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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猝然悸動

    064 猝然悸動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書房屏風內的小瓦房裡依舊安靜如初,讓人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失。(@

    長孫榮極按摩的手法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不知不覺就熟練輕鬆了。饒是他的力道不大,可連續的揉按下來,水瓏的背部也被按出了嫣紅的顏色,根據他手掌的動作浮現的紅痕,好像昭顯著手下的身體乃是他的所有物般,讓他產生一種心靈上的滿足感。

    潤白細嫩的肌膚,襯著浮現的嫣紅,透出一種迷惑人心的艷麗,讓長孫榮極的動作漸而緩慢,清澈的目光也逐漸的產生變化。

    很舒服……

    無論是親吻她,還是撫摸著她,都很舒服。

    不知道做到最後一步,又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長孫榮極眼神漸深,手指也不安分了,順著她的雙肩滑落,停留在她優美的腰線部位流連撫摸。他的手指細長白皙,骨節分明卻不突出,比女子的手有力修長,好看得如他面容一般精緻。

    這樣一雙手用曖昧的手法撫摸在白嫩的肌膚上,不但不讓人厭惡,反而有種誘惑的美感,不由得令人口乾舌燥。

    水瓏似乎被摸得有些癢了,身體側了側,卻沒有發出聲音。  

    她睡著了。

    長孫榮極知道水瓏是真的睡著了,她的氣息均勻,眼眸閉著,密長的眼睫毛遮蓋在眼瞼處,有種平時沒有的恬靜安然。雖然平日裡她醒著的時候,笑容也很柔軟清雅,可擋不住內斂的強勢獨斷。

    這時候的她就好像是鬆開了所有的荊棘外層,向人露出了最柔軟的內里。

    長孫榮極摸著她腰身的手停頓下來。

    之前湧起的欲望忽然淡了下來,比起那些更舒服的事情,這時候他竟然更想看她睡覺的樣子,尤其是想到這隻向來強勢狡猾的小火狐,這時候竟然對他放開了所有的防備,毫無警戒的睡著在他的面前,讓他內心產生一股說不清暖意。

    這不得不說是水瓏的好算計,對於這種內心敏感,喜怒不定堪比貓科生物,尤其武力值還爆表的人,想要真正的接近他,單靠強勢是不行的,該示弱的時候就要示弱,要讓對方知曉你毫無惡意。

    水瓏清楚,以長孫榮極的本事,殺她不過輕而易舉,要殺她的話早就殺了。如此也沒必要刻意的防備他,倒不如放開了顧忌,自在輕鬆的與他相處。

    這樣一想,水瓏就真的睡了,並且意外的很快就睡熟了。

    這一覺可謂是水瓏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睡得最安穩舒適的一覺。在此之前,她睡覺都是淺眠,床榻處處都放置著刀刃,以備不時之需——誰叫前身的白水瓏是個常被殺手關顧的人物。  

    睡眠中,水瓏不知不覺做夢了。這做得夢也無比的古怪,她睜不開眼,卻知道白牙向自己的撲了過來,毛茸茸的身體,雪白的毛髮,高大威猛的身軀,加上充滿獸性的冰冷凌冽的眼神,正是水瓏最愛的萌物。

    哦……關於水瓏是個絨毛控的問題,哪怕是前世的人知道也不多。

    誰叫水瓏的絨毛控屬性表現的並不明顯,尤其是她的絨毛控還和一般人有些區別。一般的絨毛控喜愛的都是毛茸茸的軟系萌物,也就那種擁有水汪汪大眼睛,看起來楚楚可憐,惹人憐愛的寵物狗和寵物貓,可這些萌物放到水瓏面前的話,她最多看一眼,然後一點興趣都沒有,更甚者就是一腳將之踢飛,管你可憐不可憐。

    她所喜愛的萌物,不僅要有毛絨的表在,更要緊是要有強悍的實力,銳利的眼神,冷靜的內心,高傲的骨氣。用水瓏的話來說,就是……這樣的萌物,上陣能殺敵,下陣可賣萌。扛得住打,經得起罵,不易臣服,一旦臣服就死心塌地,蹂躪起來才有樂趣和成就感。

    前世聽到她這番理論的人,都暗暗的對白牙投去敬佩又同情的眼神。

    白牙的反應?權當沒看見,它表示:主人以外的人,都是四條腿的是獵物~

    這時候,水瓏就做著這古怪的夢,她夢見白牙撲過來後,親昵的將她壓在身下,用猩紅的舌頭舔著她的面頰和背脊……  

    舔著……背脊?

