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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撒托斯現在釋放出的高濃度Omega信息素幾乎已經能和發|情期相媲美。也就是說,假如有一個Alpha在場的話,生理作用會吸引他/她如同嗑了春|藥一樣上頭,但是除非這位Alpha能在幹活的時候停止呼吸,不然他/她就會宛若一個癲癇患者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且越喘越嚴重。
光是想像這樣的畫面,伊戈爾就覺得不忍直視。
但現在的狀況也足夠令人難以承受……伊戈爾忍耐了半天,在昆娜的嗚咽聲中盡力把淚水鎖在眼眶裡,拽了拽阿撒托斯的袖角小聲說道:「您生氣了嗎?」
阿撒托斯:「我沒有。」
他心情很好地停止了向外投放生化武器的舉動,換成侵略性更強但是刺激性減弱的Alpha信息素,向平日裡正常狀態下的艾麗卡和路人學習,緩慢調整著自己的釋放強度。
空氣中的芥末味道散盡,昆娜大喘一口氣,抹著眼淚真心實意地說道:「這太強了。」
然後她打開抽屜,從裡面隨便摸出兩個香水瓶遞給伊戈爾和雨果——雨果還沒有安裝嗅覺傳感器、也不具備淚腺,在別人淚流滿面的時候無動於衷,顯得十分堅強。
等他們收拾完畢來到昆娜口中所說的目的地之後,夜幕已經徹底降臨。
克明廷鎮人口數量不多,夜晚市中心和旅遊區燈火輝煌,但周邊住宅區卻顯出一派冷清之象。他們穿過了人口密集的地區,一路向郊外前進,在一棟神似化工廠的巨大鉛灰色建築前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昆娜小聲說。
她沒有特意擋住臉,看上去和這裡的保安和監管人員互相熟悉,僅僅是打了個招呼之後就順利地帶著一行人走進去。
管理室中的Beta給他們打開自動門,還熱情地說道:「祝各位玩得愉快!」
背對著她的昆娜冷笑一聲。
「不要往兩側那些房間裡看。」她沿著白熾燈照射的醫院似的走廊筆直前進,「有些人辦事的時候不喜歡關門,要是不小心看見某些人的怪癖還挺噁心的……只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他們順著一道道鐵門和擋上窗簾抑或是光明正大敞開的透明玻璃向前,一路來到道路盡頭的鐵門處。
「嚴格點說,這應該算是機密。」昆娜一邊輸入密碼一邊道,「但是內部查得不嚴,因為很少有人會泄露出去——其本身不僅違法,更獵奇到令常人作嘔。」
「而且這裡有嚴格的會員制度,我今天帶你們過來,如果發生了什麼嚴重的後果,責任就會被算在我頭上。」
「但是你好像並不和他們統一戰線。」伊戈爾道。
「……我其實和蟲族有聯繫。」昆娜目不斜視地說道,「他們在幾年前就找上我,想要與我做個交易。」
「我需要他們幫助我徹底擺脫這個地方,而蟲子們則缺少有權利進入這道門的眼線。我們一拍即合,於是合作到今天。」
說話間,那道捲簾門緩緩打開。
一股說不清具體味道的腥臭味在這一瞬間撲面而來,昆娜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想要離阿撒托斯近一些,因為相比之下他Alpha信息素散發出的海腥味簡直像是天堂。
眾人面前出現的是一座巨大的、溫度適宜的山洞。
一隻有兩個成年人大小的母蟲就趴在自己的巢穴里緩慢地排卵。山洞中到處是滑膩的粘液、細密的蛛網、和籃球大小的珍珠白色蟲卵。它們擠擠挨挨地堆在地面的洞穴口,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
「蟲族不像人類那樣對同族懷有同理心。」昆娜看著那隻看上去毫無知覺、只是機械地產子的母蟲,「但是對他們來說,這樣受制於人不斷地生下不屬於自己的孩子,應當也是一種不可忍受的恥辱。所以幾年前就有蟲子找上我,想要讓這群受困於克明廷鎮的同胞回到自己的家鄉。」
她上前兩步蹲下身,伸出手撥弄著那些蟲卵。本應該對自己的孩子充滿保護欲的母蟲卻一動不動,任由她玩弄般的動作。
「你們別看她現在具備這種對人類而言過於龐大且醜陋的外表,但必要時她可以變得相當好看。」昆娜繼續說道,「這些孩子能活到成年的數量十分稀少,因為大部分都是人類和蟲族的混血……我當年應該也是這樣被生出來的。」
伊戈爾神色陰沉。
雨果嘖了一聲:「他們想幹什麼?報復?還是**實驗?」
「誰知道?可能都有。我聽說一部分人組建了這座研究室,為的是提煉更優良的基因,創造出具備人類和蟲族雙方優勢的嶄新種族。」
「但是直到今天,就算是最擅長戰鬥的混血兒,也沒能像蟲族一樣具備在宇宙中作戰的能力——而且他們無一例外不能駕駛機甲,且不具備生育後代的能力。」
「所以我猜這個項目發展到現在,也許是報復心更勝一籌吧。」
阿撒托斯不再去看那隻對外界刺激無知無覺的蟲族。
他問出一個關鍵問題:「你父親理查·托勒姆,在這件事中充當了怎樣的角色?」
「他不是我父親。」昆娜冷冰冰地說,「我猜他當年也是這計劃中的一員,畢竟我的年紀在實驗室出產的混血兒里也算比較年長的那一批。」
「但是這些年來他從未來到過克明廷鎮,說不定已經為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了吧。」
伊戈爾突然說道:「我之前一直很奇怪,作為一個不負債、沒有親屬、沒有犯罪史、野心也不強的人,理查到底是因為什麼做出背叛和出賣行為?他們要挾他的手段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