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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陸肯高效快捷的收拾好了要帶走的東西,還頗有公德心的給小公寓做了一遍清潔,兩人終於是可以從公寓離開時,外面天都已經黑透了。
封一巡收拾東西時不太幫得上忙,搞起衛生當然就更只能呆在一旁,他只圍觀了陸肯認真勞動的場面一會,發現自己的視線總忍不住往陸肯幹活時間歇繃緊又舒張的肌肉線條上飄,遂乾脆翻出了終端,靠處理一點工作文件來轉移注意,平心靜氣。
等他聽見陸肯叫自己,對方說:「可以走了。」
他匆匆一目三行的掃完文件最後一段,將重點揀出來做了個簡要批註,再抬頭就先看見了窗外的天:「幾點了?」
封一巡先本能的將問題拋給了陸肯,被對方似乎很無奈地看了一眼,就才想起來,他才是此刻正開著終端屏幕的那個人,只要他一低頭就能確認時間。
「看什麼看?」封一巡自覺低頭看時間,同時試圖把他第一反應的鍋暗暗扣給陸肯,「這種一有小問題就找你的習慣還不是你培養的,萬能的陸助理。」
萬能的陸助理一直對封總有求必應,是個永遠精確的自動報時機加行程提醒器,他從善如流接下了鍋,很好脾氣地肯定道:「是的,我養的。」
封一巡嘴邊便浮出一點笑影,他確認了這會已經快晚上八點整,又想到自己和陸肯忙了大半天,到現在都還沒吃上晚飯,正思索是不是該將今晚的超市行程就此取消,改成去帶人吃一頓好的,就當做是慶賀搬遷。
他抬頭再看向陸肯時忽然就發現陸肯也在笑,封總登時心生警惕。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陸肯面前踩坑了,他與自己這個初看純良年輕小奶狗的助理相處得越久,如今就越能清醒意識到,陸肯雖然的確溫和耐心又耿直,是個經常擅長出其不意直球懟臉的「直來直往」型選手,但對方直歸直,壓根就不是什麼心思純淨乖寶寶。對方那乖巧無害皮囊下分明有顆很擅長戳人死穴的心,還無師自通了揶揄技巧,最近堵他的段位節節升高。
所以,是他剛才說的哪句話有問題?
封一巡仔細一回憶,然後品了品陸肯掐頭去尾說的那句「我養你」,他忽然就反應過來:「你悄悄占我便宜?」
陸肯給予封總肯定時省掉了前面老長一串定語,只留一句「我養的」,仿佛就有歧義,還像在說封一巡整個都是由陸肯養著的。
封總對於這層歧義當然就很有異議。
「反了。」他不滿地盯著陸肯,把之前懶洋洋窩在沙發里的自己直起來,在客廳里硬生生拗出了一個霸道總裁的姿勢。
「我可是給你發工資的人。」封總十分強有力地說,「所以到底是誰養誰?我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
「是你養我。」陸肯毫無停頓地改了口,一點也不為自己的「牆頭草」行徑難為情。
他看封一巡故意板起來的臉又重新軟化,對方似乎脊背放鬆著又想要靠回沙發里,就很想在對方的後背摸上一把。
他也確實很快這麼做了。
封一巡真正靠回沙發前感到陸肯的胳膊伸了過來,對方將手覆蓋在他後背正中,一開始,他把這當做了一次阻攔,想當然的以為,這是陸肯準備提醒他他們該走了。
他就停住靠回去的動作,隨口問:「要走了?」
陸肯說:「是。」
封一巡準備起身,卻發現陸肯那「提醒」的手沒挪開,反倒順著他站起來的動作自然下移,最後落在他腰間,在他腰上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
封一巡:「……?!」
說句實話,封總差點被陸助理這一把給按坐回去。
他像只被忽然揪到尾巴尖的貓一樣,火速轉身抓緊陸肯手腕,礙於一時說不出來話,只能用質疑的眼神瞪著對方。
「我占你便宜也不用悄悄。」陸肯輕巧又穩妥地將他扶好,特別淡定又理直氣壯地說,「你剛才也說錯了這一點,所以我想要糾正一下。」
封一巡在與陸肯親密起來前,就絕對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堂堂霸道總裁不僅對於另一個人的調戲幾乎生不起氣,還基本毫無還手之力。
因為就在他頂著滿臉難以置信表情,試圖蓄起氣勢跟陸肯算帳的時候,陸肯抓住他伸向對方的手指,十分輕車駕熟的又親了一下。
「這也是你養的。」陸肯說。
封一巡就什麼也說不了,接著什麼也不想說,只能在心裡反覆默念三遍「咎由自取」,「自己選的」,「能怎麼辦」。
然後封總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把話題揭了過去:「今晚不去超市了,有點晚,帶你去吃慶祝搬家的大餐。」
封一巡自認為,在帶著陸肯去高級餐廳吃飯的時候,他就應該還是A氣滿滿,足夠掌控全局又沉穩可靠的。
超市之行原本是順延到了第二天,奈何無論兩個剛剛開始同居的人還有多少事是想一起嘗試,他們各有一個清單,上面列滿了各自認為在同居之後應該與對方共同做的事情。
可事與願違,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居然是一天賽一天的忙碌。
別說是去逛超市,封一巡其中有兩天都差點直接睡在辦公室里,全靠陸肯把他帶回家。
封一巡已經能更熟練的運用「陸肯前陸肯後兩副面孔」技能,他每天白天繼續當他的冷麵總裁,一得空跟陸肯獨處,就會像根繃緊的弦又放鬆下來,爭分奪秒的在陸肯身邊休息片刻,再又投身到下一輪的工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