    水瓏愣了愣,不知道何時自己的上衣竟然被白牙撕咬掉了。

    這不對勁,她隱隱記得,之前她正帶著長孫榮極到書房的小臥室,然後讓長孫榮極給她按摩……也就說,她現在是在做夢?

    這種明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卻醒不過來的感覺,更是古怪不已。

    嗷嗷嗚~

    白牙似乎很不滿主人的走神,睜著那雙海藍色的獸眼盯著水瓏,銳利冰冷中透著唯獨對這個主人的親昵。只是這時候,這份親昵中更多是不滿。

    它用前肢壓住水瓏的手,黑三角形的鼻子往水瓏的頸項供著,好像要咬斷了水瓏的脖子。可是它並沒有咬,實際上只是用舌頭大力舔著,鼻子發出熱熱的鼻息和悶哼,似乎在恐嚇水瓏:跟白牙玩的時候,居然敢走神,信不信白牙咬死你……死你……你!

    「哈哈……」水瓏被它蹭得癢了,也被這熟悉的屬於白牙的彆扭式撒嬌給娛樂了。雖然知道是做夢,能在夢境裡看到熟悉的萌寵,倒也讓人心情愉悅。

    「好了,白牙,別鬧。」水瓏懶懶的聲音中透著對自家萌寵的放縱和寵溺,卻也不減骨子裡的強勢。她伸手推拒著白牙大大的腦袋,心想著被這樣舔了一身口水,等會去海里游個泳好了。  

    嘶……

    脖子突然傳來的一絲疼痛,讓水瓏回神。

    這丫的居然真咬了。

    「白牙。」水瓏也沒生氣,伸手想摸一下自己脖子的傷口,後發覺自己的手被白牙給壓制了,竟然一絲動彈都做不到。

    不對勁。

    水瓏微微皺眉,「白牙,放開,否則今天沒肉吃。」

    白牙天生就的肉食動物,尤其是被無肉不歡的水瓏餵養,對肉的執念別提多深了。

    只是這回白牙反應再次出乎了水瓏的意料,聽到沒肉吃後,白牙不但沒起來,還咬得更歡了,期間那海藍的獸眼還朝她看了看。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縷目光讓水瓏覺得很熟悉,似乎和某個人意外的相像,只是處在睡夢混沌中她,一時竟然想不起來到底像誰。

    「白牙,誰是白牙?」似乎有誰在她耳邊低低的說著話,低啞又不滿。

    水瓏覺得眼皮很重,想睜開又睜不開。

    這時候埋在她脖子處的白牙將大腦袋抬了起來,一雙獸性的眼深深的望著她,然後大腦袋離她的視線越來越近,猩紅的舌頭意外的沒有任何的異味,看樣子似乎要舔到她嘴巴了。  

    「小白貓兒還發威了?」水瓏忽然眯眼一笑,眼底冷光乍現,輕輕柔柔的說。

    單聽她的聲音別提太多溫柔了,可惜她撩陰腿卻半點不留情。一鞭腿過去,意外傳入耳朵里的不是白牙痛苦委屈的哀嚎,竟然是像人一樣的悶哼聲。

    咦?

    水瓏腦海中隱有靈光一閃。

    床榻上。

    長孫榮極神情略微痛苦,一手扣住水瓏的雙手,另外一手則按著水瓏脖子一處穴位,讓她沉迷睡夢時,一時難以醒來。

    誰知道,對方睡覺做夢都這麼不安分。一腿踢來,幸好他及時的躲避了下,要不然哪怕他功力深厚,這該廢了的非得廢了不可。

    長孫榮極有些生氣的瞪著睡夢中,眼皮底下眼珠微轉,似乎隨時就要醒來的水瓏。瞪了不過一會兒,眼裡的怒火就漸漸消了,低頭朝她勾著淺笑的嘴唇吻去。

    這一吻發泄著他的不滿和喜愛,靈活的舌頭掃蕩水瓏口腔的每一處,連壓根牙齦都不放過。忽然,對方的舌頭竟然回應的纏上他,並不火熱的糾纏,只是輕輕舔了他的舌尖。

    這一舔,卻叫長孫榮極全身一緊,似有股電流從相處的舌尖流竄全身,促使他的氣息庚沉,本來按著水瓏昏睡穴位的手也不自覺的鬆開,換做了捧著她的後腦勺,讓兩人貼得更近,緊密不分。  

