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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的心「撲通」的亂跳了一下,冷不丁笑了起來,無奈的低語:「腦子還不清楚呢。」
他就這麼任憑寧隨遠枕著他的手心兒睡著,直到他手都發麻了,全然失去了知覺。
聽寧隨遠的呼吸綿長,看樣子是睡的很沉了,季珩這才敢悄悄的把手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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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隨遠緩緩的睜開眼,他聽到有人在說話。
隔著一道門,那些聲音悶悶的,不是很響亮,一般人可能聽不清,可寧隨遠卻能聽得很清楚,他甚至能通過嗓音的不同,區分出說話的人是誰。
「我估計姓姚的連屍檢報告的封面都沒看一眼。」楊瀟充滿譏誚的說:「屍檢報告顯示那兩個人的體內只有肌肉細胞和少數神經細胞還保留了生物機能,按照正常人的代謝規則推斷,他們根本就不是昨天死的。」
高德:「那死了多久?」
楊瀟:「少說半個月。」
廖鵬:「這有點過於玄乎了,別說姚偉,連我都不太信,死了很久不腐爛還能攻擊人?不能夠吧?」
路陽:「活,活死人?喪屍嗎!」
廖鵬:「你當生化危機呢?那古早遊戲我還玩兒過。嗐!現在科學武器那麼發達,要是喪屍反倒好辦了。」
高德:「喪屍不至於會改造全息投影儀吧?」
楊瀟:「有沒有可能是得了某種自身免疫類的疾病?類似於神經元退化什麼的,讓他們看起來像是死了很久。」
季珩:「有可能,你們看錄像,匕首推入頸部大動脈之後出血量完全不對,而且顏色暗紅,都是凝固的物質,這不是健康人的狀態。」
寧隨遠張了張嘴,感覺喉嚨里一陣火辣辣的乾澀,禁不住咳嗽了兩聲,小客廳里的談話聲戛然而止。片刻後,隔門拉開,季珩一個人走進了病房。
寧隨遠吃力的撐著床褥往上挪了挪身體,低聲道:「對不起,打斷你們開會了.」
「沒有,閒聊而已,吵到你睡覺了吧?你——」季珩的眸光倏地一凝。
寧隨遠的骨架精瘦,病號服本就松垮垮的,他這麼一撐一挪一拉扯,扣子鬆散,肩頭就從那件不大合身的病號服里鑽了出來,明晃晃的落入了季珩的視野。
分明是那麼冷白而單薄的人體構造,不知怎麼的,在某人眼裡卻顯得有些香/艷.
這小子怎麼連鎖骨都長得那麼清秀啊.
季珩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瞬間就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唯有心臟在肋骨後方持續的躁動的亂跳著,震的他連手指尖都有些發麻。
大病初癒的寧隨遠顯然反應還沒有那麼的靈敏,他茫然的和季珩對視了好幾秒才堪堪反應過來這個Alpha在貪看什麼。
青年的臉「騰」的紅了個徹底,慌慌張張的伸手去拉肩頭的病號服,一個不注意扎在靜脈里的針頭就拖出了皮肉,他疼的「嘶」了聲,又手忙腳亂的去團身上的被子。
「喂!」季珩被他這笨拙又激烈的反應給氣笑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床畔坐下,強硬的拿住了寧隨遠的手臂,替他將掛在手肘上的病號服拉回肩頭,然後穩穩噹噹的把他胸前散落的扣子重新扣好。
寧隨遠全身僵硬,慢慢的羞恥的咬住了下嘴唇。
「來,先喝點水潤潤嗓子。」季珩從床頭柜上拿了裝水的保溫杯擰開,遞到寧隨遠的唇角,阻止他自己虐待自己:「手疼不疼?」
「還,還好.」寧隨遠就著他的動作喝了些溫水,嗓子舒適了些,訥訥道。
「手都腫起來了,叫還好?」季珩將保溫杯放回去,托起他腫的跟白饅頭似的手背端詳,神色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笨死了。」
適時有醫務官敲響了病房的門:「季處長,到打抑制劑的時間了,方便進來嗎?」
「進來吧。」季珩扭頭說。
寧隨遠一愣,看見一個醫務官小姐推著醫療小推車「哐啷哐啷」的入。
「先替他處理一下留置針吧。」季珩說:「剛才一不小心掉出來了。」
「好的。」醫務官小姐說:「稍等。」
趁著醫務官替他消毒傷口的時候,寧隨遠側目看向季珩:「什麼抑制劑?」
「信息素抑制劑啊,還能是什麼?」季珩靠牆站著,抱臂笑道。
「你的易感期過去了?」
「嗯,兩個多小時就差不多結束了。」
「這麼快?」
「嗯,是挺快,以前一般都要二十四個小時才能消停。不過時間這麼短我估計只是第一程,怕有後續反應,所以還是來醫院打幾針抑制劑預防一下。」季珩笑著說:「他們還問我是不是吸了個匹配度很高的Omega才這麼安詳,我尋思著要有那麼一個Omega我至於單身到現在嗎?」
醫務官替寧隨遠處理好了手背上的創口,用棉球和止血貼封住,一不小心按了一下腫脹的位置,寧隨遠吃痛,輕輕的「嘶」了一聲。
那醫務官小姐嚇了一跳,忙道:「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寧隨遠收回手,神色寡淡:「謝謝了。」
那醫務官小姐又從推車上取出一個新的一次性注射器,穿進白色的小藥瓶,將裡面的液體倒抽回注射筒里,季珩很配合的將袖子捋上去,露出結實有力的上臂肌肉。
主城裡的醫療所不如軍校內的等級高,因此醫務官也有Beta任職,這位醫務官小姐似乎是個新手,用注射器的動作有那麼一點兒生疏,排氣泡的時候手指顫巍巍的,一下子呲兒出一道藥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