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千里相會
178 千里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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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堡一日之間易主,紅事變白事,讓萬林鎮人心惶惶。(*
水瓏四人離去的瀟灑,留下林家酒樓二樓的客人們內心苦楚糾結,對不知生死的林佑痕既怨恨又同情,怨恨他居然算計了全部的人,讓他們身中紫雀尾之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一身的功力被毒藥侵蝕,也不知道往後是否有解毒的機遇。同情則是同情他計劃失敗,提到了鐵板,終究落入一個生死不知的下場。
不過很快,林佑痕的下場就被人知曉了。
中午剛過沒多久,林佑痕的屍體就被丟在街道上。
沒有人知道這屍體到底是被何人所丟,等第一個人發現的時候,屍體就已經在這裡了。
這具屍體渾身赤(禁)裸,頭顱完好無損,可以清晰的看到林佑痕充滿驚恐和絕望的表情。他的身體有密密麻麻的血色紋路,細小密集得想是被人用毛尖沾著硃砂畫上去的一樣。
一堆人圍繞在林佑痕的身體周圍,始終沒有一人敢上前去查探。
羅震天得知消息來到這裡,大步從人群中走出來,朝林佑痕的屍體靠近。
「嗯?」站在林佑痕的面不到一米的距離,羅震天面龐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發現,林佑痕竟然還有一息尚存!
這一絲生機微弱得隨時都會消失,卻始終游離不斷。羅震天抽了抽鼻子,又朝林佑痕靠近了一些,仔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眼神也止不住驚訝之色,「這是被續命寶藥,同時又被稱之為活死藥『鎖魂』的味道!」
羅震天曾經有幸親眼見過『鎖魂』丹藥,也仔細的聞過,對這藥的味道很熟悉,所以倒是一次就聞出來了。
「他不是被聖……的人帶走了嗎,為什麼還要浪費寶藥給他續命?」羅震天驚疑不定,心想著要不要給林佑痕來一掌,真正結束了他的性命。
不過一想到聖尊的人給他餵藥續命,自己這麼動手會不會壞了聖尊的打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在喬瀝瀝一事以及林家酒樓所發生的一幕,讓羅震天見識過了聖尊的手段和脾性後,他就更加的小心謹慎了,生怕得罪了聖尊,被對方惦記上。
再看了一眼林佑痕,羅震天重哼一聲,甩袖轉身準備離去。
『噗——』身後一聲猶如氣球爆破的聲音響起。
羅震天身軀才轉到半途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得頓住,雙眼圓瞪嘴巴微張,一臉的不可置信——原來他剛剛一揮袖子,帶起的一絲罡風,竟然就讓林佑痕的身體瞬間碎開。鮮血往四面八方的噴射,皮肉一塊塊的掉落。
這一刻,無論是羅震天還是周圍的人都被遭了殃,或多或少都被噴灑了些血跡。
這一刻,他們也才明白,原來林佑痕身軀上的那些血色紋路根本就不是畫上去的,而是真正的傷痕,卻不知道使刀子的人到底用了哪種秘術,竟然讓一道道的刀痕存在,皮肉黏合依舊,保存完好一陣子,被人輕微的弄出點動靜,就這麼支離破碎了。
「千刀萬剮。」羅震天好一會才回神,認出了這種刑法。
這樣高深的刑事手段,哪怕是長樂宮的刑堂堂主都做不到。
羅震天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液,心中對聖尊的顧忌更加的深厚。
在他的身後周圍的人們,則早就大聲的尖叫起來。實在是眼前的一幕,對於萬林鎮的人來說,委實太驚秫了些。
「完美。」低低的笑聲從暗處響著,沒有旁人聽見。
隱鳳心滿意足的收回目光,覺得心情舒暢了,往聖尊所在的地方趕去。
利用聖尊大人的任務來娛樂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卻不能娛樂過度望了正職,要是聖尊大人有事傳呼,自己卻沒有在的話,那就得樂極生悲了。