    扣扣——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將火熱的激情驚醒,門外傳來沐雪的傳話,「小姐,武王爺,晚膳已經准好了,可要送到書房來用?」

    長孫榮極鬆開水瓏的嘴唇,垂下眸子正好對上一雙通透的眼睛,眯眼如狐般的望著他。在那樣看似柔美實際戲謔淡定的目光之下,長孫榮極竟然覺得面龐一陣莫名的發熱。

    「醒了?」他問。

    水瓏笑意更深,白痴都知道她醒了。只是意外看著長孫榮極那血色過足的面龐,覺得自己如果大笑出聲的話,估計對方就得炸毛了。不過壞心眼總是能被對方不受控制的勾起來,怎麼辦?

    「夢見被只大白貓咬脖子又咬嘴唇的,不醒都難。」

    長孫榮極面龐的紅潤瞬間褪去,化為一層薄霜,「白牙?」

    「嗯?我說夢話了麼。」不是疑問,是陳述。

    「小姐?」門外又傳來了沐雪的聲音,透著擔憂。

    長孫榮極冷眸一轉,也不見他怎麼出手,一縷勁氣射飛出去,將暗處一隻小小的爬蟲打成了肉泥。那肉泥小蟲子不過綠豆大小,通體也是墨綠色,一般人根本不會發現。

    水瓏看了這一幕,已經猜到那小蟲子應該是沐雪擔心自己有事,才放進來探查裡面情況。她看著那一灘肉泥,默默不語,連頭也垂下去了。  

    長孫榮極心中不爽,殺了蟲後,本想再去教訓門外的女子。誰知道對方有沒有用這種小蟲子窺視懷裡這隻小火狐的生活,尤其是想到懷中的人兒身體都被外面的人看光了,他心裡頭火氣就一陣陣的往外冒。

    之前他還不覺得這些有什麼,貼身婢女他從小到大都有,明白她們的職務所在。可是不知不覺中他在意水瓏的事情似乎越來越多,對許多正常的情況也越來越不滿,連想到沒認識水瓏之前,她對長孫流憲的喜愛,以及曾經伺候過她的人,看過她身體的人,都產生一股怒氣。

    長孫榮極回頭看向水瓏,準備對她說,以後不准再讓貼身婢女過於接近。誰知這一看,就看到懷裡的人,垂頭喪氣得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不聲不響的低頭不語。

    這是怎麼了?

    他說了什麼過分的話?

    長孫榮極看到這樣的水瓏,之前想的那些念頭全都融化了,只剩下一股說不清楚的緊張和疼惜,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能夠抬頭看著自己,問:「怎麼了?」

    「養一隻蟲不容易。」水瓏等著就是他的問話。

    長孫榮極愣了下,朝那方被他殺了的小小肉泥看了眼,冷淡說:「該死。」

    

    水瓏說:「養一隻蠱蟲很不容易。」

    長孫榮極:「……」

    水瓏:「花了不少材料,尤其好蟲子難找。」

    長孫榮極:「……」

    水瓏:「難得是有感情和默契。」

    長孫榮極:「……過些日子,送新的蟲子給你。」回頭又一指勁力打下去,那堆小肉泥連灰都看不見了,他接著說:「比這隻好,還聽話。」

    「好。」水瓏得逞輕笑。

    她說的不是假話,好蠱蟲的確難找又難養成。這回長孫榮極將沐雪一隻蟲子打死,她就為沐雪討回更多更好的蟲子。

    長孫榮極的勢力到底有多大,水瓏不知道。不過,單憑他的行為態度,足以證明一切。達成了目的的水瓏不再多話,自然的將衣物穿好,然後準備出去。

    書房門外,沐雪安靜的站著,神色看不出什麼變化,心中卻滿是著急。尤其是當她感覺到房間裡的蠱蟲死去,更忍不住心慌了。

    她控蠱訓獸的能力猶如天生,尤其是詭異。一般的高手都難以察覺到她的窺視,哪知道那小蟲才被她放進去,尚未看到任何畫面,聽到任何聲音,就被發現殺害。  

    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位武王爺的武功高深莫測,堪比江湖中絕頂宗師!

