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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還要幫他攔截這一段路的監控補假畫面,等到伊戈爾溜進沒有攝像頭的貨艙內部之後,它伸了個懶腰回頭,發現阿撒托斯正一臉無聊地把自己一坨觸手打成死結玩。
「……」
邪神的快樂真是樸實無華且枯燥。
就在這時,隔壁艙室的船員艾迪推門走了進來:「喲,就你們兩個人啊?」
見之前打交道的貴族少爺不在,艾迪只以為他去了盥洗室。阿撒托斯面前的觸手眨眼間消失在空氣里,艾迪揉了揉眼睛,隱約感覺自己剛才看見了某種黑漆漆的動物蹲在地板上,但是現在那裡卻空無一物。
……是錯覺嗎?
他撓撓頭,不信邪地在阿撒托斯和雨果身前的位置轉了一圈,一無所獲之後回頭盯住披斗篷帶著兜帽的阿撒托斯:「你捂得這麼嚴實幹嘛?飛船上又不冷,有皮膚病嗎?」
阿撒托斯沒有回答。雨果咳嗽了一聲。
「問你話呢。」艾迪又往阿撒托斯座位的方向走了兩步,「你斗篷裡面沒有藏著什麼奇怪的東西吧?一個Beta而已,怎麼扭扭捏捏像個Omega一樣。」
雨果忍不住說道:「你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什麼?」艾迪莫名其妙地看著它,「我就說兩個年輕Beta生出你這麼大孩子的概率也太小了,他其實是打了抑制劑的Omega對不對?」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道理,船員露出發現了隱藏寶藏一樣的興奮表情,突然衝上前一把扯下阿撒托斯的兜帽:「怪不得遮遮掩掩,我要去匯報船長,跟她說有個Omega混上了我們的飛船……」
他話音突然頓住。
阿撒托斯保持之前的姿勢動也未動,面無表情仰著頭,陰冷地看著他。
艾迪怔愣地和他對視了半分鐘,艙室里安靜地如同墳墓一般。
「你的臉……」他從喉嚨里擠出微弱的喃喃自語,忽然覺得臉頰上有些許濕潤的感覺,抬手一抹,看到手背上一片鮮紅。
艙壁的鏡面反射映照出他的面孔,艾迪看到自己從雙眼中流淌出源源不斷的淚水般的鮮血,臉上的表情怪異中摻雜著茫然和恐懼,又因為反射角度的問題扭曲成一團。但是他自己卻說不出來這是因為什麼,也不覺得疼痛,只是大腦一片混亂,且耳邊響起一陣又一陣毫無規律的嗡鳴和尖嘯聲。
譫妄之中,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膜,顯得冷漠而又威嚴:「清洗掉血跡,原路返回。」
艾迪覺得自己好像回答了一聲,又仿佛沒有。他渾渾噩噩地去盥洗室中洗臉,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回來的伊戈爾擦身而過,然後邁著僵硬的步伐來到隔壁船員柯克養傷的地方,抬手敲門走進去。
在這一刻,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看見了什麼,又聽到了什麼。
柯克依舊躺在床上,偏著頭問道:「不是要去看大少爺一家嗎?你這是什麼表情,到底是想笑還是想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艾迪說,他再次走到柯克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床頭柜上擺放的深綠色盆栽,一臉呆滯語調古怪:「柯克,我怎麼覺得隔壁那幾個人有點不對勁?」說話間,他鼻腔一熱,抬手抹了把垂眼一看,果然又是粘稠的黑紅色的血。
柯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臉猥|瑣地笑起來,比了個下-流的手勢:「是個美人?」
艾迪高亢地笑了兩聲。
「你這是怎麼了……?」柯克狐疑地打量他,「我們這些年見到的好看的Omega還少嗎,你至於像這樣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他的同伴卻再沒有給予回應,口中嘀嘀咕咕著顛三倒四毫無意義的內容,爬到休息艙內上下鋪的上層,平躺下來睜大雙眼沉默不動了。
另一邊的伊戈爾沉著臉回到房間:「確認了。貨艙里總共有二十二個Omega,其中還有兩人服用過抑制劑,隨時可能爆發後遺症強制發|情。」
他平時不輕易流露真實情緒的眼眸中盛著怒火和殺意,語氣仍然冷靜:「我想去駕駛艙和船長瓦勒莉女士『談一談』。」
第8章
雨果還連著網,查了一下百科問道:「抑制劑是在Omega發|情期時使用的?我看上面寫,長效抑制劑有不可逆的副作用,短期抑制劑效果得不到保證,有百分之十的可能爆發後遺症……呃,這座飛船上還有不少Alpha吧?」
伊戈爾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閉上眼睛深呼吸,緩了緩才說道:「是,所以我想要儘快解決。」
然後他才注意到哪裡不對勁:「剛剛出去的那個人是船員?他沒有對你們做什麼吧?」
雨果:「我覺得你應該問阿撒托斯有沒有對他做什麼。」
伊戈爾一呆。
阿撒托斯這會兒已經重新帶上了兜帽,渾身散發出陰沉沉的氣息。一堆深黑色的打著結的觸手亂成一團拱衛在他身邊,在解不開自己的情況下時不時抽動一下,十分警惕的樣子。
伊戈爾思考了半天為什麼阿撒托斯的觸手會打死結,無果。
然後他儘管心火難平,還是試探著指指觸手們問道:「您願意讓我來幫忙……」嗎?
話音未落,觸手們蜂擁而至衝到他眼前,迫不及待地左右掙動。而阿撒托斯依舊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從伊戈爾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形狀優美的下頜線和緊緊抿住的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