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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傾賢來到門口,左右看了看,接著他關上門,「當心隔牆有耳。」
「連在自己家裡都不能安心的說話,老爺,這日子過得,可是連尋常百姓都不如啊。如果雙兒沒有進宮,如果老也沒有回到朝廷,咱們這日子,過的倒是如意些了。」
「如果雙兒沒有進宮,那麼塵兒能回來嗎?」傾賢反問。
傾母不語了。的確,皇太子結婚,天大的喜事,所以無塵才能回來的。
「夫人,你要相信我們的日子,他並非普通人。」握住髮妻的手,這句話才告訴髮妻,同時,也在告訴自己,他們的日子,不是個尋常人。
帝皇送梁逸和無塵於皇宮門口,兩人拜別吾皇萬歲,就啟程了。
「卓雅。」帝皇轉身,不同於方才的威嚴,此刻,他的眼神冷漠無比。「你暗中保護無塵,同時查清瑞寒的底。」這個瑞寒,既然懂得在他和無塵之間挑撥離間,可見他也是非常看好無塵的。又或者,是瑞王想離間皇室和傾家?當年瑞寒送來皇城當質子,因為年齡還小,所以也沒怎麼查清,如今想來,沒那麼簡單。
義王質子死的離奇,當時在質子府的只有瑞寒和忠王質子……格力惠眯起眼,眼中激發的波旁澎湃洶湧。
「是。」面色冷然的男子,無聲的離開。
「陛下。」路公公一路行色匆匆的跑來。「陛下,太醫來報,皇后的身體有滑胎的跡象。」
什麼?格力惠顧不得思考其他,當下大步邁出,朝著皇宮寢宮走去。
他到的時候,傾無雙已經喝了太醫的安胎藥,沉沉的睡去了。格力惠站在床邊,視線掃過無雙略顯蒼白的臉,心很愧疚。似乎有很久,沒有好好看過她了。每次見了,總是禮貌上的吃飯,飯後,他便連多呆一刻的舉止也沒有。無雙期盼的眼神,他不是沒有看見,只是每每看著無雙,他就會想她的身份,也因此,更加無塵了。想到無塵,他的心就會被揪痛。因為橫在他們之間的,那永遠無法抹去的距離。
不是天與地,而是身份。一個是姐夫,一個是妻弟。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個無塵到死都不願傷害的人。
坐到床邊,格力惠伸出手,把毯子拉上了些。手下移,來到無雙的腹部,這裡面,是他的骨血。他年紀不小,現在有了子嗣,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都應該是高興地。可是,他高興不起來。他知道,自己會疼愛這個孩子,很疼愛很疼愛。但是……心裡總是有些不痛快的。
坐了一會兒,格力惠起身,來到外廳。「怎麼回事?好端端怎麼會滑胎?」
「回稟陛下,皇后娘娘的身體很健康,可是心裡有些鬱結,微臣推斷,皇后娘娘的滑胎乃是心情所致。」太醫道。
心情鬱結?格力惠挑眉,目光覽過所有的太監宮女:「你們說說,這幾天什麼事惹娘娘生氣了?」
「回皇上,這幾天後宮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皇上,娘娘的膳食也是照著娘娘的喜好,和太醫開的單子做的。」
「娘娘的睡眠也很好,和往日沒有不同。」
帝皇的後宮只有皇后一個正室,就算藩王叛亂,可也危機不到皇城,若說是娘家,傾已今非昔比,別說帝皇是靠山,還有一個大將軍石連明德。皇后的鬱結,到底從何而來?
「皇上,奴婢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有個宮女突然開口。
「說。」
「前幾天娘娘說煩悶,就去寶書閣找了幾本書看,其中……其中有一本是野史,講到了男人三妻四妾的故事,娘娘當時嘆氣說,倘若世間只有一夫一妻,那女子該多幸福。」宮女說著,小心翼翼的看著帝皇。
「荒唐。」格力惠厲聲道,「你們是怎麼伺候娘娘的?娘娘懷孕,最忌情緒波動,竟然還讓她看這樣的書?」
「奴婢該死。」
「奴才該死。」
格力惠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有些頭痛。「都起來吧。」他不是昏君,後宮太過安靜,皇后閒來無事想找本書看看,也不是這些奴婢奴才們可以阻止的。「吩咐御膳房準備些吃的,待皇后醒來,朕同她一起用膳。小路子,把朕的奏摺搬來這裡,朕陪著皇后。」無雙性子大大咧咧,可到底是女人,女人家的心思,她也不缺。格力惠心想,許是自己這段時間的忽視,讓她心生不安了。
又走進寢宮,來到床邊。無雙啊無雙,但願這一胎是個男孩。如此一來,太子就有人選了,而自己……就有理由拒絕鶯鶯燕燕。若是女孩……手下意識的握拳。他並非是個潔身自好的人,可心裡想著無塵,卻要和另一個女人上床,他就覺得反胃。
曾經不是這樣的,然曾幾何時,他竟然連和女人站在一起都不願了?更別論上床那種更親切的事情。
無塵啊無塵,你叫朕如何是好?
無塵室雙腿不方便騎馬,梁逸是文臣也不是騎馬的料子,所以兩人坐在馬車裡。馬車有兩輛,因為無車的馬車要放輪椅,梁逸自然是坐不進去了。畢竟他們不熟悉,挨得太緊,兩人都會不自在。
馬車雖然是兩輛,可此時,馬車裡的人,想的應該都是同一件事。無塵想的,是梁逸為何要叫上他。梁逸想的,是無塵此刻有什麼想法?
「師兄,你早該帶上我的,戰場那麼危險的地方,沒有我怎麼行。」清揚騎在馬上,說的那叫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