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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邊的綠茵草坪上有白鴿起飛又降落,廖鵬看見紅白相間的玫瑰花牆與拱門一道一道的鋪陳過去,將這一條通往教堂的小路裝點的清新浪漫。

    松平亮是真的下了血本哪!

    廖鵬的心裡愈發苦澀。

    短短的一條路,走到教堂跟前仿佛走了一個世紀。

    新娘的大拖紗與裙擺像是潔白無瑕的雪,那個曾經青澀的少女已經花蕾綻放,成為了屬於別人的美麗新娘。

    廖鵬一陣炫目,他看到燕尾西裝的松平亮挽著他的女孩兒,正在回答神父字正腔圓的問誓。

    小甘橘似乎沒有出聲,松平亮旋頸看向靜謐無聲的新娘,神父似乎也有些迷茫。

    廖鵬猛地僵住,他想,為什麼他的小甘橘不說話呢?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廖鵬受不了這一絲一毫的質疑,他於是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了上去。

    「小甘橘!」他脫口喊道。

    松平亮回首,年輕的城防隊隊長半邊臉還纏繞著繃帶,鼻樑上增生的疤痕掩飾不住,他驚怒起來,略顯得猙獰:「廖鵬!你又來做什麼!我好心好意給你發請柬,不是讓你來搗亂的!」

    廖鵬哀求:「對不起,我沒有要搗亂的意思!我只是想看一眼小甘橘好不好!」

    「她跟我在一起很好!用不著你操心!」松平亮吼道。

    廖鵬喘了一口粗氣,他終於可以正視甘橘的臉了,少女的面容清秀而蒼白,因為住院削瘦的緣故,一雙眼睛格外的大而黑,此刻靜謐幽暗的低垂著眸光,臉上一絲神色也無。

    「小甘橘.」廖鵬的心揪著疼,聲音發顫,他倏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魔方,三兩下轉齊了面,遞到少女的眼前。

    「你看。」他說:「這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是來給你祝福的,無論今後我在哪裡,你都要幸福,快樂,所以.你笑一笑吧!」

    少女的眼球往旁側挪了挪,似乎是望見了那個魔方,但這一次,她沒有像從前的無數次一樣展顏笑開。

    廖鵬呆了呆。

    「看到了嗎?沒有人想看你轉魔方,小甘橘也不想見到你。」松平亮冷冷道:「廖鵬,你就不能識相點嗎?」

    廖鵬咬了一下嘴角,訕訕的收回了手,他覺得自己已經陷入了麻痹之中,感知不到更多打擊和疼痛了。

    他旋身走了兩步,聽到松平亮招呼了化妝師過來給小甘橘補妝,而他的右眼皮卻飛快的跳動了起來。

    第54章

    正如楓玉斗所說, 聖教堂西南面有一個空中旋轉餐廳,可以俯瞰六區主城大部分的景色,餐廳在環形的座區每隔四分之一扇形就安裝了一台望遠鏡,寧隨遠就十分好奇的在各個望遠鏡之間竄來竄去。

    季珩特意挑了個靠角落的*性較強的位置, 季珩不是榆木腦袋寧隨遠,對于楓玉斗提了一嘴的潛台詞領會透徹, 就指望趁這個絕佳的機會跟小寧同志好好溝通一下感情,結果現在就剩他一個人坐在二人席面裡頭, 與滿桌的珍饈相顧無言。

    季處長又覺得自己錯付了。

    枯等良久,寧隨遠還是沒有要回座位跟他一塊兒用餐的意思,季珩棄療服軟, 只能主動湊過去刷存在感,他抄著褲兜起身道:「阿遠,看什麼呢?」

    「松平隊長這條花路鋪了好長啊。」寧隨遠說, 因為餐廳在持續的緩慢旋轉,因此他需要持續的更換望遠鏡以觀察固定的點。

    「我估計松平亮應該會借城防所的巡邏車接新娘子。」季珩說:「到時候一定很有排面, 可不得把花路鋪長一點兒麼?」

    「還能這樣?」寧隨遠有些詫異。

    「小小的公權私用一下, 也不枉成天風裡來雨里去的吧。」

    「那照這麼說, 你結婚那天該徵用中央的裝甲車接新娘子了。」寧肅遠打趣兒道:「那更有排面。」

    季珩微微一愣,隨即笑開了:「那也得看新娘子同不同意吧?」

    「為什麼不同意啊?」寧隨遠抱著望遠鏡眺望著下方的聖教堂, 鏡頭裡伶仃的白鴿飛起又落下:「要我我肯定同意, 十幾輛裝甲車護送, 搶親的都不敢來搶了。」

    季珩抄著兜彎腰, 他前傾著身體靠近寧隨遠的頰邊:「唔, 我估計除了你,也沒人能接受這個絕妙的提議了。」

    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寧隨遠的耳畔,青年怔了怔,這才回過一點味來,橫過湛藍色的瞳孔和季珩對視。

    這個距離堪稱近在咫尺,兩人幾乎要額貼著額,無限放大的晶瑩剔透的瞳孔里都倒映著對方的倒影,像是巨大的磁極之間產生了無與倫比的龐大吸力,兩人誰也無法挪開目光,誰也無法撤離身體,就這麼相互的膠著。

    嘈雜紛亂的世界變成了專屬於對方瞳孔的純色,外界的聲音都在逐漸遠去,消弭,只剩下含著特殊香氣的對方的呼吸傳入,一聲聲的吐納律動凝練化作了自己胸腔里的沉重心跳。

    「阿遠。」季珩輕輕的翕動嘴唇:「有想過下半生如何度過嗎?

    仿佛通過瞳孔的凝望注視,他的靈魂都被對方攥在了手心裡,這一次,他無法規避,他被迫正視這個問題。

    曾經,他也被路陽問過同樣的問題,他給出的答案是:可能一個人吧。

    這一次,他的嗓音裡帶著一些裂紋般的顫抖。

    「我不知道。」他說。

    這句話像是一根細細的鋼針,穿入了他心臟的尖銳外殼,他自己可以感覺到肺腑里最本我的熱血順著這毫釐大小的孔隙流淌出來,淅淅瀝瀝的染紅了針體,流向外界,流向季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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