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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御花園中的涼亭中,玉石做成的石桌上擺著精緻的點心和茶水。霽林,傅凡朗對面而坐,白竹則守在一旁。
傅凡朗放下茶杯,輕聲道:「暗探來報,姜容回到魔族後便閉關養傷,沈復那邊一直沒有動作,好像真的準備吃下這個暗虧。」
魔族如今的仰仗只剩下姜容,如今姜容傷重,沈復不敢輕舉妄動,也是正常。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魔族就這樣認命了?願意被曾經狠狠碾在地上的對手爬到頭上?
不管是在霽林,還是在傅凡朗心中,他們都是不信的。就算沈復懦弱無能,姜容卻是沈克一手調/教出來的。
姜容與沈克性情極像,都是不可一世,不肯向別人低頭的主,尤其對方是曾經的手下敗將。
可現在姜容低頭了,若說他沒有圖謀,霽林是不信的,現在只等著他露出狐狸尾巴罷了。
霽林道:「沈琪呢?這些日子可有異動?」
白竹道:「負責照顧沈琪的宮人來報,說沈琪從入宮開始,就一直待在寢殿,哪裡也不去,日日枯坐。」
傅凡朗道:「陛下,我若沒記錯,這沈琪自幼身體不好,不能吸納天地靈氣,身子比普通女子還要弱些。」
「是。」霽林似是知道傅凡朗想要說什麼,道:「不過多留意些也沒有壞處。」
傅凡朗一想,確實不能因為對方是弱女子就掉以輕心,那可是沈克的妹妹啊。
傅凡朗又坐了一會兒,商議了一些朝堂上的其他事,才起身告退。
傅凡朗出了涼亭沒走幾步,就聽霽林在他身後道:「國師。」
傅凡朗腳步一頓,轉身道:「陛下還有何事吩咐?」
霽林道:「關於阮星舒所說的婚書……」
傅凡朗眼睛一亮,說道:「陛下,您終於說起這件事了,我明白您是念在阮星舒除魔有功,現在又生病,才會縱容他……」
霽林道:「是真的。」
傅凡朗愣愣的看著霽林,好像沒明白他的意思:「陛下,您方才、說什麼?」
霽林:「我與阮星舒確實曾簽訂婚書,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如今阮星舒生病忘了許多事,婚書之事,希望國師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了。」
此次虞山之行,霽林發現阮星舒的身上還存在著一些問題,他的專注力好像不是太持久。
比如阮星舒前一刻還幹勁十足的要找婚書,但很快就又將這件事拋到腦後,並不再記起。
既然阮星舒忘了,霽林便不想再在他面前提及,免得阮星舒又做出一些危險的事情。
阮星舒想要隱藏的那段過去,他會自己查出來,包括那封下落不明的婚書。
霽林離開後,傅凡朗愣了好一會兒,最後道:「阮星舒這個死小子,我就知道,哎,可憐那好好的白菜被豬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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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舒並不知道有人膽大包天的將他比做豬,他跟歐陽明靜聊了一個下午,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很快,管家來通知,晚飯做好了,阮星舒興高采烈的趕到飯廳,剛落座,就見面前擺了一碗藥。
這藥的味道與他白日在青雲殿所見的一模一樣。
阮星舒看看藥碗,又看看對面的歐陽明靜,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出了宮,還是逃不過喝藥的命運。
阮星舒有些委屈:「明靜,你還在生我的氣?」
歐陽明靜淡定否認:「沒有。」
「明明就有。」
歐陽明靜道:「這藥需餐前服用,我在裡面加了仙靈穗,不傷胃。你喝了,我們就吃飯。」
阮星舒拖長時間哦了一聲:「你還說你沒生氣。」
他一臉「被我抓到了吧」的表情。
歐陽明靜道:「那你喝還是不喝?」
阮星舒:「喝喝喝。」
畢竟他為了逃出去擺了人家一道,賠禮道歉自然要有誠意些。
阮星舒已壯士扼腕的表情端起藥碗,一口氣喝了個乾淨,接著擰眉倒了杯水,喝完後才長出一口氣。
阮星舒道:「明靜,我喝完了,你不生氣了吧。」
歐陽明靜頷首:「吃飯吧。」
阮星舒垂眸,就見面前擺了一桌子美食,香味撲鼻,他道:「佳肴要配美酒才不算辜負啊,明靜,有酒嗎?」
歐陽明靜道:「你才剛喝完藥,不宜飲酒。」
阮星舒說:「我就喝一點,沒關係的。」
阮星舒自醒來後,就沒碰過酒,他倒也不想,可這次去虞山,嘗了酒的滋味後,就開始饞了。
歐陽明靜還沒說話,管家就有些不忍心了。
管家道:「少爺,廚房裡備了些米酒,米酒養胃,也不會衝散藥性……」
阮星舒眼睛一亮,管家笑道:「希望阮仙師不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阮星舒道:「有勞了。」
歐陽明靜輕嘆口氣:「去取來吧,不過陛下若是追究起來,你可不要拖我下水。」
阮星舒連連點頭。
米酒端上來後,阮星舒取了三個杯子,沖旁邊的寧宇道:「來,寧宇,坐。」
寧宇連連擺手:「這不合規矩。」
歐陽明靜道:「今日不過是友人相會,只談感情,不談規矩。」
寧宇最後還是坐下了,阮星舒端起酒杯起身道:「前幾日是我不對,今日就以這酒,向你們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