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真正真相
161 真正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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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鑼打鼓中,讓連日來氣氛昏沉的祁陽城恢復了不少的生氣。~。寬敞的街道,百姓們退在道路的兩旁,看著長長的送親隊伍,大紅的顏色皇室的氣派,能讓人的心神也跟著火熱起來。
只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擁擠在街道兩旁的百姓們和往日相比,少的不是一成兩成。
如今正在瘟疫盛行的時候,哪怕明知道是傾顏公主出嫁東雲的日子,很多百姓依舊不願意出門,就怕一不小心染上了能讓人喪命的瘟疫。
這場送嫁,長孫思緣做足了形式,滿朝文武都在在內。
當眾人發現長孫榮極也在場的時候,更覺出西陵對這次和親的看重,心想就算是這位紈絝不羈的武王爺,在西陵危機的時候,總算也有幾分心,知道以大局為重,為西陵出分力了。
在祁陽城熱鬧送嫁的時候,一隊安靜的隊伍也不惹人注意的去了別處。
祖佛寺和祁陽城相距不算遠,礙於黃清雪的身體,才用了一天的時間趕到。
祖佛寺里的主持早就得到了命令,親自來迎接黃清雪到來。
眾人一起在祖佛寺用過了素齋後,天色就漸晚了,水瓏裝扮成婢女的模樣,一直呆在黃清雪的身邊。
黃清雪住所外的一處空曠庭院裡,她和水瓏相對而坐,周圍沒有別的人。
「水瓏打算何時行動?」黃清雪開門見山的問道。
水瓏輕輕的搖頭,笑容清淡,「不用。」
「什麼?」黃清雪一怔,一時沒有明白過來水瓏這話的意思。
水瓏笑著說:「事實上,在你告訴我千樺下落的前兩天,我手下的人就已經找到了千樺,昨天晚上已經將千樺救走。」
黃清雪神情掩飾不住驚訝,脫口問:「你是從哪裡得知,之前千樺被藏在了何處?」
水瓏眯了眯眼,故作神秘道:「這千樺被藏之處可神秘了,就在這寺廟之中,你一定想不到。」
不等黃清雪再多問,水瓏就端著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昨天的確是個好日子,不僅有長孫青青出嫁,又有我們前來祖佛寺做幌子,將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我們的身邊,看祖佛寺的動靜就知道,還沒有發現白千樺已經被救走了。」
黃清雪挪了挪嘴唇,似乎想要多問些什麼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一會才說:「既然千樺已經被救走,你為何還要和我一起來這裡?」
水瓏微笑說:「你是帝延的娘,我又怎麼可以看你孤身犯險。何況,我也想要看看,黃太后到底有什麼目的和陰謀。」
黃清雪深深的看著水瓏,「我一直以為,你並不喜歡我。」
「的確談不上喜歡。」水瓏坦然的承認,「正如你不喜歡我一樣。」
黃清雪垂下眸子,「那是因為她跟我說你……罷了,是我迂腐了。你是個好孩子,只是和我所想的媳婦所有差別。」
「經你這麼提起來,我忽然想起當年救你的時候,那滿滿一暗室的畫卷。」水瓏用懶得躺著椅子上,似乎來了興趣,「那麼好的畫工,畫像傳神生動,畫這些畫的人,一定愛極了你吧。」
「……」黃清雪沒有回答,似乎陷入了什麼回憶里。
「黃太后分明那麼恨你,沒日沒夜的折磨你,為什麼還要將你的畫像掛滿房間呢。」水瓏疑惑的搖了搖頭,目光看似無意,實則將眼前女人的一舉一動就關注在眼裡。
她的肩膀微僵,雙手垂在袖子裡,所以看不見。她低著頭,眼眸都隱藏在陰影中,嘴唇抿著,像是隱忍著什麼。
「難得我們婆媳兩人能夠有機會秉燭夜談,不如我來給水瓏講個故事吧。」忽然,她抬起頭,笑容柔美的看著水瓏。
「洗耳恭聽。」水瓏笑著說。
倘若是平日她一定沒有興趣聽什麼故事,不過現在……
