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展顏出面
皇后粉臉含霜，「你沒做過？言下之意是說本宮冤枉你了？且不說你僭越一事，你來看看，這錦囊是不是你送與梁貴人的？」
說罷，她執起一隻香囊狠狠地擲於地上。
元嬪低頭一瞧，那緋紅色繡竹蘭香囊確實是出自她的手，繡這香囊的時候，小三子還說過她手巧，宮中沒有一個人的女紅能做得這麼好。
「確實是嬪妾送與梁貴人的，但是這香囊中全是凝神靜氣的香料，沒有麝香。」元嬪撿起香囊，湊到鼻子跟前細細地聞了一下，神色一怔，駭然地看著皇后。
「哼，你自己說，有沒有麝香？」皇后冷哼一聲，翻著白眼看她。
元嬪慘白著一張臉，搖頭喃喃地道：「不可能的，我沒有做過，我沒有放過麝香。」
「還不承認？」皇后面容一變，「看來不給你上刑，你是不會招認的。」
她一抬頭，喊道：「來人啊……」
殿外傳來靳如姑姑的聲音，「皇太后駕到！」
皇后微怔，還以為是童太后來了，急忙率人出去相迎。
當看到一身皇太后禮制朝服，頭頂百寶頭冠的龍展顏出現在殿門前，她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但是礙於禮儀，也不好退回去，只得微微福身，「兒臣參見母后皇太后。」
后妃們也跟著皇后行禮，只是沒有一個人跪下來。
展顏也不以為意，跨步走了進去，靳如和郭玉領著吉祥如意也跟著進去了。
「今天好熱鬧啊！」展顏坐在皇后剛才坐的位子上，瞧了跪在地上的元嬪一眼，然後抬眸對皇后道。
皇后不等展顏發話，便自己平了身，皮笑肉不笑地道：「回母后，兒臣正在審理梁貴人被落胎一事。」
「這件事情，哀家也聽說了。」她淡淡一笑，「那現在審理得如何了？」
皇后強打精神應付她，「人證物證皆指向元嬪，兒臣覺得，元嬪因嫉妒生恨，所以下藥害了梁貴人腹中胎兒。」
「人證物證？」展顏涼涼一笑，眸光鎖緊皇后，「什麼人證物證？」
皇后對她不斷地過問干預有些不滿，道：「兒臣遲些再回母后，且等兒臣把這件事情處理妥當再說。」
說罷，她徑直走向展顏，口中道：「恭送母后！」
展顏卻把手一伸，往前壓了一下，道：「皇后繼續審理吧，哀家也正好聽聽。」
說完，環視了一下眾嬪妃，「你們都愣著幹什麼啊？坐啊！」
皇后氣結，道：「母后不必在場了，兒臣與眾妃審理即可。」
嬪妃都入座了，但是她還站著不動，因展顏坐了她的位子，這裡是她的飛鳳宮，除了皇上與聖母皇太后，無人可奪她的位子。
她站著不動，便是要龍展顏自己識趣起身走人。
但是顯然，龍展顏是個不識趣的人，她道：「哀家也好久沒過問世事了，今日難得遇上事情，哀家也練練手，審一審這後宮爭風吃醋的案子。」
皇后愣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母后要親審？」
「莫非不可以？」展顏好整以暇地看著皇后。
皇后冷淡一笑，「自然可以，那就請母后審理吧。」
她就這樣站立於一旁，冷眼瞧著。
展顏在靳如耳邊說了兩句話，靳如點點頭，上前問道：「皇后娘娘剛才說的人證物證，可都在這裡？」
若是展顏問話，只怕未必有人會說，只是靳如原先是在先帝身邊伺候的，又是一品女官，她問話，底下的宮人自然要回答。
於是，方才小三子說的那些話，如今在展顏面前又聲淚俱下地重溫了一遍。
皇后一直維持著陰冷的神情，有宮人搬來椅子，她愣是不坐，仿佛是跟展顏慪氣似的。
展顏聽了小三子的話，對靳如道：「把香囊給哀家拿過來。」
靳如上前，取過元嬪手中的香囊，元嬪眸光閃閃地看著展顏，她知道皇太后巴巴地趕過來，不惜得罪皇后，也是為了救她。
只是……
靳如把香囊遞給展顏，在眾目睽睽之下，展顏把香囊放在鼻尖下一聞，點點頭，「嗯，確實是有麝香。」
皇后嘴角挽起一抹冷笑，廢話，這當然是有麝香的。
「元嬪，這是你送給梁貴人的？」展顏看著元嬪問道。
元嬪還沒回答，皇后便冷冷地道：「方才已經問過，而她也承認了是她送給梁貴人的。」
元嬪匍匐在地上，「皇太后明鑑，嬪妾送給梁貴人的香囊里，並無麝香，嬪妾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難不成麝香會自己跑進去不成？又莫非是梁貴人嫌自己的胎兒太過穩，所以下了麝香？」坐在一旁的勤妃涼涼地道。
眾妃都鬨笑了起來，這氣氛本來是十分嚴肅的，可被勤妃這樣打岔，氣氛一下子就活絡了起來。
展顏側頭笑笑道：「是啊，或許是梁貴人自己放進去的呢？」
梁貴人猛地抬頭，一張芳容有些蒼白，急急分辨：「這，這怎可能？」
展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哀家只是說笑而已，你怎可能會自己給自己下藥呢？再說，就這麼一點麝香，怎可能落胎？你們啊，真是看多了後宮小說了！」
皇后嗤冷一笑，「母后雖然貴為皇太后，卻是未經人事的少女，怎會知道孕婦是忌用麝香的？麝香有落胎的作用，用多了，會導致不孕。」
皇后此話，分明是恥笑展顏這個皇太后名不正言不順，順帶譏諷她沒有常識，嬪妃們都掩嘴偷笑。
「既然皇后說哀家不懂，那就找個懂的人來說吧，傳御醫！」展顏閒閒地下令。
郭玉應聲而去。
展顏對靳如道：「你先扶起元嬪，一天沒定罪，她都不是犯人，好歹是天子嬪妃，怎能這樣跪在地上？皇上回來，指不定要多心疼了。」
「母后……」皇后見展顏有護著元嬪的意思，不由得微慍，「現在證據確鑿了，怎麼就沒定罪？」
展顏眉目一抬，「皇后行事，一向是這樣的草率？」
「這怎算草率？連元嬪身邊的人都指證她了，若說其他人會冤枉她，本宮會嚴加審查，但是這些都是日夜伺候她的人，是她的心腹……」
「心腹也敵不過利益，皇后莫非不知？」展顏一語雙關地道。
「你……」皇后氣得說不出話來，瞪著鳳眼盯著展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