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拜把子
惠允捂住襠部，呲牙咧齒地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然後蹲下來抹眼淚。
阿蛇跳起來，看到樹下的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惠允，而他仿佛又真的很痛苦的樣子，不禁有些懷疑，「不就是踢你一腳嗎？你這表情和動作也太浮誇了吧？」
惠允雙手掩面，用力地搓了一下臉頰，順勢把眼角的淚水抹去，盯著阿蛇，咬牙切齒地道：「一點都不誇張！」
「……」
阿蛇想起微信圈裡有人傳蛋疼的痛楚到底有多痛，有人形容說，蛋疼的痛楚，就是被人用一百根細長的針同時插入手指。
阿蛇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有些同情地看著惠允，「可憐的人，幫你揉揉吧。」
「謝了！」惠允無端就紅了臉，牙痒痒地看著她，「一個教養良好的女子，絕對不會踢男人那個地方，也絕不會說得出這樣的話，你辜負了你父母對你的教育。」
阿蛇面無表情地道：「確實辜負了，不過，他們都死了，也不會看得見。」
惠允一怔，「都死了？」
「沒錯，死了，三大姑七大媽二大爺三舅父，但凡沾親帶故的，全都死了，被我害死的。」阿蛇眸色清冷地道。
惠允蹙眉，「這顯然不好笑，而且，也最好不要拿這些來開玩笑。」
「你還痛不痛？不痛的話繼續找！」阿蛇轉移了話題，淡淡地道。
惠允挪動了一下腳步，哎，豈會不痛？但是男子漢大丈夫，就是痛也要前行的。
「我們往前走，如果有感應到雲貴太妃，你要告訴我。」阿蛇道。
「如何才能知道感應到她？」惠允急忙問道。
阿蛇想了一下，「你感應到她的時候，心跳會加速，血液翻湧，最重要，心底有一種難言的奇異的感受，總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沿著榕樹林來回走了數次，都沒有什麼發現，阿蛇覺得應該放棄，但是惠允卻說對這個地方很有感覺，很喜歡，而阿蛇分析了他話中的喜歡，應該是對這個地方有特殊的感受，那麼，興許雲貴太妃也會喜歡這裡，她現在還沒來到，或許等等，她會出現。
日頭漸漸偏西，太陽下山之後，這裡便會有許多鬼魂凝聚，陰氣會加重。
趁著太陽還沒下山，惠允去買了些東西回來吃，阿蛇最喜歡吃煎餅，惠允走的時候，她在後面喊了一聲，「十張大餅！」
惠允回了一句，「兩張就夠了，我不吃。」事實上，一個姑娘吃兩張大餅，已經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了。
阿蛇嘀咕道：「誰說給你的？你愛吃其他的買其他就好了，大餅是我的。」
而顯然，附近並沒有什麼好東西賣，只有煎餅攤子開檔，惠允只能買三張煎餅回來，之所以用一張張的形容，是因為這種煎餅確實很大，一個人吃一張已經可以很飽。
然後，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阿蛇把三張煎餅都消滅，而且，還埋怨他說：「十張啊，你不夠錢問我啊。」
惠允氣鼓鼓地道：「誰知道你這麼能吃？一般姑娘吃一塊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顯然我是特別了不起的人。」阿蛇抹了抹嘴巴，往地上一坐，「你自己去找東西吃吧。」
惠允沒胃口，「不吃了。」他也鬱悶地坐在她身邊，看著周圍的人逐漸散去。
阿蛇笑了一聲，從身後變出半張煎餅丟給他，「我不會這麼沒義氣的，你說姑娘吃半張就夠了，那你就委屈一下暫時做一位優雅的姑娘吧。」
惠允接過來，露齒一笑，「那你夠飽了嗎？」
「不夠，不過晚點回去，有郭玉給我做甜湯。」阿蛇幸福地道，吃貨的生活總是比較簡單的。
她往惠允身邊挪動了一下，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吃飽睡一下，才是養生之道。」
「你……」惠允全身僵硬，這麼親密的接觸，男女有別，可不好吧？
阿蛇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淡淡地道：「我現在穿著男裝，你就把我當兄弟好了。」
「兄弟？」惠允咬著煎餅，覺得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得厲害，手心也在不斷地冒汗，他知道，這不是什麼與姑姑的心理感應。
但是……
「你不是一直都很討厭我嗎？為什麼把我當做你的兄弟？」惠允輕聲問道，把身子挪了一下，讓她靠得舒服點。
阿蛇把頭往他的臉頰上推了一下，「沒有永遠的敵人，你也受到你該有的懲罰，再說，整件事情，都和我無關，我實在沒有討厭你的必要。」
「你其實還挺體貼的，以前跟你不熟的時候，覺得你很兇。」惠允笑了笑，咬了一口煎餅之後把它遞給阿蛇，「我吃夠了，給你。」
阿蛇毫不客氣地接過來，三兩口消滅掉，「你錯了，其實我一直都很兇，不要被我的假象迷惑。」
她仰起頭，沖他粲然一笑。
惠允有瞬間的呼吸困難，他深呼吸一口，好艱難才能移開眼睛，然後，默默地道：「聽說，聽說你對王鼎湯很有好感，阿狐還說你要嫁給王鼎湯。」
阿蛇甜蜜一笑，「是的，我年紀大了，也該找個人嫁了。」
惠允不做聲，良久才道：「那，需要我幫你倒追王公子嗎？」
阿蛇看著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什麼企圖？」
惠允笑了一下，溫文地道：「禮尚往來，你幫我找姑姑，我促成你跟王公子的大好姻緣。」
阿蛇托腮，「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王公子了，等你姑姑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我會去找他的。」
「話說，你跟他表白了嗎？」惠允問道。
阿蛇搖搖頭，「沒有，但是我覺得他應該會明白的，我對他這麼好。」
「我的侍女對我也很好。」惠允眸色含著笑意。
「什麼意思？」阿蛇不明白地道。
「你對他好，可以有很多種意思，但是他領會的意思，是不是你要表達的意思呢？我覺得未必，王鼎湯這個人，其實是很古板的。」惠允道。
阿蛇撓撓腦袋，「這樣就比較讓人憂傷了。」
惠允安慰道：「放心，等過了這陣子，我幫你出謀獻策，你該知道，我在王府的身份就是謀臣，鬼點子特別多，勢必幫你把王鼎湯手到擒來。」
阿蛇感動得熱淚盈眶，一把搭著惠允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兄弟啊，咱們之間，啥都不說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以後但凡用得著小弟的地方，你儘管往死里招呼就是，實在不信，你就和我拜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