黃清雪坐著一會兒,像是在醞釀著情緒,又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才緩緩的開口,「還記得我給你的那一疊紙嗎?那是我、黃清雨和長孫葉秋之間的恩怨和真相,其實我撒了謊,那不是真的,可是在長孫葉秋的眼裡卻是如此。」
「當年是我先遇見葉秋,是我救了他,之後他也說了喜歡我,愛我,為了我可以放棄江山,和我流浪江湖,說的多好聽,將我騙得團團轉。」
「你知道嗎?」黃清雪神情依舊柔美,雙眼卻已經凝聚了瘋狂的情緒,「他愛我,卻認不出我!我和黃清雪假扮身份,黃清雨那個賤人暗中用我的身份和他苟合,就讓他分不清真假,將那個賤人認作了我!」
「我恨,好恨,可是我更愛他,愛得放不下,離不開!他要娶黃清雪,我高興的穿著嫁衣嫁給他,卻只能故意在腰身點上那賤人才有的兩顆痣。我為他放棄自由和信念,為他和三宮六院的女人們爭得你死我活,變得最後連我自己都變得都快不認識自己了,只求和他白頭到老,攜手一生,可是他呢……他背著我又和那個賤人暗中好上了,還用我的名字和身份……」
「哈哈哈哈哈!」黃清雪瘋狂的大笑,卻讓人覺得像是在哭,卻不見她有一滴的眼淚,「多可笑,你說說,這是多麼的可笑啊!他這麼的愛『我』,為了『我』可以謀害陪伴他身邊半輩子,為他生下兒子的髮妻。這麼愛我的他,怎麼就是不肯相信我才是黃清雪,怎麼是認不出我才是黃清雪,為什麼非要逼得我背負黃清雨這個噁心的身份和名字。」
「他不但要殺我,還要殺了我們的孩子。我恨,我恨他們,我要他們生不如死,可是我捨不得葉秋受苦,所以我讓他死在『醉生夢死』中,至於黃清雨那個賤人,我把她關在密室里,奪了她的孩子,日日對她用刑,告訴她,她的兒子,如何叫叫著我娘,如何對我親昵依賴……可是不夠,不夠,她給我的傷害,這說這些怎麼夠,她怎麼可以死,怎麼可以死那麼快,分明還沒有還清!」
黃清雪劇烈的喘息著,雙手緊緊抓著桌子的邊緣,似乎陷入了某種瘋魔之中。
水瓏不緊不慢的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倒她的面前,「說了這麼多話該渴了吧。」
她不咸不淡的態度,讓黃清雪猛然清醒過來,緊緊的盯著她,「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水瓏知道她在問世麼,平靜的和她對視,「你是個狠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為了博取我們的信任,竟然狠得下心將自己折磨成這幅模樣。」
猶然記得當時在密室里見到黃清雪的那一瞬驚撼。
「當時我的確沒有懷疑,不過和黃太后有關的事情,我又怎麼會放鬆警惕。」水瓏笑著說:「密室里的畫像就是破綻。」
「畫像?」
「當一個人極度厭恨一個人,又怎麼會將那個人的畫像掛滿房間?除非……」
在黃清雪深沉的注視下,水瓏慢慢說:「除非那個人已經死了。」
「因為原來厭恨的人死了,所以才需要畫像來做代替。雖然你偽裝的很好,連牆壁上都用自己新鮮的血做了掩飾,用滿身的血污掩蓋身體不存在的陳年老傷,可你的急於表現還是讓你露出了破綻。」
「既然你早就對我產生了懷疑,為什麼就早些……」
「這還於要感謝你,為了博得我和帝延的信任,安靜了這幾年,讓我可以輕鬆的處理自己的事。」不戳破對方,不去深入的調查,為的就是將計就計,取得這幾年的安靜。
黃清雪的臉色扭曲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要搶走屬於我的東西!」
「帝延從來不屬於你。」
黃清雪忽然拍案而起,猙獰的怒吼,「他為什麼不屬於我,他是我養大,他是用我的名字所生,葉秋說的好,他的娘是黃清雪,黃清雪啊!哈哈哈哈,他是我的兒子,是屬於我的東西!」
砰——
一道煙火在天空炸開,展開絢麗的光彩。
外面突然喧譁混亂起來,一道人影沖入房間內,喊道:「主子,人被搶走了!」
黃清雪猛的瞪向水瓏,眼中的怒火幾乎能將人灼熱致死,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你騙我!」
「賓果,答對了。」水瓏打了個響指,真心的笑了。
