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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那篇意外跑到溫蒂眼前的小說沒有什麼少兒不宜的描寫,而作者筆下的邪神和眷者之間的感情與其說是愛情,倒不如說是一種深厚的、宛如家人般的羈絆。
有好幾次尤里和雨果都看見溫蒂小聲地吸鼻子的動作。
她明知道這只是人們的腦補,不可能是真實的,卻忍不住嚮往著那種安定又幸福的生活。
那是她自出生以來從未經歷過的。
但是文里那位眷者被寫成了軟綿綿的Omega還是很令人不爽。
溫蒂拿叉子戳著太陽蛋。
聽說Android太太筆下的眷者是Beta,還是個看上去不那麼『受』的Beta,甚至有不少人在看完之後說出了『雖然我覺得眷者很好日但是他要是能來日我也不錯』的混沌發言。但是正因為性格上的強硬和不可後退的底線使得那篇文中冷酷無情的邪神和眷者的關係糖里摻刀刀上還帶著讀者胸口的血。
於是溫蒂昨天晚上看的那篇文的作者,就寫了一個軟綿綿的小天使Omega眷者逐漸溫暖缺乏人性的邪神的故事。
雖然的確是很治癒。
溫蒂將太陽蛋戳爛了,可她完全沒發現這一點。
但是——就不能是溫和善良的邪神和祂強硬卻不失柔軟的Beta眷者的溫馨故事嗎?!
而且Omega也不都是軟綿綿的嘛!這是刻板印象!
首席執政官莎伯琳娜·格維拉提著七十米長的大刀正在趕來的路上。
Omega性別的小姑娘憤憤不平中。
伊戈爾迷惑地看著自己妹妹虐待盤子裡煎蛋的行為,猶豫了片刻還是什麼都沒說。
算了,反正溫蒂也不會浪費糧食。
她愛怎麼吃就怎麼吃吧。
第95章
尼克森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一個特別眼熟的人坐在病床旁邊正在削水果皮。
「伊戈爾……?」他迷迷糊糊地吐出這句話,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幾秒鐘後,男人徹底清醒過來:「伊戈爾?!你怎麼會在醫院裡?」
他一下子坐起身,雖然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但還是給他一種用力過度的酸澀感覺,連四肢連接處的骨骼都仿佛老舊的零件一樣嘎吱嘎吱作響。
伊戈爾沒有立刻回話,於是尼克森僵硬地轉動眼珠,看到了坐在灰發青年身邊的披著黑斗篷的阿撒托斯。
久違的記憶湧上心頭。
他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久不見。」伊戈爾嘆息一聲,「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但是我暫時不方便在人前露面,這次過來也是有困難想要請你幫忙。」
尼克森冷靜的速度驚人的快,這也許也能稱得上是朋友間的默契吧:「你說說看。」
「在這場爆炸發生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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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因為一幅畫像。」走出醫院的大門之後,正午的陽光照射在伊戈爾的發頂,閃爍著璨璨的金,「他難道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向您表達什麼意願?」
「無所謂。」阿撒托斯冷漠道,「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他會在什麼地方,只要直接找過去就行了。」
伊戈爾略有詫異:「在哪?」
「克明廷鎮。阿瑟大概以為我是因為他才會對鎮子裡的教堂動手。」
伊戈爾驚訝的表情漸漸消退了,轉而若有所思道:「您真的很了解他。」
「時間可以幫助你做到任何事。」
人類便不說話了。
好一會阿撒托斯才後知後覺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而且阿瑟也不再是我喜歡的那隻蟲子。」他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補充道:「我以前也沒喜歡過他……」
這聽上去怎麼這麼像渣男發言啊!
阿撒托斯沉默了更久一點,然後徒勞地試圖彌補:「……是很純潔的關係,雖然我已經不記得了,不過你和他不一樣。」
艹!
越來越奇怪了!
都怪雨果。
阿撒托斯毫不猶豫地把鍋推給了仿生人。
「我明白的。」伊戈爾寬慰道,「您不必向我解釋那麼多。」
真的嗎?
阿撒托斯狐疑地看著他,邪神本人對人類的思維方式有基本的了解,但是了解又不代表能夠熟練應用,人和人之間還能分出來情商高低呢,這絕對不是他的錯。
不過一般來說,情侶之間都會或多或少有點在意對方的前男友/女友吧?
雖然他和阿瑟完全不是這種關係。
但是伊戈爾一點都不介意也很讓神失望……
如果雨果能探究到阿撒托斯的內心想法,一定會脫口而出:你怎麼這麼麻煩啊?
沒辦法,前獨居孤寡老神,腦洞總是比別的神大一點。
「請您放心。」人類溫順地說道,「我不會在這方面阻礙您的。」
什麼阻礙?哪方面?
阿撒托斯腦內雷達驟響。
「即使是您擁有其他的眷者,或者對他們升起興趣,對現在的我來說也只是……」
「不會發生那種情況的。」阿撒托斯果斷地打斷他,然而想起阿瑟來又略有心虛,「至少在你出生後及走向死亡的這段時間裡,不會有第二個眷者。」
伊戈爾按著帽子轉頭看他,臉上帶著點笑意:「那真是太好了,這樣也避免了我必須和無辜的陌生人一決勝負的情況。至於阿瑟,他不算陌生人,我與他敵對已久,希望您不會介意我與他之間不可避免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