事實證明,隱鳳這次的謹慎是多餘的。當她趕回聖尊身邊的時候,就發現聖尊正和水瓏聊天聊得正歡,根本就記不得別的事情。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多玩一會。」隱鳳心想著,又拿出小冊子和鉛筆,抱著小心翼翼和興奮的心態,暗中記錄著兩人的對話和互動。
「這就是你說的合作生意?」水瓏意味深長的看著聖尊。
在吃完中午飯之後,兩人就談起了合作生意上的問題,不過一番交談下來,水瓏發現,這所謂的合作生意,對自己的利益更大。
聖尊神情絲毫不變,淡然點頭。
水瓏說:「這所謂的生意合作,怎麼看都是我的利益更大吧。」
聖尊微笑,「你出的力也更大。」
水瓏挑眉,「是啊,你直接丟給我一堆金礦,我的確需要出很大的力氣,將這堆金礦搬回窩裡。」
按照聖尊所言,她要做的就是和他一起占領海域勢力。
占領海域地區,擴大狩獵地盤,這本來就是她正在進行的事情,經聖尊提起的合作之後,就成了聖尊出人,給她砸了山,填了河,造就一條開敞平坦的道路,她需要做的就是讓她的人走上這條路,有點絆腳的石頭就踢開,然後占著海域地盤自立為王。
事成之後,聖尊只占這勢力所得利益的四成,六成歸水瓏,大事小事的決定權也在水瓏的手上。
聖尊搖了搖頭,「事情不如你想的那麼簡單。」
水瓏輕抬下巴,示意聖尊說下去,做著傾聽狀。
聖尊說:「海域廣闊多變,除了東雲國外,沒有別的國家在海域下大功夫,這就讓海域成了江湖人和少數民族的天下。東海域有東雲國,西海域有瓦刺第一魔教啟天教,南海域……如今正被南雲城擴展,至於北海域,天候多變冰寒,倒是沒有特別強的領頭者,是個機遇和危險並存的地方。」
聖尊見水瓏聽得認真,端著茶杯往她杯子倒了一杯,又往自己杯子倒著,邊接著說道:「前面說的是龍頭,每個海域還有很多零散的小魚。」
水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不管怎麼說,這事都是我占便宜。」
聖尊露出下半張面容,嘴角揚起淺笑,「更重要的是,東海域和西海域諸多小魚里隱藏著一頭大魚。」
「嗯?」水瓏揚眉。所以,接下來他要說的才是他和她合作的真正原因嗎。
聖尊卻說:「你猜這大魚是哪只。」
水瓏翻了個白眼,懶洋洋的說:「給幾個選擇吧。」誰有那個閒情雅致去慢慢想。
「黑色……」
不等聖尊的話語說完,水瓏就說:「暗帝。」
「納姆兒真聰明。」聖尊嘴角笑意不變,聲線輕柔清醇,絲絲的低啞磁性,讓人不禁的產生一種錯覺,就好像是相戀已經的愛人,自己正被他寵愛著一般。
水瓏眼波輕晃,絲毫不見被蠱惑的呆迷,冷靜的說道:「所以,這次的合作,最大的難題就在於我是否雲願意和你聯手對付暗帝了?」
「你還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嗎?」聖尊反問。
水瓏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語的模樣,讓人猜不准她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只是一場生意上的交易和廝殺不是嗎。」商場如戰場,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敵我立即可分。水瓏朝聖尊笑眯眯的說道:「如果暗帝給予的利益更大的話,說不定我會倒到他那邊,反過來和他一起對付你。」
聖尊平靜且自信的說:「你不會的。」
「這麼信我?」水瓏斜眸,模樣帶著幾分吊兒郎當的痞氣,非常沒有安全感。
聖尊說:「我是信自己。」不用水瓏繼續詢問,他就已經說到:「我能給予你的,肯定比他多得多。」
水瓏注意到他面具後面眸子一閃而過的光芒,一種哪怕只是剎那間,也能強勢鑽入人心深處的目光。
「你在獵捕我。」水瓏利語,一針見血。
聖尊卻說:「我在追求你。」
「地契房契人工契都送給我如何?」水瓏笑語。
聖尊說:「我呢。」
水瓏笑,「一邊涼快去。」
「不干。」聖尊搖頭,他輕語,「東西送你了卻不領情,虧。」
「你是趕著想要人財兩空?」水瓏打量著聖尊,「到時候虧得你底褲都沒一條。」
聖尊溫聲說:「問你要。」
水瓏瞥了他一眼,站起身就瀟瀟灑灑的走了。
聖尊看著她的背影,等看不到了後笑容才漸漸的淡去,出聲喚道:「隱鳳。」
正在風化中的隱鳳呆了一秒才回神,連忙調整好表情,出現在聖尊的面前,「屬下在。」
「沒有玩過頭忘記時間麼。」聖尊遺憾的輕語。
隱鳳頓時覺得暴汗。聖尊大人,您就是巴不得屬下玩過頭,然後借著由頭玩屬下吧!
