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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轉眼又過一日,這天,閻王寨掛滿紅綢,鞭炮聲噼里啪啦炸響,山上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可謂十分熱鬧。
拜過天地後,新娘被送回房中,那群山匪則聚在一起喝酒,沒有人注意到兩道身影迅速閃進新房中。
察覺到有人進門,坐在床邊的女子一把掀開紅蓋頭,她驚喜的迎上去:「二位公子,你們來了?」
這兩日,阮星舒與霽林時常會趁著夜色,在門外安撫這位姑娘的情緒,此時他們彼此已很是熟悉了。
阮星舒笑著應了一聲,也不說廢話,將一套男子的衣物遞了過去:「姑娘,把這身衣物換上吧。」
女子接過衣物,走到角落處,阮星舒拉著霽林轉過身去,溫聲道:「姑娘你放心換,我們不會偷看的。」
女子臉頰一紅,聲音低低地說:「我自然相信二位公子的為人。」
女子很快換好衣物走了過來。
阮星舒從袖中摸出一張擬好的地圖,指著地圖上一個位置道:「你出了房間後到此處藏好,那群山匪正忙著喝酒,你小心些,不會有人注意到你。」
女子道:「那你們……」
阮星舒:「我們救出其他人後,自會趕去與你回合。」
女子也知自己在這裡什麼忙都幫不上,點頭道:「好。」
看出女子臉上的擔憂,阮星舒安撫的笑笑:「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目送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後,阮星舒放下窗戶,轉身將女子換下的喜服塞到霽林懷裡:「快,小師弟,把衣服換上。」
霽林手中抱著紅艷艷的喜服,皺眉不悅道:「你說什麼?」
阮星舒隨手撿起喜被下露出的一粒桂圓,碾碎了殼,將果肉放入口中,含糊不清道:「新娘子沒了,我們總得賠人家一個,要不那山匪頭子進來,該起疑了。」
霽林道:「那憑什麼是我穿?」
「為什麼。」阮星舒默念一聲,接著他咧嘴一笑,露出八顆整齊潔白的牙齒:「自然是因為我比你厲害啊。」
霽林將喜服丟到床上,冷笑一聲:「這個要打過才知道。」
到底是少年心性,萬事總要爭個輸贏。
眼見霽林認真了,阮星舒抬手叫停:「我們兩個要是打起來,還是挺麻煩的。你也看見了,這山上匪徒眾多,你我二人靈力又不能用,你也不想被一群山匪圍毆吧?」
霽林活動手腕的動作一停,阮星舒說的不無道理,縱使他不懼怕這群山匪,也有與之一戰的勇氣,但本可以輕鬆解決的問題,為何要讓它複雜化?
霽林掃了一眼床上的喜服,下巴微抬:「那你把喜服穿上。」
「那不行。」阮星舒斷然拒絕,他搶在霽林開口前說道:「我看要不這樣,咱們換種方法比試。」
霽林:「你說。」
阮星舒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笑道:「有了。」
阮星舒從喜被下抓了一把桂圓、紅棗,他將手伸到霽林面前:「猜猜,是單數還是雙數。」
霽林:「……」
還以為是什麼比試方法,沒想到竟這般幼稚。
阮星舒晃了晃拳頭,笑道:「讓你先選,別到時候說大師兄欺負你。」
霽林不屑地輕哼一聲:「單數。」
「好,那我便選雙數。」阮星舒說著將手一松,滿手的桂圓、紅棗落在床鋪上。
「是單數,你……」霽林雖仍板著一張俊臉,眼底卻隱含歡喜雀躍之色。
這抹歡喜的神色將他身上與年齡不相符的冷沉氣息洗去,露出少年人獨有的活潑俏皮。這讓他看起來更加鮮活。
阮星舒截住霽林的話,笑道:「你贏了,快把衣服穿上。」
霽林俊臉一板,阮星舒道:「我剛剛的話沒說完,這喜服由得勝者穿。」
霽林磨牙:「阮星舒!」
看著霽林滿臉風雨欲來之色,阮星舒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我是這場比試的制定者,規則自然由我來定,你剛剛也同意了,願賭服、願賭服贏,可不許耍賴。」
霽林簡直要被氣笑了,他自拜入九霄雲門就一直與阮星舒鬥智鬥勇,沒想到防備了這麼多年,一著不慎還是栽了。
「小師弟。」阮星舒剛說了三個字,就聽門外有腳步聲接近。
二人對視一眼,霽林抬手沖阮星舒一點,將喜服套上了。
這身喜服雖是山匪「請」人按照被綁來的姑娘的尺寸做的,但選的是寬鬆款,袖袍寬大,裙擺曳地,霽林穿上倒也不顯怪異。
待霽林將紅蓋頭蓋上,那腳步聲已至門前,阮星舒身形一動,躲在了床側。
「吱呀」一聲,門開了,阮星舒看過去,就見山匪頭子李閻王頂著一張醉醺醺的臉走了進來。
李閻王反手關上房門,他站在門邊搓了搓臉,這才向霽林走去。
「娘子,等急了吧,為夫這就來陪你。」
李閻王很快走到床邊,並抬手捏住蓋頭一角,大有立刻掀開的意思,阮星舒往前邁了一步,正欲動手,忽見李閻王將手收了回去。
阮星舒腳步一停,就見李閻王半轉過身,頗有些矯揉做作的看了霽林一眼,似是有些害羞,他低聲道:「娘子。」
阮星舒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心說叫的這麼肉麻。
眼前的李閻王給人的感覺與前次阮星舒所見完全不同,非但不兇悍,還有些傻乎乎的,看起來一點危險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