    咯吱。

    雕花木門被推開,水瓏和長孫榮極一起走了出來,令沐雪收回了神智,仔細看著兩人,沒見到任何不妥,尤其是水瓏那安撫的一眼,頓時讓沐雪放下了一直提著的心神,心想:或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瓏姐姐既然說出了那樣一番話,自然是有她的自信的。

    晚膳是在院子裡吃得,水瓏和長孫榮極相處得依舊和諧平靜,一直到晚膳用完,水瓏就逐客了。這次長孫榮極沒有強勢的要留下來,自覺的離開郡主府,卻要水瓏親自送他出門。

    夕陽西下,漫天金紅色的霞光將半天變都染得通紅,猶如朵朵燃燒的火雲,也將祁陽城籠罩得一片繁華金貴之氣。

    水瓏看著長孫榮極走出郡主府的大門,雙手環胸的斜靠門沿處,欣賞著晚霞彩暈下的傾國男色。青衣黑髮,眉若遠山,眼似點漆,唇如櫻紅,玉白的肌膚被霞光鍍上一層金紅,回頭望來時,那眸光一閃而過的波瀾攝住了人心。

    「……」

    他挪動著嘴唇,似乎是說了些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說,那眼眸也被晚霞染上了溫度,暖得人心都被融化。  

    水瓏愣了愣,回神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見長孫榮極的身影。

    「嗯……看來明天是個好天氣。」沉吟著,水瓏嘴角勾著一縷笑,歪頭看著遠方的晚霞,然後轉身回到郡主府。

    她想:海妖真不愧為妖,能迷惑所有船員的妖。

    手指撫摸著脖子的牙痕,提醒著她那瞬間從未有過的陌生悸動,對於白牙這類萌寵,絕對不會產生的悸動。

    ……

    中國有句老話,正所謂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昨天晚霞漫天,今日果然天色清朗。

    按照皇榜的規矩,一旦皇上下達了命令,那麼皇榜一定清晨大早就會貼上皇榜告示之處,惹得全城百姓的圍觀。今日一直到中午,水瓏都沒有聽到有關退婚的皇榜消息,反倒是她被升為正一品郡主的消息傳遍了祁陽城,讓祁陽城的百信們大呼不公。

    由此看來,昨日長孫榮極真的說服了黃太后,讓這場婚姻持續了下去。

    饒是長孫濼寅在朝堂上親口說了退婚,可長孫榮極非要娶,到時候丟臉的反倒是他,所以這皇榜到底是不能下了。

    這件事情就好似一場鬧劇,鬧劇里最得益的是水瓏,不但得了名又得了財,還有一處私人領地。鬧劇裡面最落魄的反而是西陵至高無上的皇,在全朝文武面前丟了臉。  

    饒是這般丟了臉面,長孫濼寅也完全沒有生長孫榮極氣的意思。

    問水瓏為什麼知道,因為中午時候,一道聖旨傳達下來,告訴她晉為皇商,待溫渲閣開張之後,將得皇上親筆牌匾,並要求她在五天後,將專供皇室所用的那批香皂送上。

    水瓏領旨後不到一個時辰,就聽說的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的到來。

    三位皇子趕到郡主府時,身上的衣裳還沒換,該是剛從國子監過來。

    水瓏知道他們所來的目的,見他們一來劈頭就問的多個問題,不緊不慢回答:「沒錯,聖旨已經發下來了,就是那裡。你們想看可以去拿。」她手指指著的地方是一張椅子,明黃的聖旨被隨意的丟在哪裡。

    四皇子看著,心想水瓏膽子實在大,也不怕被人知道她這麼忽視聖旨,傳到父皇那兒惹了麻煩。

    五皇子看了聖旨後,著急的說:「這成為皇商是大好事,可聖旨五天後就要那批香皂,正好是溫渲閣開張的那天,哪怕趕工都趕不及,這樣一來不但沒功還有罪!」

    水瓏輕笑,「不用趕。那批貨早就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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