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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表面上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像瑞寒那樣,被送來質子的世子小王爺們,其實不少。
不過質子,又能怎樣?
誰都知道,兒子沒了,可以再生。
因此現在,格力惠最擔心的事情來了。
皇宮御書房
格力惠叫來了傾賢和石連明德,就連平時是心腹的文臣也不在裡面,為何單獨叫上他們?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石連明德是格力惠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格力惠沒有兄弟姐妹,所以他不存在對兄弟多疑的心思。對於石連明德,他是百分百的信任。
而傾賢更是不必說。傾家的功勞不亞於任何一個開國功臣,可是偏偏沒有封地,留在京都。一則是傾家人的忠心,二則是傾家人的聰明。傾家先祖也許早就料到有一天,帝皇會削侯,所以當年封冊領地的時候,果斷的拒絕了。
只是,傾家這份不二的忠心,在十八年前,被先皇折斷了。不過幸運的是,年僅八歲的小太子力挽狂瀾。
何況現在,傾家的榮耀,是和格力家聯繫在一起的。格力惠當了皇帝,傾無雙勢必成為皇后,如果格力家瓦解了,那麼無雙也跟著完了,傾家當然也不會例外。所以格力惠對傾賢的信任,不需要任何一個理由。
「岳父,明德,可知我為何私下召見你們?」格力惠坐在椅子上,冷峻的臉上一絲不苟。
「請殿下明示。」他只會行軍打仗,這種猜心思的事情,實在不適合他。
「岳父大人呢?」十八年前,發生傾無塵之事,大殿上,傾賢沒有求先皇,而是急中生智斷了親兒的雙腿,用如此殘忍的手法來保全幼兒的行為,若非智睿心思細膩的人,又怎麼會想得出來?
「殿下是在擔心各方諸侯?」傾賢看似猜測,可實際上,他的心裡非常肯定。這件事不只是格力惠擔憂,同時也是他自己擔憂的。
「岳父知道嗎?如果十八年前,無塵當真在大殿上出了事,那麼隔閡的,不只是傾家與皇室,恐怕我格力家的百年基業,也會毀於一旦了。各方諸侯就是差那麼一根導火線,他們等了十八年,而今機會再來,怎麼可能錯過?」格力惠冷冷的聲調,儘是不屑的語氣,那處於帝皇的氣勢,正在不斷的增強。
傾賢沉默。
「岳父不必尷尬,我今日會把這件事表明了說,是因為在我心裡,傾家和格力家,是榮辱與共的,只要有我格力惠一天,十八年前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格力惠知道,十八年前的事情,始終是傾賢心裡的一道刺,如果不把這跟刺挑開了,也許有一天,刺會鋒利。
「微臣今早進宮的時候,塵兒叫微臣向殿下傳達一句話,他說,叫殿下保重。」
格力惠冷冽的眼底,微微暖和了,他心一動,很沖脫口而出的問,無塵在關心我嗎?然不能。
傾賢的這句話,無非是告訴格力惠,這件事過去了,無塵不會介意,他這個當父親的,也不會介意。
「世子的心意,本宮心領了。岳父大人,明德,眼下有件事,要你們去做。」
「請殿下吩咐。」
傾賢和石連明德跪下聽命。
「各方諸侯進京為先皇送終,明著不會帶上兵馬,可是私底下,誰也不能保證。明德,你派遣信任的人去傳令,用你的兵符調遣一萬人速速回京,但不要輕舉妄動,待那一萬兵馬到達之後,只要暗中守著京都就好。如果諸侯們妄存心思,我要他們來的得,去不得。」
「微臣領命。」
「岳父。」格力惠將手中把玩的東西扔給傾賢,傾賢接住,打開一看,竟然是他十八年前親手交出來的兵符。他眼神閃爍,「殿下這是?」
「岳父,其實這兵符在十八年前,本宮就向父皇要來了。而也在十八年前,本宮就料到了有一天,這兵符會重回他的主人手中。只是本宮卻藏了十八年,岳父又猜得出為什麼嗎?」
「微臣不知。」
「時機未到。」格力惠站了起來,「岳父,曾經跟隨你的將軍中,有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
「微臣列一張名單出來。那些人……」傾賢頓了一下,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又怕說了,會惹來更大的災難。可是,眼下這情況,如果不說,就是在懷疑太子。「那些人私下和微臣也有來往。」
「好。」沒想到格力惠不怒反笑,「如此一來,那便方便了。岳父,你書信給那些將軍,要他們偷偷潛入各諸侯的領地,一旦京都中的諸侯們有什麼動作……」接下來的話,格力惠沒有說,但是傾賢明白了。
「微臣明白了。」如果諸侯們有什麼動作,恐怕他們的領地內,便是腥風血雨了。
帝皇可以仁孝,可是也需要殘忍,當斷,則斷。
第54章
各諸侯沒有聖召,是不得隨意進京的,就算此刻是非常時期,他們進了京都,也不可所以走動。
格力惠命大內總管安德迎接他們,並將他們安排在同一個驛館裡。驛館位於京都較安靜的地段,人進人出,一目了然。
「各位王爺侯爺,幾位少爺們很快就會過來與你們聚聚,太子殿下說,以慰大家的相思之苦。」
「多謝公公,請轉告我等對太子殿下的謝意。」代表著眾人回答的是一臉慈善的親王瑞雍承,瑞寒的父親。
瑞雍承是個深藏不露的男人,他個頭長的有些矮小,身子有些肥胖,常年帶著一張微笑的臉。可是,瑞雍承的領地,卻是諸侯之中最富裕的。有人甚至誇口,瑞雍承的私庫,也許比國庫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