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
寧隨遠:「.」
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那些人會說男神季有兩副面孔,發起火來嚇死人了.
但也看得出來,廖鵬沒有記仇,相反還對季珩充滿了信任和敬仰,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吧。
「這就叫玉不琢不成器。」季珩說:「能力強固然好,但是要是品行有問題,那就是個禍害,有能力的禍害還不如個廢物。」
「嗯。」寧隨遠說:「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廖鵬剛考進中央軍校.三年前吧?」季珩估算了一下回答。
「你們認識那麼久了?」
「廖鵬這還好了,我跟楊瀟認識的最久,她念軍校操練都是我帶出來的,得有四年了吧。」季珩說。
「他們都跟你認識了那麼久.」寧隨遠悶悶的說了半句,沒說下去。
季珩聞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一挑眉,用餘光掃過寧隨遠的臉。
青年看起來若有所思的,眉眼溫馴而柔軟的垂落,散發著一丁點兒憂鬱的氣息。
季珩的心裡「咯噔」一下,尋思著小寧同志別是被自己的「暴力事跡」給嚇著了。
「不過.你也用不著擔心。」他咳了一聲,非常刻意的辯解道:「我那是分人的。」
寧隨遠:「什麼?」
季珩:「Alpha麼,都比較耐打,自愈能力也強。」
寧隨遠看他的表情多了幾分無語:「?你在炫耀什麼。」
「不是。」季珩覺得他帶節奏就沒帶對過,生怕又產生什麼誤會,急急忙忙的坦白了:「我是想告訴你,我不會對你那樣兒的,你放心。」
寧隨遠:「。」
青年大大的眼睛在時明時暗的燈光中撲閃了一下,喜怒不甚明朗。
「你敢。」他輕聲說。
季珩又笑了起來。
-
城防所和醫療所離得其實不遠,但是他們當然不能像白天那樣堂而皇之的從大門走,季珩驅車繞開,他在一個不起眼的監控死角處將車停下,傾身趴到窗戶邊往外看。
城防所的工作壓力在和平年代其實並不算大,大多數城防員都是定時定點上下班的,這個點兒一二層的燈都熄滅了大半,一片寂靜。
季珩正專心致志的數著樓層,忽而一縷淡淡的薄荷的清香鑽入他的鼻子,羽毛般搔刮著他的感官中樞。
他厚重的心跳酥顫了一瞬,隨後,一個身軀貼近過來。
和大多數Alpha炙熱又充滿能量的軀體相比,這副身體的體表有溫度差,像一抹芬芳的新雪。柔軟的髮絲不經意間拂過季珩的鬢角,帶著微涼的風。
季珩的腦子像是一下子被清空了,他不由自主的旋首,正對上寧隨遠清透俊朗的側容。
青年的山根高挺,根根分明的睫毛將眼部濃郁的輪廓勾勒的優美且多情,白皙的肌膚在夜色中像是會發光一般。
「喂,我說你怎麼突然——」季珩無措的翕動了一下嘴唇,他感覺有另一顆心臟在他的身體某處有力的搏動著,逐節升溫。
.這種時候保持端莊矜持似乎變成了一件很難的事。
不過好在寧隨遠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緊貼著窗玻璃,聚精會神的往外張望。
季珩有點兒不敢盯著看,瞳光挪移至寧隨遠的發梢,青年那許久不曾修剪的烏髮生長的十分茂盛,黑亮。季珩愣了一愣,他發現那黑色的其中有一兩根淺色的髮絲。
他稍稍變換了一下觀測的角度,那幾根髮絲從其中漸漸顯露出來,居然流轉著淡金色的光芒。
這小子還染過發?
這麼叛逆的嗎?
季珩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這時他聽見寧隨遠道:「這麼晚了,裘文端居然還沒走?」
季珩這才意識到是他車停的方向有問題,所以只有他這一邊兒的車窗才正對著城防所的大樓,也難怪寧隨遠要湊過來了。
「你看,那是接送裘文端的專車吧?」寧隨遠指著問。
「嗯。」季珩草草的掃了一眼應著,跟寧隨遠貼的太近了,他著實有點兒不能控制自己的反應,上面和下面都是,他略倉促的抽身而出,推開駕駛座往後車廂走:「得等他離開。」
在後車廂里坐著的路陽早已經體力不支了,呵欠連天的搖晃了一下身體,腦袋撞在牆壁上,哐當」一聲,季珩有點兒不忍直視,揮手道:「小路你去睡會兒吧,等裘文端走了我叫你起來。」
「哦好。」路陽揉著眼角感激涕零:「謝謝季處。」
路陽這老實孩子說睡就睡,往彈簧床上一咕嚕,半點屁話沒有,季珩倒是很受用,這下整倆裝甲車裡就只剩下他和寧隨遠了。
寧隨遠仍在心無旁騖的盯梢,季珩從後方靜靜的端詳著他,目光凝在他的腰部——還是自己的那件黑T恤,松垮的下擺被收束盡了褲腰裡,看起來十分幹練。
季珩微微舒展了上半身,一手撐住下巴,他發現自己非但不討厭,還很喜歡寧隨遠穿他衣服的此種行徑。
嗯.下次最好連褲子也一塊兒.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接送裘文端的車仍停在路邊,城防所一二兩層的燈已經盡數熄滅,黑暗沉靜,唯獨三樓的一間辦公室還隱約亮著燈。
「看不出來裘文端還有這麼個屬性呢?」季珩瞅著窗外略感不耐,他拉開車門下車,叉腰眺望著城防所的頂樓:「踏實肯干工作狂啊?我可真是見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