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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山匪遲疑道:「這……霜衣鎮有些遠,我們要請示一下大哥。」
「這樣的小事你們也要去煩他?」阮星舒道:「你們想想,一個人的婚禮一輩子只有一次,難道不該做到完美?再說了,你們去買好的布料回來,我就是最美的新娘,試問你們誰不想娶個美嬌娘?到時你們大哥見我那麼漂亮,也一定會開心的。你們不想你們大哥開心?」
那山匪低著頭,思索良久,終於一咬牙,點頭道:「大嫂說的對,我這就讓人去霜衣鎮,不過大嫂你要配合他們把尺寸量了。」
「這個不急。」阮星舒一擺手,說道:「對了,我家教很嚴,你們是去給我買東西,必須要真金白銀,不許搶。」
鎮子不比村子,這群山匪自然不敢太過放肆,那山匪道:「大嫂你放心吧。」說著點了幾個人,讓他們帶著銀子下山了。
待那幾人離開後,阮星舒忽道:「啊呀,我剛忘了說了,那鎮上的點心也不錯,該讓他們順道帶些回來的。」
阮星舒說完沖面前的山匪,笑道:「你看,他們現在只怕走遠了,要不你再派兩個人?」
山匪:「……好。大嫂,您可以量尺寸了。」
「不急不急。」阮星舒把玩著散落在身前的頭髮,說道:「我有些渴了,去給我上壺茶。」
接下來阮星舒不是嫌棄茶燙了,就是嫌棄茶涼了,要不就是嫌棄茶葉太差,總之無論這群山匪怎麼做,他都能挑出各種毛病。
阮星舒憑藉一己之力,將這山上的山匪支使的團團轉。
霽林,白竹雖未看見屋內姑娘的真容,卻也目睹了她支使這群山匪的全過程。白竹忍不住說道:「我還挺想見一見這姑娘的,來事的能力不比阮仙師差。」
說完就感受到了來自霽林的死亡凝視。
白竹低咳一聲,說道:「趁他們都聚在此處,屬下去探查阮仙師的下落。」
霽林點頭,淡聲道:「去吧。」
白竹退出去老遠,才拍著胸口後怕地噓了口氣。
阮星舒十分能生事,且花樣繁多,還不帶重複的。
這群山匪被他從天亮折騰到天黑,到最後都精疲力盡了,最後還是李閻王聽到消息趕了過來,一刀剁在桌子上:「這尺寸你是量還是不量?」
阮星舒立刻捂著胸口,可憐巴巴道:「閻閻,你別生氣,人家只是想漂漂亮亮嫁給你,難道這也有錯?」
聽到閻閻這兩個字,李閻王氣息一窒,雙頰可疑的爬上一層紅暈,他咳了一聲,兇巴巴地丟下一句老實點,背著雙手出了屋子。
出來後,李閻王臉上的笑容遮也遮不住,但他還是故意板著臉,做出一副高冷酷炫的樣子對身旁的小弟說:「這老人說的話還真是對的,女人慣不得,你看這還沒成親,她就對我這般死心塌地了。」
旁邊的小弟一疊聲說「是,大哥英明。」
李閻王哈哈大笑。
裁縫夫婦在兩名山匪的監視下飛快的替阮星舒良好尺寸出去了。
房門被關上後,阮星舒往床上一坐,輕輕呼出一口氣。他敢這麼鬧,是有所倚仗的,這閻王寨的山匪看著他,就像看著價值連城的寶貝似的,肯定不捨得把他怎麼樣。
阮星舒撩了一下裙擺,笑道:「沒想到誤打誤撞的,這身衣服還幫了我大忙。」
又往外看了一眼,眉宇間浮上了一縷憂色:「也不知小滿將信送到娘子手中了沒有。」
阮星舒在屋裡沒待多久,再次拉開了房門。
守在門外的山匪道:「大嫂有什麼吩咐?」
阮星舒一手捂著肚子,說道:「肚子疼,去茅廁。」
山匪道:「好,大嫂您稍等,我這就給你取……」
阮星舒道:「等不及了,你跟我說茅廁在哪,我自己過去。」說著一矮身,從那兩名山匪的封鎖下鑽了出來。
霽林見白竹久久不歸,轉身就要去尋人,忽聽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也不知怎地,那一刻他控制不住地轉身,就見一名綠衣女子快步走了過去。
夜色下,只見那「女子」身上的裙擺飛揚,不是阮星舒是誰。
阮星舒走的很快,幾乎是轉眼就消失在霽林面前,但霽林絕不會認錯。
恰在此時,白竹回來了,他低聲道:「屬下將寨子都搜過來一遍了,並未發現阮仙師的蹤跡,陛下,您說阮仙師會不會不在此處?」
霽林視線落在阮星舒方才離去的方向,嘴角彎起一個細微的弧度:「不,他在這裡。」
白竹不解道:「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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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來越濃稠,閻王寨很快充滿了食物的香味,霽林打暈了給阮星舒送飯的山匪,端著飯菜來到關押阮星舒的屋子前。
夜色昏暗,霽林與白竹將帽子摘了下來,並沒有人注意、懷疑他們。
趁著山匪開門的間隙,白竹打暈了門外的兩名看守,霽林順利進入房間,就見阮星舒躺在床上。
從阮星舒的呼吸頻率來看,他明顯是裝睡。
霽林壓著嗓音道:「吃飯了。」
阮星舒頭也不回地道:「拿走,我不吃。」
看這樣子,霽林心下瞭然,這是又要生事了。霽林好整以暇道:「那你要怎樣才肯吃?」
「你們大哥今天凶了我。」阮星舒的聲音里充滿了痛苦:「我心裡難受,要他親自餵我,否則……否則我就把自己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