聖尊說:「把山中一年的入帳和產業記錄成一張單子。」
隱鳳一怔,然後說:「聖尊,這個事歸財務……」她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見聖尊頭朝她這邊偏了偏,嘴角輕抿像是笑又像是不滿。隱鳳頓時渾身一寒,連忙說:「屬下立即就辦。」
她覺得,她需要再去找個玩具發泄發泄了,跟在聖尊大人身邊,需要強大的內心和不可缺失的調劑品啊。
翌日天晴,水瓏和聖尊四人便啟程離開了萬林鎮。
在他們離去林家堡沒多久,一道身影從深巷裡走出。這人穿著一身灰白色的長袍,面容文秀,看著存在感微弱,卻是林家堡的二公子林天翔。
昨日林佑痕父子三人遭難,他早早離去就逃過了一劫,之後就沒有現身,原來一直隱藏在暗處觀望著林家堡內的情況。
林天翔見水瓏幾人的身影完全不見了之後,卻沒有進林家堡,反而向深巷內走去。
一會兒的功夫,他就來到深巷裡的一間普通民房內。在民房內的書桌拿起毛筆,沾著墨水在宣紙上寫下幾排字,再迅速地悄然離去。
在林天翔離去後沒多久,一道身影竄了進來,走到書桌前,翻閱他之前書寫的內容。
等將裡面的內容看完了之後,這人確定沒有遺漏之處,就將宣紙放在原處,然後離去。
夜裡,這間再普通不過的民房裡就出現了第三個人。
這人一副普通百姓的打扮,猶如這屋中的主人,進門關門一氣呵成,然後有目的性的走到書桌翻閱。
「升仙山的聖尊竟然對個孕婦疑是傾情?」男人忍不住驚訝的低語,然後迅速的將宣紙摧毀。
他該將消息傳到主子了。
從水瓏四人外加四個轎夫出了萬林鎮之後,到如今已經過去五天。五天來的相伴而行,一路上倒是和諧非常,沒有任何爭執或者矛盾發生。
不知道是碰巧還是某人有意的安排,這次有了聖尊相伴而行,水瓏等人的生活檔次提高了不止一倍。
每次到飯點肯定能吃上好飯好菜,每次到了天黑之前,一定能夠到達休息之所,有房頂遮雨,有暖被裹身。
這一點可算是讓公子閒實實在在的挫敗了一回。
原本在他看來,聖尊天生尊貴,享受慣了他人的伺候,除了讓人來伺候他,哪裡還有讓他來為他人著想的份。偏偏,這幾天來發生的一切,讓他不得不承認聖尊在細心和照顧人的方面都比自己強。
也許有人會說,這些都是聖尊吩咐他人去做的,聖尊根本就沒有做什麼。可是如果不是聖尊細心的想到這些,有心的去安排的話,又豈會這麼多順利,這麼的安穩。
公子閒一路上都沉默的看著,表示取他人之長,補自己之短。想要追媳婦,就得像聖尊學習!
