，我覺得你差不多可以忘記她了，夜魅雖然出色，獨一無二，但是天底下並非沒有其他適合你的女子，以後你也會為其他人心動的，該放下的話就放下吧，在她的眼裡，你應該是很好的朋友！」
孤月無痕聞言，並未出聲。
卻是問了欣悅雁一句：「你呢？」
「嗯？」欣悅雁愣了一下，「我怎麼了？」
男人淡薄的聲，再一次從薄唇吐出：「找到合適的人了麼？」
欣悅雁已經跟蕭瑟煬退婚了。
而事實上，以欣悅雁的年紀，其實已經過了一般女子成親的年齡，孤月無痕此刻問及，欣悅雁也不覺得奇怪，畢竟自己好歹是他的義姐。
欣悅雁沉默了幾秒鐘，最終實話實說道：「說實話，我退婚之後，兜兜轉轉的走了一圈，竟然覺得……蕭瑟煬是最好的那一個！」
尤其是在跟歐陽濤這個一路上，說是要陪著自己，避免自己無聊，結果一而再再而三，把自己氣了一個半死的人，對比了一下之後。
蕭瑟煬一路上的體貼與照顧，真的讓人……心動。
從前跟自己這個未婚夫，不過就是因為上一代的意思，才捆綁在一起，欣悅雁對他，一直都談不上喜歡，但也絕不討厭。
只是從小就被訂下了婚事，就難免有些追尋自由的心情……覺得自己應該多去看看，見見其他的男人，而不應該就這樣綁在一個人的身上。
可是，優秀的男人並不多，蕭瑟煬作為刀皇，絕對是優秀人之中的佼佼者，就是北辰邪焱和無痕，對蕭瑟煬的實力都是認同的。
更別提，這個男人平時雖然不說話，看著很悶，但是需要他的時候，他都會把一切都打點好，簡而言之，就是非常靠譜。
孤月無痕聽了，倒淡淡揚眉。
臉上並無什麼神情，卻只是淡漠地道：「所以，很多東西，都是命定的。」
欣悅雁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
命定的。
這意思是，命中注定，蕭瑟煬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人？所以才有了婚約，只是他們兩個都想逃開命運的束縛，所以選擇了解除婚約。
但是在回孤月山莊這一路上，在她意識到了自己開始真的喜歡上蕭瑟煬，開始真的為這個男人心動之後……說不後悔當初決定解除婚約嗎？
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無痕……
他的意思是，命中注定，他遇見夜魅，並且為她心動，所以便只能如此，很難更改？
就在這時候。
一名黑衣女子，出現在了竹林中，跪下開口：「主人，您讓屬下找的人，找到了！」
孤月無痕淡淡地道：「帶他進來。」
沒一會兒，黑衣女子就帶了一個小男孩，走進了竹林。
欣悅雁有些意外，問了一句：「這是……」無痕沒事兒找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幹什麼？
正在她詫異之間。
孤月無痕的眼神，已經落到了那個男孩的臉上，淡淡問詢：「名字。」
說是在問，但是語氣中的淡薄，不像在問。
男孩子看起來有些膽怯，身上穿著的衣服十分襤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低聲道：「孤月茗。」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傳說中的孤月山莊。
在看見孤月無痕的時候，他才知道，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完美的男人，就像是謫仙一樣高遠。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從前說的那些話，一時間臉上也燥熱起來……
欣悅雁卻是皺眉，開口道：「孤月茗？這孩子也姓孤月？」
該不會是無痕的……？咳咳，不可能！無痕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孩子，再說了，無痕這個性情，也不會對女人感興趣。那是……
孤月無痕淡淡地道：「多年前，孤月山莊遭劫，唯獨二叔的夫人，之前正好帶著幼子回娘家探親。」
欣悅雁一聽，自然也想起來了許多事情。
她開口道：「後來，那些人想要斬草除根，也去二夫人的娘家殺人了，後來放了一把火把屋子給燒了，但是有傳言說，那個孩子沒有死……」
只不過，所有人都死了，那孩子怎麼會沒有死？
無痕這些年，也一直都在命人找那個孩子。
十幾年了都沒有音訊，本來以為也遭遇不測了，現在看起來……
正在她遲疑之間。
孤月無痕掃向孤月茗，眼神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玉佩，淡淡地道：「拿給我看看。」
孤月茗立即取下來。
但是因為他身上很髒，所以這玉佩也已經蒙塵了。
孤月無痕素來有潔癖，那名黑衣女子，很快地拿出一塊帕子，將那塊玉接住，再把帕子遞給孤月無痕。
這般，便隔開了那塊玉上的灰塵。
然而。
這卻是孤月無痕第一回不嫌髒，沒有碰那帕子，直接便取過玉，指腹在上面輕輕摩擦了幾下。
見著玉底下的字跡，緩緩浮現，是一個「月」字。
他就清楚了，這是孤月山莊的東西。
孤月茗卻是慌了，他立即開口道：「那個……我就是瞎說的，我娘雖然告訴我，我姓孤月，但是我不是孤月山莊的人，我就是瞎說的，你不要殺我！」
孤月無痕看向他，淡淡地問：「你娘是誰？」
孤月茗似乎猶豫了很久，但還是實話實說了：「我娘……我娘臨死的時候告訴我，她不是我親娘，她說我姓孤月，叫孤月茗，但是這件事情很危險，不能說出去，可能會有殺身之禍……」
他就是在一次打架的時候，被一群人欺負，忍不住說了出來，說自己姓孤月，如今江湖上姓孤月的，其實只有孤月山莊一脈，所以他就以為自己是孤月山莊的人，並且也這樣自稱，但是沒有人相信他，大家都嘲笑他，覺得他是個瘋子，所以他後來也不敢說了。
現在他看見孤月無痕，這般氣度的人，跟自己相比，根本就是雲泥之別。
這樣比較之下，他也不敢覺得自己是孤月山莊的人了，所以他姓孤月，應該只是巧合吧，跟孤月山莊，應該並沒有什麼關係。
孤月無痕聽了，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緩聲問：「你娘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九年前！」孤月茗說了出來。
欣悅雁點點頭，那個時候無痕還沒有重掌孤月山莊，他那個「娘親」只敢告訴他，他姓孤月，但是不敢說出來他跟孤月山莊有關係，害怕給孩子惹來殺身之禍，也是正常的。
孤月無痕淡漠地道：「你的確是孤月山莊的人，是我堂弟。」
孤月茗驚呆了：「啊？」
話到這裡，孤月無痕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上古神珏，眸中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旋即看向那名黑衣女子：「好好教他學武功，孤月山莊需要後人。」
「是，主人！」那名黑衣女子應下，卻是不明所以。
欣悅雁也很奇怪，問了孤月無痕一句：「為什麼這麼說？」難道無痕還打算，為了夜魅終身不娶不成？孤月山莊需要後人，就全部指望這個小子了嗎？
孤月無痕淡淡掃了她一眼：「你覺得，上古神訣為何忽然出現？」
欣悅雁一愣，不知道他此言何意。
孤月無痕又道：「師父是天機門的人，我自然知曉一些，萬物出現，都有天命。也許，這是我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