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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的觸目驚心。
顧夜笙才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看向依舊神色無波的易文石,在這樣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神態下,眼底不由帶上了幾分探究。
易文石知道他想問什麼:「我沒有免疫異能的能力。如果能力真要細算的話,應該是屬於元素系。所以不用懷疑,我可以完整地感受到你的能力,是你自己太弱,壓制不了我。」
說到這裡,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了幾分:「所以現在明白了嗎,當你的對手內心足夠強大時,像這樣的心靈系異能,只會脆弱得可笑。」
顧夜笙的眼帘微微垂下。
不是無法感受,而是即使遭受到了他的精神攻擊後,還依舊是,不屑一顧嗎?
沉默片刻後,他的眼底浮起了一道隱約的光色:「前輩,有提升的辦法嗎?」
「有,但是會很辛苦。」易文石似笑非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你要學嗎?」
顧夜笙的回答沒有半點猶豫:「要!」
他永遠記得面對慎靈時被壓制的憤怒,也無法忘記當時眼睜睜看著易嘉木消失在火光中的那種絕望。
從小到大他都很清楚一點,只有在自己足夠強大的時候,才能夠真正擁有自己想要擁有的東西。
易文石留意到了顧夜笙眼底那團隱約的火,眼裡也有了一抹淡淡的笑:「那好,這七天你好好加油,要是沒能堅持下去也沒關係,等到時候木木婚禮的日子,我會提醒他來給你上柱香的。」
顧夜笙:「……」
就沖最後那句話,就算瀕死,他也會先爬出這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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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自從走進演武場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易嘉木放心不下,每天都會來門口蹲點。
眼見一晃就是一周,沒意外的話今天就該是顧夜笙出來的日子。
易嘉木從早上等到了中午之後,乾脆連午飯也不吃了,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那緊閉的大門。
終於,從裡面傳來了隱約的動靜。
易嘉木抱著身子的雙手微微一緊,眼見著大門漸漸打開了一條縫,這才回過神來,慌忙跑了過去。
視野中首先出現的是易文石健碩的身影。
剛打開門就看到了易嘉木,易文石故作生氣地道:「怎麼了,看到爺爺都不叫一聲?」
「爺爺。」易嘉木當即乖巧地應道,視線卻是不住地往他身後瞥,「顧夜笙呢?」
易文石見這幅著急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地在他頭上揉了一把,側過身朝演武場北面的方向指了指:「在那。放心,沒死。」
易嘉木順著指的方向看去,遙遙地可以看到躺倒在石床上面的身影,心頭一跳,便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去。
看得出來,這一周的時間確實將顧夜笙折騰得夠嗆。
此時即使緊閉著眼睛,也依舊可以感受到濃烈的疲憊。
依舊進來時穿的那身衣服,只是這時候也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這讓整個人看起來既滑稽又辛酸。
想也知道易文石這次是鐵了心的要訓人,就沖他那雷厲風行的做派,就連當時部隊裡的頂級軍官都未必有幾個受得了,更別說顧夜笙了。
易嘉木看著跟前這人這一動不動的樣子,遲疑地伸出手去,在臉上小心翼翼地戳了戳。
這七天下來,實在是很少有時間可以給他休息上一會兒,顧夜笙這時候不可避免地睡得有些沉。但是心裡惦記著易文石的訓誡,實則全身上下依舊處在緊繃的狀態中,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個觸碰,頓時讓他條件反射地坐了起來。
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將易嘉木的手腕緊緊抓在了手中。
易嘉木微微一愣,顧夜笙也愣在了那裡。
片刻後反應過來,顧夜笙有些遲疑地問道:「已經,一周了嗎?」
易嘉木點頭:「嗯。」
顧夜笙沉默了一瞬。
這一周的時間,讓他感到全身上下仿佛反覆地在經歷拆解和重組的過程。
這樣的過程無疑是痛苦的,艱難的,卻又像是一次又一次的浴火重生。
他每天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提升,也終於在一直踟躕不前的交叉口找到了自己未來應該走向的方向。
其實,這麼多年來被異能反噬的困擾,其實也如同橫更在心間的一根刺。
所有人都對他的異能表達了足夠的畏懼,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實就連他這個異能者本身,都無數次地想要退避過。
而現在他終於下定決心,即使血肉模糊,也要將這根刺徹底拔出。
就像易爺爺說的那樣,在絕對的強大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會變得不堪一擊。
而他,可以更強!
易嘉木留意到顧夜笙似乎還想繼續挨訓的表情,想著自己這些日子的擔憂,忍不住輕輕地嘀咕了一句:「學長……你是抖M嗎?」
顧夜笙聽到這麼一句,視線在這張小臉上掠過,忽然伸手捏住了易嘉木的下頜,瞬間將他拉到了跟前。
轉瞬間,彼此的吐息就這樣重重地撞在了各自的肌膚上。
顧夜笙微微眯起了眼睛,拉長的話語低啞又好聽:「怎麼還叫我學長?」
易嘉木在這樣招惹下莫名感到身上有些燥熱,下意識地有些想要往後退:「不叫學長,那叫什麼?」
顧夜笙原本充滿疲憊的眼底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認真地想了想後,嘴角的弧度頓時愈發分明:「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