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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遮眼,霽林卻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阮星舒惡作劇得逞的眼神一般,他瞪著身側的模糊人影,垂在身側的修長手指攥成了拳頭。
阮星舒卻似感覺不到危險,十分欠扁的問道:「小師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為你唱的這支歌,你喜歡否?」說完就是一陣喪心病狂的大笑。
「你……阮星舒!」
縱使霽林一直在心裡跟自己說,不要理會,只要他不給出反應,阮星舒的惡作劇就不會得逞,但每一次、每一次,他都失敗了。
什麼婚嫁,什麼情歌,什麼……求愛……
這是堂堂一派大師兄該說的話嗎?對象還是自己的小師弟!
想到阮星舒說的那句「我為你唱的歌,喜歡嗎?」還有前面說的「婚嫁」、「求愛曲」,縱使知道阮星舒只是在惡作劇,霽林俊俏的臉頰上還是忍不住透出一抹薄紅,但緊接著,霽林心底的悸動退去,取而代之的一腔惱怒。
霽林毫無預兆地朝阮星舒攻去,阮星舒卻似早已料到,閃開了。
阮星舒邊退邊笑道:「哎呀,小師弟這是害羞了?嘖嘖嘖,臉皮真薄。這個時候你應該回答不喜歡,滾一邊兒去。」
霽林咬牙不語,只悶頭出招。
縱使霽林平日裡表現的再成熟,他也不過才十八歲,少年心性,不可能真正做到對萬事都冷靜對待。
阮星舒笑的開懷,「嘿,打不到。」
然而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忽覺腕上傳來一股拉力,阮星舒低頭一看,暗道一聲糟糕——他跟霽林現在是綁在一起的。
一番玩鬧,阮星舒早把這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此時他沒有防備,直朝霽林面前撞去。
更糟糕的是,眼前濃霧厚重,看不清腳下的路,阮星舒腳下不知絆到什麼,撲向霽林的速度更快了。
阮星舒本已做好一頭撞在山上、撞得頭破血流的準備,不想竟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多謝小師弟手下留……」
阮星舒抬頭道謝,忽覺唇上傳來溫軟的觸感,帶著些許涼意,卻很柔軟,是霽林的……嘴唇?
阮星舒話音驟止,他猛地後撤,霽林也僵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阮星舒道:「咳,多謝小師弟手下留情。」
霽林:「……沒事。」
說完兩人都沉默下來,尷尬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就在此時,一側的山上傳來腳步聲。
阮星舒跟霽林同時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阮星舒出聲道:「什麼人在那裡?」
「嘿,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到人。兄弟,我們是趕路的商人,你們也是穿過虞山往柳城去的?」
什麼商人,分明是從山上下來的山匪,且下來的人數還不少。
阮星舒知道這些山匪是被他的歌聲吸引來的,只因此處霧重,不能確定他們的位置,才會出聲哄騙。
阮星舒嘴唇一挑,說道:「那還真是巧了,這山里霧氣重,也不知會遇到什麼危險。兄台若是不介意,咱們結伴同行吧。」
「好,你們有幾個人。」
「就我跟弟弟,你們呢?」
「嘿嘿。」原先與阮星舒對話的那人憨厚的聲音一變,變得兇狠起來:「我們這人數可就多了。老實點,把身上的錢財教出來,爺爺饒你們不死。」
憑阮星舒跟霽林的耳力,以判斷出那群山匪將他們圍了個嚴嚴實實。
「什麼?」阮星舒的聲音裡帶上恰到好處的慌張:「你們不是商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人?」
這次說話的不僅只是一個人了,數道笑聲響起,其中一人道:「小子,大名鼎鼎的閻王寨聽過沒有?」
「閻王寨?」阮星舒驚道:「你們是……是山匪!不好,有危險,弟弟快跑,我擋住他們!」
霽林:「……」
霽林原本還在為剛剛意外的吻臉紅心跳,見了……不,是聽了阮星舒這麼做作的演技後,心底亂撞的小鹿「咚」一聲,把自己撞死了。
那群山匪嘿嘿笑道:「兄弟情深呀,不過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最終阮星舒,霽林被那群山匪捉拿上山。
跟著那群山匪,確定大概行進路線後,阮星舒與霽林借著霧氣遮掩,悄悄溜走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阮星舒與霽林摸上了閻王寨,但見此處一片清明,不似他處濃霧遮目。
「這地方不錯。」阮星舒與霽林藏身在草叢中,他低聲道:「可惜成了匪寨了。」
他往山上看一眼,就見這匪寨規模頗大,周圍還有巡守的山匪走來走去。
霽林低聲道:「你聽,這群山匪好像不止綁了一位姑娘,山上還有其他人。」
阮星舒凝神細聽,果真聽見從匪寨中傳來喊救命的聲音,很快就被山匪喝止了。
阮星舒對霽林道:「他們人多勢眾,且此處沒有霧氣遮掩,我們等到晚上再行動。」
第65章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很快天色暗了下來。
阮星舒與霽林避開巡邏的山匪,來到關著無辜百姓的屋子前,阮星舒順著縫隙往裡看,就見屋子裡關了五/六個人。
上至頭髮花白的老者,下至十五六歲的少年,不過這群人中並無女子的身影。
阮星舒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山匪窩裡最稀缺的就是女子。被搶來的姑娘當然是單獨準備一個房間好好供著,山匪怎麼捨得把她放在這個又冷又破的小屋子裡,跟這麼多人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