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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舒越看越喜歡,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走到霽林面前,笑著說:「娘子,這幾天你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為夫想死你了。」
站在一旁被無視的白竹:「……」
霽林手中杯子還未放下,就被阮星舒捧住了臉頰。
阮星舒摸了摸霽林的臉,皺眉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是因為擔心我嗎?」
霽林撥開阮星舒一隻爪子,冷冷一笑:「你想多了。」
察覺到霽林的怒火還未消散,阮星舒討好的笑了兩聲,他湊過去飛快的在霽林唇上親了一口,然後豎起三根手指指天:「娘子,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我跟你保證,以後再不惹你生氣,讓你擔心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阮星舒湊過來的時候,霽林是可以躲開的,但他沒有那麼做。漆黑眼瞳中帶著一絲冷光審視的打量著阮星舒,他倒要看看,阮星舒想玩什麼把戲。
不想阮星舒竟沒有作妖,真的親了過來。
唇上傳來溫軟的觸感,還帶著一縷淡淡茶香,這個吻雖是一觸即分,給霽林造成的衝擊卻不小,他手上力道失控,茶杯直接碎了。
阮星舒聽到聲響,忙握住霽林的手掌:「哎呀,流血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忍一下,我幫你把碎片挑出來。」
霽林沒有說話,他看著捧著他的手,滿臉心疼的阮星舒,眸色越發深沉。
房間內靜寂的可怕,剛才那個吻白竹看的一清二楚,他生怕霽林一個暴怒把阮星舒砍了,忙上前道:「主子息怒,阮仙師他現在病了,您不要與病人一般計較。」
乍然聽到聲音,阮星舒嚇了一跳,回頭道:「你怎麼在這裡?」
白竹道:「……阮先師,我一直在這裡。」
這實在不能怪阮星舒,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霽林身上,白竹杵在房內又毫無聲息,就像一個裝飾品,他一時就沒注意到。
霽林抬頭看過來,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生氣,相反身上的寒氣還消退了些,眉宇間隱約流露出一絲無奈與溫柔。
霽林一手攬著阮星舒的腰,將人扣在身前,不讓他亂跑,一邊吩咐道:「白竹,去把陸笙叫來。」
陸笙是九霄雲門的二弟子,專修醫理,醫術極高。
白竹驚異於霽林的態度,阮星舒都這般冒犯了,他竟都沒生氣。
看了一眼霽林攬在阮星舒腰上的手,隱約給人一種獨占的味道,白竹將這可怕的想法從腦海中甩出去,應了聲是,轉身出去了。
白竹踏出房門的時候,聽見阮星舒道:「娘子,這人怎麼會在你房中,這青天白日,孤男寡男共處一室,他是不是意圖對你不軌?」
白竹一個踉蹌,堂堂滄瀾洲第一護衛,差點被門檻絆趴下。
白竹離開沒多久,齊風就來了,他眉頭緊鎖,臉上俱是憂愁。齊風的身後還跟著在山下碰到阮星舒的少年。
那少年左顧右盼,心中對霽林的身份十分好奇,他暗道師尊對那人那般尊敬,莫非那人是皇族?
思索間,就聽齊風對門內道:「陛下,臣有話稟。」
陛……陛下!
少年倒吸一口冷氣,那人竟是新皇!可皇帝陛下為何會出現在九霄雲門?還有大師兄,他怎麼會把皇帝陛下認成自己的娘子?
想到方才阮星舒在山下的舉動,少年驚出了一身冷汗。大師兄那般無禮,現在會不會已經被……
少年抖了抖,將這個想法從腦海中踢出去。
霽林的聲音自屋內響起:「進來。」
房間裡,阮星舒正將剝好的桔子遞給霽林,霽林面無表情的接了過去。
少年一進來就看到這副畫面,心頭不由更驚了,這什麼情況?
似是察覺到少年的注視,霽林銳利的目光掃過來,少年心頭一凜,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霽林這才轉向齊風:「何事?」
從進門開始,齊風的目光就落在阮星舒身上,他眼眶通紅,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阮星舒馬上就要死了。
霽林輕皺了一下眉頭,他輕聲道:「我已讓人去找陸笙了。」
齊風道:「舒兒他出問題的不只是記憶……」
霽林神色一冷:「說清楚。」
*
少年從房中退出來的時候,只覺雙腿發軟,身上已出了一層冷汗。他心不在焉的走著,不小心撞到一名青年弟子。
那青年見少年臉色不好,不由道:「怎麼了這是,丟了魂不成?」
「師兄。」少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那人走到一旁小聲道:「屋裡的那位,是……是陛下?」
青年點頭,少年張大嘴巴:「陛下怎麼會到我們九霄雲門來?」
「你不知道?」
少年滿臉懵懂:「知道什麼?」
「也是,你入門較晚。」青年帶著少年往一旁的涼亭走,「陛下曾是我九霄雲門的弟子,還是掌門的親傳弟子。除了陛下,還有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姐,陛下排最末,是小師弟。」
頓了下,「當然,小師弟這個稱呼也只有大師兄敢叫。」
少年想到方才屋內的情景,鬆了口氣:「原來如此,看來大師兄跟陛下的感情很好。」
青年不知想到什麼,臉色變得十分精彩,他道:「這個……」
正說著,就見一道淡藍色身影猛地躥到跟前,來人正是九霄雲門的二弟子,陸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