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虧你還笑得出來
身傷,心亦傷。
看著君九辰遠去的背影,上官夫人這個旁觀者一顆心都堵了,可孤飛燕非但沒有難過,反倒回頭朝上官夫人看去,笑道:「我沒有猜錯,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有事瞞著!」
他露餡了!
她該高興了,不是嗎?再疼,也都值得了!
上官夫人顧不上那麼多,連忙上前,詢問道:「燕兒,你的肩膀到底怎麼了?」
孤飛燕的衣裳有些厚,上官夫人都還不知道自己正正抓了她的傷口,只當她真的是傷在肩上。
孤飛燕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都瞧出來了,您還沒瞧見出來我是裝的?」
上官夫人蹙起眉頭,半信半疑。
孤飛燕拍了拍肩膀,道:「吶,真沒那麼疼!」
見狀,上官夫人才信了。孤飛燕笑得更好看了,說:「您剛剛也瞧見了,他著急了,他其實一點兒都沒變的。對嗎?」
上官夫人本就心疼,聽了孤飛燕這話,就更是心疼了。她睨了孤飛燕一眼,道:「虧你還笑得出來!」
孤飛燕笑顏不減,追問道:「對吧?對吧?」
上官夫人無奈地說,「對對對,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他是裝的!你且放心吧,等把君子澤救回來,你乾爹他們也該回來了。到時候,有的是人替你收拾他!」
孤飛燕連忙道:「不用別人替,我自己收拾他!」
她本就很堅定自己的判斷,而今更加堅定了。而正是因為這份堅定,讓她不再那麼難過了,也不再覺得立夏前的日子難熬了。
上官夫人狐疑起來,問道:「燕兒,這大晚上的,他出去做什麼?」
孤飛燕倒沒有起疑,答說:「他夜裡都會找地方練劍,今夜怕是不想待茶莊,有意迴避我們吧。」
上官夫人點了點頭,也沒追問。
孤飛燕依舊回到了雨花閣,上官夫人一直陪著她 ,最後孤飛燕還是給請走了。上官夫人離開後,都已經半夜了。孤飛燕把婢女也都清退了,她正要關房門,秦墨突然伸來一手,攔住。
「主子,且慢!」
孤飛燕抬眼看去,竟見一貫淡漠的秦墨一臉認真,甚至有些嚴肅,同平素判若兩人。她蹙了眉,道:「你作甚?」
秦墨道:「主子的手臂怎麼了?」
孤飛燕無奈而笑,她瞞過了君九辰和上官夫人,卻沒瞞過秦墨的眼睛。她說:「小傷,不礙事。」
秦墨越發認真,道:「不是小傷。」
孤飛燕推開他的手,道:「沒什麼大礙,行了,這裡很安全,你也去休息吧。」
哪知道秦墨非但不走,反倒搶先一步,先進屋去了。他認真地有些固執,道:「一定不是小傷!」
孤飛燕站在門口,既然哭笑不得,也有些心暖。她也認真起來,道:「我說了,是小傷就是小傷。你下去吧。」
秦墨仍舊沒動,問道:「三日後,靖王殿下若還不給主子一個交代,主子有何打算?」
孤飛燕並沒有回答秦墨,只道:「很晚了,退下吧。」
秦墨欲言又止,乖乖得走了出來,到了孤飛燕面前,他低聲:「只要主子不難過,便好。」
他說罷,便輕輕一躍上了屋頂,守夜。
孤飛燕仰頭看去,猶豫了一番,仍是開口,「秦墨,那幅畫你已完全破解了。你不欠我什麼了,隨時可以走。」
秦墨原本是坐著的,聽了孤飛燕這話,他便雙手枕著腦袋,仰躺下去,不讓孤飛燕看到他。
孤飛燕無奈搖了搖頭,才進屋去。她將門窗都關閉好,才坐下來,處理傷口。被上官夫人那麼一抓,傷口都滲出了一些血跡。她側著頭,認真地解開紗布,清理血跡,而後上藥,待干,包紮。
她眉頭微攏,忍著疼,表情認真而專注。若是換做其他女子,傷成這樣疼成這樣,在人前強忍著,在人後也難免會委屈會哭,然而,她沒有。她是真的高興。就算往她傷口裡撒把鹽,只要能試探出君九辰的真心,她也是甘之如飴的。她早就想好了那「後果自負」四字,如今更加有信心,在去茶坪山赴約之前,把君九辰藏在心裡頭的事都逼出來!
這一夜,不同君九辰同床共寢,孤飛燕雖也輾轉反側了許久,卻不失之前那樣失眠到天明了。
孤飛燕習慣了君九辰半夜三更外出練劍,上官夫人卻狐疑得很。她雖沒有追問孤飛燕,卻暗中派人跟蹤君九辰。只可惜,被君九辰發現且甩掉了。
夏小滿已經提前跟余渙碰面了,君九辰和芒仲按夏小滿說的路線,一番周折來來到隱藏在茶園深處的一個懸崖。
見君九辰和芒仲來,夏小滿連忙上前,站在君九辰身旁。君九辰本就孤冷,加之心情不好,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冷冽之氣,令人不敢冒犯。余渙在夏小滿面前還是很淡定的,可見了君九辰,心下難免有些虛。他不敢靠太近,連忙作了個揖,道:「小的余渙,拜見靖王殿下。」
君九辰冷冷道:「能潛伏在靖王府里,跟了本王一路,能耐不小!」
余渙連忙回答,「小的無能,全聽黎主子的安排。小的就盼著將來能全聽殿下安排!」
盼著?
余渙這是尚不相信他會跟黎琴合作嗎?
君九辰問道:「怎麼,本王都親自來見你,還不夠誠意?」
余渙連忙說:「不不,殿下能親自來見,已是小的莫大榮幸。只是,有些情況,小的得先同殿下交代清楚了。」
君九辰問道:「什麼情況?」
余渙認真說起來,「我家主子如今尚在百里明川手中。約殿下立夏在茶坪山相見的,是百里明川,而非我家主子。」
君九辰心下微驚,臉上卻仍舊不動聲色。
余渙繼續道,「不過,百里明川已經入了套,終究是逃不過我家主子的圈套!只要殿下同我家主子同心,立夏之日,我家主子自有辦法自救,且救出皇上。若殿下不同心,怕是……」
君九辰冷冷問,「你在威脅本王?」
余渙一臉賠笑,「不不,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君九辰看穿了余渙的心思,他道:「有什麼條件,直說!」
余渙連忙又作了個揖,道:「我家主子的意思是,請殿下留下一樣信物,作為合作的憑證。」
君九辰冷了眼,道:「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