這時候,前往紅楓城的綠樹林野路上,水瓏幾人正好在這裡停留休息。
『噠噠噠』馬蹄聲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
水瓏朝聲音的方向掃去一眼,隱約中看到是三男兩女一共五人,騎馬奔來。
「於師兄,你說這次武林盟主是不是真的要對付長樂宮了?」
水瓏不用回頭再去看,已經猜到說話的人是被護在最中央的年少女子。
「阿英,我不止說過一遍了,這不關我們的事,無需多去理會。」
「我就是好奇嘛。」燕飛英努了努嘴,跟小麻雀似的停不下來,「如果不是武林盟主有心要對付長樂宮的話,那些門派怎麼敢見到長樂宮的人就殺。這幾天我都不止聽到一次兩次了,長樂宮這回和各大門派都鬥起來了,死了好多的人。」
「沒有親眼所見的事就不要輕易相信。」於強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要我說幾遍啊。」
「師兄你就是太死板無趣了。」燕飛英嘟囔了一聲,覺得實在無趣,便用力甩著韁繩,策馬奔行。
她之前視線都在於強晟的身上,沒有注意到前方半路砍了幾棵大樹,就地取材做了駐地桌凳,正悠閒坐在那裡休息喝茶的水瓏幾人。
「咦。」等她發現的時候,卻是已經離水瓏四人不遠,疾奔的馬蹄帶起急促的聲響和飛濺的塵土。
聖尊頭也不回的朝她方向揮了揮袖子。
一股霸道的罡風隨著聖尊的動作,吹到燕飛英的面前。
「吁——」駿馬被這罡風打得嘶鳴,馬蹄子不穩的上下跳騰。
燕飛英哪裡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臉色一白卻也反應敏捷的翻身跳馬,咕嚕嚕的滾在草地上。
「阿英!」於強晟四人也看到了發生的這一幕,連忙騎馬趕來。
只是他們一心落在燕飛英的身上,卻忘記了燕飛英是為什麼落馬。四匹馬這麼疾奔過來,帶起的塵土和動靜,比起之前還大。
水瓏放下茶杯,將蓋子也隨之蓋上。
聖尊朝她看來,「不舒服?」
水瓏敏銳的察覺到,如果自己答應一聲是,或者點一下頭,那麼這中途而來的幾人就要為此遭殃。
「沒。」她又不是殺人狂,沒必要為這點不算事兒的小事牽扯人命,哪怕不是她動的手。
何況,這條路又不是他們的地盤,人家跑的快點就快點,為此將人打落下馬,不得不說聖尊很任性。
偏偏,人家就是有任性霸道的資本,叫旁人看得無可奈何。
「阿英,怎麼樣,還好嗎?」於強晟翻身下馬,跑到燕飛英的身邊將她扶起來。
「沒事兒沒事,不就是跳個馬嗎,能有什麼事。」燕飛英嘻嘻哈哈的笑道,眸子朝水瓏幾人這邊看過來,眼神里滿是好奇和蠢蠢欲動。
於強晟無奈的看著她,指著她的右手手臂,「這能叫沒事嗎?過來清洗清洗,擦藥。」
「就是擦破了點皮,算什麼事。」燕飛英無所謂的甩了甩手。
她右手的袖子破了,露出裡面手臂被石子劃出的幾道血痕。
「聽話!」於強晟語氣嚴厲。
燕飛英撅了撅嘴,鼓囊了一聲,「知道了。」走在半途時卻停了下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雙眼眼珠咕嚕嚕的轉動著,然後迅速得朝水瓏四人跑來。
「阿英!」於強晟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水瓏看著跑到眼前的少女,約莫十六的樣子,長相不能稱之為美,卻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最吸引人注目的就是那雙彎眉和閃亮無比的眼眸,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活力青春氣息。
「幾位哥哥姐姐,我事先沒注意到你們,跑得太急了,驚擾了你們是我的不對,不過你們也回報我了,所以就算是恩怨低過,一了百了了吧。」燕飛英笑嘻嘻的說道:「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小妹我一看到你們就覺得對上了有緣千里來相會這句話,借個水洗洗手,咱們就是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