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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上。」
待百官謝恩起身時,格力惠早已收回了視線,就算是無塵,也不曾察覺到,有那麼一會兒,帝皇偷偷的關注過他。
「未候今日第一次早朝,可是不習慣?」格力惠再次看向無塵,這次可所謂光明正大的關心。只是看在其他人的眼裡,卻又是一回事。怕是傾家從此,要再造輝煌了。
無塵微微一笑,「謝陛下關心,無塵會很快適應的。」
格力惠點點頭,「那就好。」接著他面向百官,「朕貴為太子之時,曾結交一位故友,此人名喚梁逸,頗有文采。朕想問問,朝中可有適合此人的官?」
梁逸此人是格力惠還是太子時的食客,這事百官們都知道,但現在格力惠卻將食客說成了朋友,可見此人做官之事,是肯定了。只是官位如何,帝皇在試探他們。
頓時有不少官員擔心,深怕帝皇大刀闊斧。
所以,執政殿上,一片安靜。
格力惠瞧著眾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也不著急。他看向季番,百官之首的丞相。「李相爺可有想法?」
季番恭敬道:「雖然是陛下的朋友,可也不能失了陛下的面子,若是官位高了,怕引人非議,若是官位低了,又怕委屈了這位朋友,臣倒是有個提議,既不會讓陛下為難,也不會教那位朋友委屈。」
哦?格力惠挑眉,有些興趣。
文官習慣以季番為首,否則十八年前,單憑季番一人之力,又如何叫帝皇對傾家如此殘忍?
「說來聽聽。」
「秋舉在即,請那位朋友參加秋舉,陛下覺得如何?」
參加秋舉?格力惠唇角扯出一絲冷笑,這不分明是叫他把自己的話收回去嗎?好一個季番,而今朝廷文官都是他的人,如果參加秋舉,誰能保證梁逸一定會過關?梁逸才學八斗,如果憑真本事,格力惠自然不怕,就怕中途有人做小人,把梁逸刪掉了。
不過,看向大學士李副修,「李愛卿,你覺得如何?」
李副修原是丞相,因為反對先皇欲殺傾無塵之事,得罪了先皇,以至於從丞相貶職到大學士。按照先皇的性子,應該是連大學士的位置也不會留給他,但季番求情了。
所以在李副修的心中,這大學士的官位,是季番施捨的,對他而言,是一種侮辱。也因此,每次在朝堂上,凡是季番的意見,不論對錯,李副修在這雞蛋里,總要挑石頭。
說起季番和李副修,截然不同的機遇。季番是科舉考上來的,而李副修是官家子弟,他也是少年成名,二十三歲當了丞相,卻不巧這年,季番新科第一,入朝為官。
當了三年的丞相,二十六歲時,因傾無塵之事,相位丟了。而今四十有三,比起季番,大了一歲。
官家子弟,少年成名,李副修本人,倒也是個倜儻的人,長相不俗,這才使得他成年拜相。雖然四十有三了,可看上去,那張臉倒顯得年輕,仿若三十五六。
「微臣聽過粱先生的大名,才高八斗,微臣覺得如今朝廷是用人之際,而且刑部侍郎的官位上月剛剛空出,何不讓其試一試。」不卑不亢的聲音在這殿堂里異常的響亮。李副修分明是故意把話說的那麼響,就怕別人聽不見。
「刑部尚書,刑部可有侍郎的官位空缺?」格力惠對李副修的話很是滿意。
「回陛下,刑部侍郎的官位的確空著,可那是因為刑部侍郎於兩個月前請假回家探親,再過半月便要回來了,如此……」
「如此?」格力惠截下他的話,「難道他請假一年,朝廷也要等他一年不成?」聲音加重了,更顯氣勢,帝皇對刑部尚書如此之後的話,顯然非常不滿。他站起,修長的身影立於龍椅前,「季相說的秋舉,也不失為一個法子,李大人說的話,也是一個捷徑。不如朕來結合一下,在科舉之前,暫先讓梁逸擔任刑部侍郎的職位,如果到了科舉他還不適合這個位置,做不來這個官,那麼到時候,再照著季相的法子,你們覺得如何?」
帝皇的詢問,從來不是在爭取意見,而是在告訴你們,這事情,就這麼定了。然殿堂,還是一片安靜。
「陛下英明。」李副修第一個出列。
「陛下英明。」石連明德第二個出列。
季番有一遺憾,縱使他是百官之首,文官唯他馬首是瞻,可武將,他卻奈何不得。而武將之中,傾家和他有仇,自然不會站在他這邊,石連明德從小和帝皇一起長大,更加不會站在他這邊。武將中最有威望的兩人如此,下面的人更加不用說。
「陛下英明。」所有武將見石連明德已經表示,即刻表明了立楊。
「刑部是重要的部門,刑部侍郎又是如此重要的官位,微臣覺得……」顏九卿出聲。正當大家以為他會說些反對帝皇的話的時候,他又話鋒一轉,「微臣覺得刑部侍郎的人選,是半天也拖不得啊。」
「哈哈哈……」帝皇大笑。他就是捏准了李副修和季番的關係,才問的這話,也是捏准了武有石連明德,才和季番叫板。不過他更加知道,光是有武將的支持,這是不夠的。
武將在外,朝廷內部,文臣更加重要。
梁逸是他派遣自己的人入駐朝廷的第一步,這一步只准勝利,不准失敗。
傾無塵由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他只是聽著看著,這朝廷之事,似乎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