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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斷頸椎麼?」寧隨遠問。
「不是每個人折斷人的脖子都能像你那麼乾淨利索的。」楊瀟嘆息:「不信你問松平隊長,他昨天——」
「嗯」松平亮忍不住捂臉:「脖子折一半兒要死不死的我看著難受」
「沒彈藥這事兒真是叫人蛋疼。」廖鵬抓狂道:「哎?我們頭兒呢?」
一群人四下張望了一番,沒有看到季珩的影子,事實上就連剛才分發食物的時候季珩也沒有出現。
寧隨遠垂眸,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季珩之前在火海失魂落魄的瘋狂舉動,這讓他心有餘悸,生怕舊事重演。
「我去找他吧。」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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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經停了,可天空仍舊是灰色的,偶有悶雷在雲層的另一端無能的轟鳴著,像是隨時要再降下一場天罰。
寧隨遠在駐地外轉了轉,在一片廢石堆上看到了季珩孤寂的身影。
alpha屈膝坐在那兒,目光飄在遠處,像是在發呆。
看到他人沒事,寧隨遠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把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
季珩已經一個人枯坐了許久,他想靜靜,但始終靜不下來。
他也曾被困在生死的罅隙里,但他從沒感覺過絕望,因為央一定會想盡辦法支援他們,支援二字就是軍隊力量的核心,事實上他無數次的出逃都是因為在途得到了央勢力的接洽才死裡逃生。
現在卻被告知,央放棄了他們,這怎麼可能呢?
他的心情很複雜,怎麼都找不到頭緒。
這時,忽然有人從後方戳了他一下:「餵。」
季珩一愣,回首,看見寧隨遠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了碎石堆,站的離他很近,里舉著一簇小花兒。
那花兒濕漉漉的,不知是什麼品種,根莖不長,花瓣是靛藍色,很難想像六區的主城已經變成了這種可怕荒蕪的模樣,犄角旮旯里還能長出花兒來,也不知道寧隨遠找了多久才找到這麼一撮花兒。
「送你了。」寧隨遠的臉上隱隱含著笑,他很少笑的這麼爛漫輕鬆:「送給最受人民愛戴的季處長。」
「最受人愛戴」季珩眯了眯眼睛,啼笑皆非。
他這段時間都快被罵死了。
草菅人命啊,公權私用啊,造反啊,霸權啊,要當皇帝啊什麼的。
還最受人愛戴。
「娘不娘炮。」他勉強扯了一下唇角,去推寧隨遠的。
「你不想要?」寧隨遠撇撇嘴:「我千辛萬苦才找來的。」
季珩望著他溫柔的藍色眼睛,心底一片柔軟,那些傷疤也稍稍止了疼。
「要啊,行了吧!」
「別一副很勉強的樣子。」寧隨遠輕輕哼了一聲說:「我現在改主意了,又不打算給你了。」他腕一壓躲開了季珩的動作,旋身作勢要走,忽然腳下在碎石塊兒處一絆,他驚呼一聲往下摔過去。
「季珩!!救我!!」
季珩瞬間變了臉色,健步過去攬住他精瘦的腰,用力帶到身前,兩人瞬間離的極近,幾乎貼到了一塊兒,寧隨遠堪堪站穩,驀地展開臂抱住了季珩的身體。
「看吧,你還能救我的,是不是還挺有成就感的?」他語調微揚,狐狸似的狡黠。
季珩愣了愣,無可奈何的笑出聲。
「你這個假摔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不是說你喜歡弱不禁風型的?」寧隨遠說:「看來所言非虛。」
「什麼亂八糟的。」季珩哭笑不得:「又是楊瀟說的?說我喜歡柔弱型的oega?那你就假摔?」
「你可以不救我嘛,讓我作完摔下去不就行了?」
「我捨不得嘛。」季珩低頭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與他額抵著額:「謝謝你,阿遠,這種時候還來逗我開心。」
寧隨遠有點兒不習慣這種親密的姿態,呼吸交替間他的心臟在亂跳,連空氣都有點兒升溫。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要跟我說,不要憋在心裡。」寧隨遠脖頸後仰,舉捧著季珩的臉輕聲:「我知道,你比誰都矛盾,但是在我心裡,你的形象仍舊很偉岸,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季珩笑起來:「阿遠覺得我偉岸那就夠了,我不怕他們都說我不好了。」
「其實有時候我在亂想。」寧隨遠說:「如果不出這些事,我是不是也沒有會遇到你,這麼一想我心裡就好受多了,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光我畢生都難以忘懷。」
「這麼喜歡我呢?」季珩挑眉,側首在他的掌心裡吻了一下,輕輕笑:「那等這些事兒都結束了,跟我回一區好麼?」
寧隨遠怔了怔。
「回一區幹嘛?」
「做我的軍屬,怎麼樣?」季珩壓低了聲音問。
寧隨遠一時被問住,他的耳朵尖久違的又泛起了粉色。他眨巴了一下眼,看到自己的影子蕩漾在季珩深情而真摯的瞳孔之。
「給我當軍屬,有很多好處的。」季珩半哄半騙似的湊到他耳畔:「我的津貼績效都有你一份兒,逢年過節都有禮品拿,出了事兒還有豁免權,就就像楓老闆和裴清那樣」
「你能不能——」寧隨遠掐了季珩一下,沉下臉色:「不要這麼打比方!」
季珩撇了撇嘴,他表現的坦然的多。
「還有,我還沒說完。」他放緩了語速說:「當我的軍屬,我要是壯烈犧牲了,你會得到一巨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