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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影衛跟著,又在宮內,阮星舒出不了事。
霽林之所以這般生氣,只是惱恨阮星舒又自作主張,擅自行動。
阮星舒現在口口聲聲說絕不會做讓他擔心的事,但其實他骨子裡還是與以前一樣,想做什麼就去做,從不跟人商量。
就如同刺殺魔尊沈克那麼大的事一樣。
在沈克身死的消息傳來之前,沒有人知道阮星舒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刺殺事件已過去數月,一想起來,霽林仍是心有餘悸,不能釋懷。
如果……如果阮星舒死在了那場戰鬥中,會怎麼樣?
霽林不敢去想。
阮星舒見霽林身周的氣壓越來越低,悄悄往前挪了兩步。他才一動,霽林銳利地目光就掃了過來,阮星舒當即不敢再動。
阮星舒看著霽林的眼睛,說道:「娘子,我真的不想讓你為我擔心,但今天我去卻非殿是有理由的。」
霽林將水杯舉到唇邊,緩緩道:「我在聽。」
還願意聽解釋,情況還不算太糟糕。阮星舒打起精神,說道:「我會去卻非殿見那個狐……那個女人,是我身為帝後的……」
霽林執著茶杯的手一頓,看向阮星舒,神色不辨喜怒:「帝後?」
剛跨進殿的白竹恰好聽到阮星舒與霽林的談話,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他偷偷看了霽林一眼,見他沒注意到自己,便收回腳,一步一步往殿外退去。
霽林道:「站住。」
白竹閉了一下眼睛,認命地走了進去,「陛下,帝後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是阮仙師他自己誤會了。」
「什麼誤會?」阮星舒眯起眼睛道:「難道我不是帝後?」
看著阮星舒沉下來的臉色,白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不敢想如果他否認了這件事,阮星舒會鬧出什麼事來,忙道:「沒有沒有,阮仙師,您當然是帝後,唯一的帝後。」
白竹說完悄悄看了霽林一眼,見霽林並未反駁,不由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白竹心道還好陛下與阮仙師師兄弟情深,要不他跟阮星舒都要遭殃了。
霽林放下水杯,對阮星舒道:「繼續說。」
白竹拉過一旁低著頭的寧宇,低聲詢問:「阮仙師這是又闖什麼禍,惹陛下不快了?」
寧宇壓低聲音,將事情說了一遍。
白竹聽完後,眼底閃過一抹感興趣的神色,他挺想知道阮星舒去卻非殿的理由是什麼。
只聽阮星舒說道:「我聽聞魔族進獻了一名美人,這魔族之人陰險狡詐,且擅長狐媚之術,聽說昔年很多修者都曾著道,死於魔族之手。陛下您乃一國之君,您的安危關乎整個滄瀾洲的命運,我身為帝後,為防狐媚禍國,便想著去見一見那名女子,若她心懷不軌,本宮自當將她除去,為陛下分憂。」
阮星舒這番話說的是正氣凜然,白竹與寧宇聽了,不由大為感動。
寧宇道:「沒想到阮仙師如今病著,還是和以前一樣心系滄瀾洲的萬千蒼生,真是讓人動容。」
白竹也點點頭。
唯獨霽林聽了阮星舒的話,神色沒有半分波動。
霽林道:「真心話?」
阮星舒指天誓日:「絕無半句虛言。」
霽林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阮星舒舉起的手還沒放下,聽了霽林的話,臉色立刻垮了下來,他可憐巴巴地看著霽林,「娘子……」
霽林一挑眉:「不說?」他起身要走,阮星舒忙道:「等等,娘子你別走,我說,我說,我就是怕那魔族女子在,會影響我們夫夫感情,所以去看看。」
霽林道:「看了之後呢?」
「好像沒什麼威脅。」
阮星舒覷了一眼霽林的眼色,立刻改口道:「不,那名女子不會對我們的感情造成任何威脅。」
白竹抹了把臉,低嘆口氣道:「阮仙師這病,我瞧著還要修養好長一段時間。」
寧宇也點點頭:「是啊,白統領,剛才果真是我們想多了。」
白竹:「……」
阮星舒把真心話說出來後,就見霽林神色緩和了些,不似最初那般冰冷。他試探著用指尖碰了霽林一下,又悄悄牽住霽林的袖子。
見霽林不排斥,又得寸進尺地拉住霽林的胳膊,將人按在了座椅上。
阮星舒殷勤地給霽林捏肩,「娘子,這幾日累壞了吧,我給你按按,力道還行嗎?」
霽林嗯了一聲。
阮星舒按的更起勁了,他說:「我本以為那魔族送來的女子會是怎樣的,沒想到竟那般嬌滴滴,不僅愛哭,還甚會胡思亂想。」
阮星舒簡短地將在卻非殿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他頗為苦惱地道:「我看起來哪裡像個惡人。」
白竹忍笑:「沒有,阮仙師您一身浩然正氣,是她想多了。」
這話阮星舒愛聽,笑著哎了一聲。
霽林按下阮星舒的手:「以後離卻非殿遠一點。」
阮星舒道:「娘子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再去了。」
阮星舒的保證霽林可不信,他覺得還是有必要把這件事說清楚。
「魔族送來的那名女子名喚沈琪。」
「也姓沈?」阮星舒道:「不會跟那個魔尊有關係吧?」
霽林道:「她是沈克的親妹妹。」
阮星舒哦了一聲,緊接著反應過來,他親手殺了沈克,砍下沈克的頭顱,那沈琪跟他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