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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戈爾:「……」
尤里默默地給雨果遞了杯潤滑油。
阿撒托斯問道:「就沒有人覺得伊戈爾是來幫忙的?」
「有,但是非常少。」雨果說道,「只有小部分人覺得伊戈爾代表著第三方勢力,只是暫時站在人類這邊。」
伊戈爾一陣頭疼:「估計是現在聯邦內部太忙亂了,沒有時間處理輿情,所以乾脆把話題往我身上帶,人們討論的越誇張越火熱就越不可能注意到他們想要隱瞞的東西。」
比方說那些個不知名的內奸啦,蟲族潛伏的時間啦,它們變異的能力啦……等等。
雨果寶石似的紅眼睛閃過一道詭異的光。
「當然不能讓他們白利用,你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伊戈爾:「『我們』?」
「你妹妹,和尤里。」仿生人理所當然地說道,「反正在家閒著也是閒著,乾脆去充當網絡義警幫聯邦管理謠言。」
溫蒂在兄長嚴厲的目光下怯怯一笑。
「我發誓我沒有偷偷拿你的成年身份證上網。」
尤里:「我作證,她看的都是清水文。」
「……」
網絡上的浪潮顯得比那天暴風雨之下的海面還要波濤洶湧。
而且在這場不知何時會停止的風暴中,水平面下還涌動著不知名的暗潮。
在成千上萬個匿名論壇和聊天室中,幾張照片靜悄悄地流傳著。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張,背景是一輪碩大的圓月,幾乎占據著整張照片四分之三的位置,連衛星表面凸凹不平的起伏都拍攝的一清二楚。不過月亮顯然不是攝影師拍攝的主體,就在反射著銀白色光芒的天體的正中偏右位置,站著一道削瘦高挑的身影,正微微垂著頭向下方看去。
逆光拍攝的角度使得照片裡的人顯得更加黯淡,只有長袍的一角和小半側臉映照在月光下,給人以殺意凜然的凌厲之感……也不知道雨果是怎麼恰到好處的偷拍出來的。
另外一張照片,以居高臨下的角度拍攝著海平面。
只見黑藍色的汪洋之中靜靜橫臥著一具龐大的骸骨,周圍是逐漸腐爛的蟲子屍體和從中流淌出的五顏六色的鮮血。但這骨頭卻沒有沾染上分毫,蒼白的仿佛是一幅畫裡面畫師忘記了上色,而盯著它看久了之後,卻覺得在這具骨頭縫裡正向外輻射出血色的光。
剛開始也沒太多人把這幾張照片當回事,大部分人單純是覺得構圖很妙,畫面很詭異但又不失美感。
還有人認出了阿撒托斯的黑斗篷,開玩笑問道:「這不是之前火山噴發時短視頻里的那位嗎?本來以為是電影宣傳的,結果直到今天也沒有消息。」
「這水裡的骨頭看著也有點嚇人,是哪個擅長恐怖場景的大佬畫出來的嘛?還是場景建模?」
隱約察覺到了某種真相的人們則沉默不語。
他們細細地觀察著這些照片,試圖從中找出什麼蛛絲馬跡。功夫不負有心人,一段時間以後,有一位網友發現,黑斗篷站在月光下往下看,正巧和拍攝骸骨的角度相吻合,就好像第二張照片的攝像頭就是第一張照片裡面人的眼睛一樣。
於是這位網友突發奇想,將這些不知從什麼地方開始流傳開來的照片拼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張巨大的全景圖。
在這張全景圖發布到各個社交平台的瞬間,很多湊熱鬧的人突然發現自己的帳號沒了。
第101章
「好了,」罪魁禍首摩拳擦掌,「現在都是自己人了!」
阿撒托斯對它這種強買強賣的行為不置可否,一臉『我就看看你能搞出什麼么蛾子來』的表情。
「加油,我去看看伊戈爾那邊有沒有什麼結果。」
仿生人威廉士正在給伊戈爾幫忙,阿撒托斯走到書房的時候看見它抬著一米來高的舊報紙路過,鼻樑上架著一副大約是從伊戈爾那裡順過來的平光眼鏡。見到阿撒托斯略帶困惑的眼神,仿生人嫻熟地用中指指關節懟了下眼鏡框:「很多星網以前的新聞報導都被刪乾淨了,雖然有一定可能性復原但工作量太大,還是紙質文檔易於保存。」
阿撒托斯:「我還是頭一次見到說出這種話的仿生人。」
「您總共也才見過兩位。」這個敬語詞彙庫比雨果多了一倍的仿生人微笑著繞過阿撒托斯向外走去,即使手裡面抱著的東西高過頭頂完全遮擋住視線,它的每一步仍然穩如泰山。
伊戈爾視力沒什麼問題,但是他有在鑽研文書工作的時候戴眼鏡的習慣,這會眼鏡被威廉士順走了,阿撒托斯注意到他抬起來扶住鼻樑的手摸了個空,詫異地抬起頭時眼神還有點茫然。
不過灰發青年很快就反應過來,不動聲色地把手放下:「我剛才發現了點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您是否感興趣?」
不等阿撒托斯回答,他把一張巨大的舊報紙攤開放在桌面上,報紙頭條的上方描繪著亞爾普萊港的標誌。
這張報紙看上去有點眼熟,阿撒托斯回想片刻,從記憶的角落裡翻出一幅畫面:艾麗卡·培根在亞爾普萊港被圍追堵截的時候,看到一張登載著失事海盜飛船新聞的小報,以此產生靈感呼喚了神的真名,當時那張小報好像和眼前這張來自同一家報社。
這還真是專注靈異新聞一百年,恐怕已經達到了報社內部恐怖怪談自產自銷、常年占據瘋人院席位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