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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無塵的打量,秦傲只是點了點頭。秦傲長得不錯,輪廓鮮明,面色冷峻,氣勢雖不是那種特別強大,可也不弱,讓人不敢忽視。他坐著的姿勢很挺,絕非那種卑微的下人,或者只是靖王府的管家。這個人,不簡單。
無塵也沒有被抓到的難堪,既然對方發現了,他就光明正大的打量。倒是對面相是有一些執著的,從面相上可以看出一個人是忠是奸,且看此人一身剛正,氣宇軒昂,不像是那種奸佞之輩。
不過,如此人物寧願在靖王府當個管家,無塵覺得,不管是自己還是皇帝,倒是小看了靖王。
瑞王不簡單,相比那個靖王也是個人物。
無塵舉起酒杯,對著秦傲做出了一個乾杯的動作,他不善於喝酒,所以杯子裡裝的是水。忠王對無塵也是偏愛,這把戲,還是他特別命人準備的。
秦傲的眼中斂下驚訝,秉著四王友好相處,他來這裡,是靖王的主意,當然,是靖王聽說了傾無塵會來,才特別安排的他。這個傾無塵,竟然能勸退忠王,的確是令人好奇。
帝皇宴會之後,靖王偶爾會提起此人,原是覺得此人是可造之才。經過忠王一事,可已經是不是可造之才那麼簡單了。
秦傲舉杯,一飲而盡。只是心中暗想,這個人方才的偷偷打量,分明是故意的,他在評價自己,否則被自己發現之後,也不會如此直接。只是,從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這麼坦蕩的眼神。
如非是掩飾的好,那就是此人是當真光明磊落之人,只是人生在世,又有誰,是真的光明磊落呢?
「世子身份貴重,姐姐是皇后娘娘,父親又是大將軍,還是先皇親封的侯爺,之前的事情,還請世子在皇上面前,替本王美言幾句。」忠王道。
無塵謙虛道:「王爺的身份更舉足輕重,邊疆的安穩還是靠著王爺把守,皇上曾有言,自古忠義兩難全,而我瑞亞國,忠有忠王爺,義有瑞王爺,這是福氣。」這話有歧義。
秦傲聽了,心裡覺得好笑。雖然是忠義王爺,可是偏偏,這次造反的又是他們。這個護國公世子,實話也不怕別人誤會,果然是個人才。
忠王笑著:「這次的事情,還是多虧了世子相助,若非世子在戰場上的那番話,本王這會兒,定是連累家人了。」事後才知道,帝皇已經派了十五萬的兵馬,從後圍剿了上來。
想起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忠王還心有餘悸。格力家的江山,經過這件事,怕是坐穩了。只是……視線看向瑞寒,瑞王那個老狐狸,竟然敢拿他們下棋,這口氣,一定要出。
瑞寒假裝沒發現忠王盯著自己的陰寒眼神,他也跟著舉杯:「世子若是不急著回帝都,可要去洪庭坐坐?」
「哦?」無塵挑眉,意外於瑞寒的邀請。這是忌諱,他怎麼敢邀請自己。
「小王說了,世子可不要生氣。洪庭有一神醫,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過他的醫術卻是相當高明的,世子的事情,說不定在那裡,就是一個希望。」其實,他也很想看看此人站起來的模樣,雖然這對洪庭對父王而言,絕對不是好事情。可是,瑞寒抵抗不住這種想法。
瑞寒此話一出,果然,忠王秦傲等人全看著他,就連一直觀察情況而沒有出聲的梁逸,也看著他。
這是一個希望,誰不願自己的腳能夠走路。
然而,無塵搖搖頭:「這麼多年,我倒也習慣了。高處不勝寒啊,坐在低處,心放心些。」
無塵的話,讓聽者惋惜了。大家許是想起了十八年前傾家的事情,功高震主,高處不勝寒,身在朝廷,這是需要防備的名言。
聚會散了之後,大家各自回了房間。
「有事?」無塵見文左走進門口,卻又徘徊著不說話,便直接問。
「少主,今日的事情,屬下有些擔心。」
「你看出來了?」文左心細,無塵不覺得奇怪。
「是的,今日別說忠王一直圍著您,就連三王的使者也是圍著您說話,梁大人反而成了陪襯。他們言中不難聽出在恭維少主,也不難聽出有些話在抬舉護國公府,屬下怕若是梁大人回了京都,在那位面前說了什麼……」文左有心。
「梁大人不是小人,無須擔心。」
梁逸是小人嗎?
梁逸的房間裡,梁逸自從聚會散了之後,就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動靜,他的心腹看著他臉色詭異,便忍不住問:「大人可是在生氣?」
梁逸看了他一眼:「本官生什麼氣?」燭光暗,他的神情看不出特別,不過聽那語氣,分明就是在賭氣著計較。
「大人,屬下都替您委屈。明明你才是皇上面前的紅人,這些年,您為皇上的事情茶飯不思,您為皇上籌謀劃略,可是今晚呢?在那些人面前,您又算什麼?而且……屬下說句不中聽的話,傾家如果不是靠皇后,哪能再起死回生。」
「閉嘴。」梁逸蹙眉,「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皇后現在就是皇后,而且不管被人怎麼想,難道本官還不知嗎?當年傾家的事情,的確是先皇愧對了他們。」
「可一事歸一事,傾家能夠捲土重來,難道不是……」
「阿德。」梁逸的聲音沉了下來,「傾賢是個好官,朝廷如果沒有了他,那是國家的損失,當年的太子如今的帝皇就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娶了皇后,拉攏傾家。而且……護國公有福氣啊,十八年前的事情,或許……呸,我在說什麼。總之你記住,今日這些話,本官聽聽也就罷了,如果傳了出去,傳到皇上的耳邊,本官也保不住你。」梁逸放下重話,帝皇對那個人的愛,梁逸知道有多深,帝皇敢當面承認,可見已經深入骨髓了,若是讓帝皇聽到這些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