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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番喝著茶,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這人如果你不認識他,絕對會被他溫雅的外表所騙。
瑞寒見他沒有說話,倒也冷靜了下來。他和季番是認識的,或者說,季番來京都,本來就是瑞王一手安排的。
十八年前,瑞王就擬定了計劃。要把皇室瓦解,傾家是第一步,否則他們起邊造反的話,傾賢率領的門將這關,絕對難過。而要解決傾賢,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一般的法子無效,用心計最好。自古以來,功高震主,威脅到江上的存在,帝皇都是不容的。
所以,才有了十八年錢,傾無塵的生死之危。
本來這個計劃很完美,傾家勢必對皇族懷有怨氣。只是這個計劃,只成功了一半,又或者說在一開始,他們就輸了一半。
皇太子格力惠,就是那個計劃之外的意外。
成功的一半就是,傾家從此退出了朝廷。而輸的一半就是,傾家感恩,雖然恨帝皇,可是對皇太子,勢必會忠心。
對傾家這種世代效忠帝皇的良將而言,要他背叛國家不可能,但是皇太子的救命之恩,會使他們感恩戴德。
以至於現在皇太子當了皇帝,傾家更加效忠他了。
更何況……瑞寒眯起眼,傾家是危險的存在,以前危險,而現在有了那個人之後,就更加危險了。傾無塵,瑞寒眼中閃過興趣的光芒,那個人,的確很有趣。
季番喝好了茶,抬起頭看著瑞寒,瑞寒此人和瑞王一樣。瑞王是個老狐狸,而瑞寒不是狐狸,他是老虎,一旦這隻老虎甦醒了,他的爪子十分銳利。他善於隱藏,在時機還沒有成熟之前,他會把自己的爪子隱藏起來,這樣的人,可怕的很。
但是,季番又笑了,瑞寒和瑞王不同。瑞王喜歡計劃,講究一切按著計劃來,瑞寒卻不是,他心急深沉,什麼都照著自己的心思來。
「陛下的性格,你我都有些了解,我原本以為我若主和,他一定會主站,他不滿文官都站在我這邊,所以一定會和我唱反調,而事實也的確如此。我想,這樣下去,事情一直拖著,對瑞王等三王的造反,大有好處,卻沒有想到才過了一天,帝皇就改變了主意。好一個大赦天下啊,這樣以來,應付那些無知的百姓,這個藉口,的確是夠了,他們對皇帝,怕是感激的哭鼻子流眼淚了。」
大赦天下,的確是好主意。
百姓聽到稅收減少了,早就呼喚了,至於後面的放了質子什麼的,他們才不會去介意。如此一來,瑞王等人想借用質子的事情讓帝皇沒有顏面的計劃,就泡湯了。
「那依照季相的意思,接下來該如何?」瑞寒聰明的把問題丟給季番。
季番也是聰明人,怎麼會把難題留給自己:「王爺怎麼說?」
「這大赦天下的聖旨晚上才到,父王那邊估計這會兒還沒有得到消息。」瑞寒盯著季番,那眼神帶著似笑非笑的試探,在季番面前,瑞寒並不掩飾自己,因為他知道,以這個男人的聰明,掩飾也沒用。
「哦?」季番眼神閃爍了幾下,「有件事情,本相倒是好奇。」
「相爺請說。」
「本相爺得到消息,護國公府昨晚進了不速之客,這不速之客功夫了得,傷了護國公府的客人,小王爺對這事,如何看待?」
瑞安挑眉,笑的邪魅:「相爺覺得,又是何意?」
哈哈……季番大笑:「這種明推暗測的把戲,實在不合適本相和小王爺,本相和王爺有約定,小王爺的計劃若不需要本相,本相也可省心,那請小王爺轉告王爺,給本相帶個話,也就了了。」
「相爺德高望重,瑞寒不是怕省心嗎。」果然,這個老奸巨猾的男人在懷疑自己。「瑞寒夜闖護國公府,是想給我軍後備之力。石連明德雖然被義王絆住了,可是以義王那豬腦袋,怎配給堂堂的石連大將軍比?如果我所料不錯,帝皇若是堅持主戰,那麼對付我父王的,必定是護國公傾賢。傾家兵法不外傳,傾賢將才天下皆知,不管是傾家兵書還是兵力的布置圖,只要能有一樣到手,那麼於我父王而言,這場杖,就有十層的把握了。」打仗只要能贏,不管是小人作法還是光明正大,在瑞寒的眼裡,都是一樣的。
「小王爺果然陰險。」季番評價。虎父無犬子。
「比起十八年前季相的計謀,小王才是慚愧呢。」瑞寒這番話,叫季番拿著杯子的手,施加看幾分力道。
十八年前,陷害傾家,全是季番的建議。瑞王雖然有野心,可也是個人才,此等損人加害一個剛出生嬰兒的事情,他倒是全完沒有想過。
那時瑞寒還是個娃娃,關於季番此人,全是聽瑞王提起。季番來找瑞王,是毛遂自薦,那時的季番還是個少年,歲是少年,卻鋒芒畢露,瑞王知道他有才華,也愈加用之,但是他有更大的計劃,所以把還是少年的季番,送出了洪庭,讓季番在帝皇的勢力範圍內紮根。
季番這顆棋,是瑞王在20多年前就放下的。而季番也果然爭氣。那時瑞寒曾好奇的問道,季番這個人,一定有故事。瑞王一笑而過:有故事的人,才有膽量去做大事。
果然,季番中了狀元之後,仕途快的讓人捉摸不透。
到底季番為什麼要去洪庭投靠瑞王,這件事,瑞王一直查不出來。
「小王爺恭維本相了。」季番並不介意瑞寒的諷刺,「倒是以小王爺的武功,在傷了對方之後卻又全身而退,實在令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