她和黃清雪聊這麼多,為的就是拖延時間。事實上,前些日子她的確派人來祖佛寺查探了,只是秘密將寺里寺外翻了個遍,都找不到白千樺的身影,才不得不以聲惑敵,故意說白千樺已經被救走。
黃清雪得知白千樺被救走,一定會產生懷疑,手下的人則會去查探,到時候她的人就能趁機找到白千樺真正的所在地。
『這千樺被藏之處可神秘了』因為她的人翻遍了都沒有找到。
『就在這寺廟之中』因為寺廟周圍實在沒有能夠藏人的地方。
『你一定想不到』最後的一句話,故作神秘,也阻止黃清雪繼續問下去的話機。
這話就是故意下了套子給黃清雪跳,讓她的人做了引路人。
黃清雪死死的盯著她,一會兒後忽然又笑了出聲,清雅的笑聲透著一絲詭秘,「哈哈哈,就算你救走了白千樺又如何,你武王府里的人,郡主府的人,又該怎麼跑。」
「這個不撈太后擔心,我早有安排。」水瓏絲毫沒有被嚇到。
五天的時間,她的布置又豈會少。
黃清雪眼波一跳,卻笑著說:「是嗎,也罷。他們和我恩怨不深,是死是活和我無關,我要的不過是你們,以及這西陵江山的覆滅。」
水瓏見她笑容詭異,雙眼透出一股說不清的興奮狠絕之意。這種眼神讓她也覺出一絲危險,因為這是比萌生死志的眼更恐怖的眼神——她為了達成某種目的,已經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乃至是自己的性命。
黃清雪似是醉了,身若無骨的站起,仰望著天空,笑著璀璨開心,「他最在意就是這西陵的萬里江山,他要榮兒為他守住這江山,要榮兒成為這帝王的延續,可是死後的他又可否知道,他寄以厚望的人根本不屑於這江山,為他守住遺願的人,還是我啊!」
「他怎麼能不愛我,他怎麼能傷害我呢。」她張開雙手,嘶聲的低喊,「如今我累了,受夠了,便親手毀了這一切,既然不愛,那便恨吧,願死後、來生依舊糾纏不清!」
這女人瘋了。
這一刻,水瓏才真切的體會到,黃清雪真的瘋了,為了一個男人,瘋了。
「唔!」黃清雪悶哼一聲,捂著自己的肚子,像是在忍受著極致的痛苦。
水瓏眉梢一跳,她什麼時候服毒了?
「哈哈哈。」黃清雪回頭和水瓏對視在一起,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些什麼,「茶水裡,被我下了靄嬰草。」
「你……」她怎麼會知道這種草藥。
黃清雪咳著血,笑容燦爛,「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是不是很奇怪我知道,我告訴你,我黃家曾也是嘲鳳暗族……咳,當年,我就偷偷給你吃了紫申玲,原想……咳咳,讓你懷有孩兒,再讓你墮胎,可誰知你肚子如此不爭氣……既然如此,我便讓你永遠都別想懷上孩兒,紫申玲配上靄嬰草,哈哈哈,你將不能懷有身孕,將,將來……咳咳,你也會抱著榮兒和別人的孩子,痛側心扉,哈哈哈……」
水瓏眉頭微皺,心頭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怒意。
她原本就沒有考慮過孩子,可不代表別人可以剝奪她將來可能擁有的孩子的生命。
「咳!」一股陣痛突然從小腹冒起,讓水瓏眉頭又皺緊了一分。
嗖——
一支羽箭從天而降,射中黃清雪的心口。
「額……咳!」黃清雪瞪大了眼睛,身體無力的朝後倒去,落地時目光卻死死望著水瓏,滿嘴血沫的喃語,「黃……黃清雪,我才是黃清雪,記住……我才是……」
水瓏朝遠處屋檐看去,望見那熟悉的身影,一句話沒有說,輕躍也上了屋檐,輕鬆行走在樓儼青瓦上。
她的身影深夜中的一道飛虹,看著下方廝殺在一起的兩房人馬。
「小龍兒。」熟悉的蓮華香傳入鼻尖,那人輕輕的說:「昨日,長孫思緣讓長孫榮極做選擇,是要西陵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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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擔心,包子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