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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毫無道理但是意外好用的理由。
昆娜點點頭:「所以祝你們在克明廷鎮度假愉快,有什麼問題記得去找警察叔叔。」
她拍了一下雨果的頭,站起身向學校門口走去。
「等一下!」雨果叫住她,「大姐姐留個聯繫方式?」
昆娜反手遞過來一張名片:「幸福墓園,隨時歡迎各位光顧,不需要購買門票,但是攜帶屍體參觀會收床位費。」
「那就這樣,期待下次見面!」
「……」
「哇。」艾麗卡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拉著雨果的袖子說,「這就是靠近首都星的感覺嗎?確實和在亞爾普萊港時不太一樣。」
雨果側目:你怕不是也對首都星產生了什麼奇妙的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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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撒托斯一覺睡到自然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從福特·希爾宅邸主臥的床上睜開眼睛,赤著腳走到窗邊拉開厚重的天鵝絨布,映入眼帘的就是幾厘米厚平整的積雪、和花園裡樹梢上水晶般的樹掛。
但是這幅畫面又與荒星上的場景絕不相同。前者一眼望去是聖誕樹似的深綠色植物、五顏六色規格不同七巧板一樣的別墅屋頂、碧藍如洗的天空和孩子們純潔天真的笑臉,後者則是灰濛濛的濃霧、深不見底的海水、凍結的雪原和破爛不堪的建築殘骸。
很難說阿撒托斯更偏好哪一種,他沉默無聲地盯著窗外的景色發了一會呆,腦子裡面轉悠著夢中的對話。不一會兒,伊戈爾敲門後推門走進來:「您醒了?雨果剛才帶著艾麗卡出去點早飯,您要是有什麼想買的東西我現在給他們發訊息。」
「沒什麼。」阿撒托斯視線從那片溫馨美麗的童話世界景色中收回來,輕輕地嘆息一聲而後主動道,「我們去院子裡面走一走。」
「嗯?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伊戈爾很快應下來,他將手裡的移動終端放在一旁,「不知道您有沒有看到今天的新聞,蟲族在星網上發表了一則聲明,稱您是他們……」
「等一下,那些以後再說。」阿撒托斯打斷他,帶著人來到雪地院牆旁的松柏樹下。黑髮黑眼的神明近距離望著腳下的地面,表情裡帶著點不明顯的困惑:「伊戈爾,你覺不覺得克明廷的雪和荒星上不太一樣?」
伊戈爾茫然地皺起眉,抬起手碰了一下頭頂伸出來的樹枝,純白色的雪塊頓時碎裂開來簌簌落在他的肩膀上。
「……您指的是哪裡不一樣?」冥思苦想兩三秒鐘也毫無頭緒,他拍打著肩膀試探著回答道,「據我所知克明廷鎮這些年空氣污染一直比較嚴重,但是因為這裡靠近首都又是很多富戶權貴的度假之地,很多和當地產業相輔相成的工廠一直在持續擴建……」
「噓——應該不是這些,與其他人無關。」阿撒托斯往前邁了一步,盯著他做出噤聲的手勢。
「我只是想到,『你的存在也暗示著我的存在』,也許夢裡的『我』說得對。伊戈爾,這場雪是為了你才會降落的,因為你出現在了荒星的雪原上,我才會做夢。」「什、什麼?」伊戈爾冷不丁磕巴了一下,「您、您指的是……」
他邊說邊挪著腳步想要稍稍往後退,卻不想一條觸手鑽了出來纏住他的腳踝,然後順著筆挺的西裝褲一路向上遊走到肩膀的位置。阿撒托斯什麼都沒想,但觸手們卻將伊戈爾系的板正的領帶稍微扯開一點,露出散亂的襯衫領口和脖頸處一小片鎖骨打下的陰影。
「先生……?」伊戈爾差點沒反應過來,他半仰起頭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在觸手伸過來的霎那間他條件反射地一腳踹過去,但是那種熟悉的冰涼而光滑的觸感提醒著他此刻的情況,讓他輕微的反抗一觸即潰。灰發年輕人猛然深吸一口氣,呼吸時大片大片的白霧出現在兩人的面孔之間,讓阿撒托斯專注的表情顯得朦朧不清。
「別動。」他聽見神明和緩地說,「這個角度方便我觀察。」
伊戈爾:「……」
他覺得自己肯定已經大腦充血——這到底有什麼好觀察的!
二人單獨相處的距離太近,莫名的緊張感支配了伊戈爾的動作。他下意識地瑟縮一下,繃緊肩膀處的肌肉往後靠了靠,卻好像直接把自己擠進觸手堆里一樣。
阿撒托斯封鎖了他全部後退的道路。
「……真漂亮。」神明低聲說道,凝神直視著伊戈爾鮮紅色的眼眸,為了看得更方便還伸出手攬住了對方的後腦,將五指插進深灰色的髮絲里,感受著蓬勃的生命力和熱量在指尖跳動的感覺,「荒星上從來沒有這種顏色。或許這才是我為什麼想要再次見到……」
見到這雙眼睛被迷濛的霧水籠罩的景象。
將落未落的汗水和淚水凝在睫毛上,反射著珍珠似的光,讓伊戈爾的瞳孔像是盛著一汪深邃的海洋,翻湧著其他人所未能見到的波瀾。
但是與此同時,阿撒托斯發現自己又完全不願意看到伊戈爾受到傷害。他回憶起偶爾會順著和眷者之間的連接涌過來的酸澀低沉的情緒味道,胃部突然再次火燒火燎地宣告起存在感。
久違的飢餓讓他一陣頭暈目眩。阿撒托斯的手從伊戈爾發中收回來,輕柔地拂過對方泛起紅暈的耳尖,像個靠近了美食卻完全不知道如何下口的人,帶著分析什麼高深世界難題般的表情用視線細緻地、精準地將面前的人類一寸寸解剖,直到伊戈爾受不住捏緊那根黏在他皮膚上的觸手,斷斷續續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