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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隨著這次事件的圓滿結束,本就在崇星學生心目中地位崇高的校異元會因為參與協助,又再次好好地揚名了一把。這個時機正好又臨近各社團、組織招新,已經足以預見到報名期間門庭若市的火爆場面了。
最後以這種方式處理,其實某方面來說,也是源自於易嘉木的提議。
當時事件現場只有他與校異元會的這兩位正副社長,如果真的要實話實說,本來就已經風頭很盛的他又要引起更大的關注,這樣一來,很可能讓他平靜的校園生活又缺少很多寶貴的睡眠時間。所以他乾脆找了陸澤修幫忙,畢竟這份功勞交到校異元會的手中顯然比他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生要來得有說服力多了,對誰都好。
陸澤修處事向來嚴謹,以他的本意是絕對不願做這種獨自攬功的事情,最後還是顧夜笙在旁邊慫恿了許久,才勉為其難地默認了這個做法。但是,也沒忘記給易嘉木一個承諾:「這個人情,異元會一定會想辦法還給你。」
易嘉木態度更加誠懇:「不用了,這也是在幫我。」
這樣大的功勞也就擱這兩人身上還能推來推去,如果被人撞見這場面,怕是免不了要對這個世界的價值觀產生懷疑。
暴力事件圓滿解決,整個學校再次恢復了寧靜祥和。
然而與此同時,藍調咖啡廳的一個包廂中卻充斥著濃烈的煙味。
江和安來來回回地踱著步,神色間顯得很是焦慮:「壯哥他們怎麼這麼簡單地就給抓進去了!現在怎麼辦,他們該不會供出我們吧?」
顧修成的手裡拈著一支煙,看著那晃動的人影,忍不住一腳直接給踹在了地上,眼底滿是輕蔑:「你也就這點出息!找人也不知道找點能耐些的,找了這麼一群廢物,現在出事才知道怕了?」
江和安半跪在地上也不敢吭聲,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壯哥他們的實力你也是知道的,我也沒想到他們居然能運氣這麼背,撞上異元會的那些人啊!」
顧修成瞥了他一眼,輕輕地吐出一口煙來:「算了,抓就抓了。大壯是個明白人,不會隨便亂說話的。而且聯繫他的人是雷高暢,你最多也就提了一句,想反咬我們沒有任何意義。」
江和安聽這話稍微放下心來,但是想了想,又依舊覺得有些不安,剛要再說什麼,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顧夜笙就這樣雙手插著褲袋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側眸掃視了一圈之後,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喲,好久不見。」
江和安看到那張臉時,腦海中本能浮現出了一幅幅恐懼無比的畫面,臉色轉眼煞白:「顧,顧少,你怎麼來了。」
顧夜笙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滾。」
江和安在冰冷的語調下陡然抖了一抖,腦子一片空白下頓時慌不擇路地跑了,連半點停留的時間都不敢有。
顧夜笙歪了歪頭,看著沙發上的男人,笑得一派漫不經心:「你養的狗,倒是挺聽人話的。」
顧修成顯然也沒想到顧夜笙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找他,稍稍愣了片刻後明白過來,優雅地換了個姿勢,要笑不笑地看著他:「好久沒看到你這麼氣急敗壞的樣子了,顧夜笙,看起來那位Omega新生倒是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重要。」
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跟前的人影忽然逼近,緊接著,修長的手指就如毒蛇般匍匐上了他的脖子:「所以,你也承認這件事是你安排的了?」
強烈的窒息感下,讓顧修成被剛吸進口中的煙味嗆到,連連地一陣咳嗽,但是因為不順的氣息,整張臉又不可避免地有些生紅。
他一抬頭,恰好對上那雙沉如深淵的冰藍色眼瞳,艱難且沙啞地擠出一句話來:「你,有證據嗎?」
在這樣的狡辯下,顧夜笙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情緒不明地笑出聲來:「你覺得,我需要證據嗎?」
在這樣詭異如妖的笑容下,顧修成的表情終於凝滯了一瞬,地面上原本虛無的影子在他本能的召喚下驟然騰起,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隻銳利的爪子,想要先下手為強地徑直扎向了顧夜笙的背脊。
眼見就要將人徹底刺穿,卻是在即將觸碰到的瞬間,因為操作者絕望崩潰的理智,而徹底瓦解。
顧修成的咽喉被跟前的人捏在手中,死死地抵在沙發背上,眼神因為籠上的無盡黑暗而徹底渙為了渾濁。
全身在極度恐懼下禁不住地顫抖著,失盡了血色的雙唇緊抿著,帶著絕望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顧夜笙……你,你不能這麼對我……你應該知道,這麼對我的下場會是什麼!」
顧夜笙的身邊籠罩著一層冷氣,聞言非但沒有停手,反倒饒有興趣地笑了起來:「所以呢?這次,你又準備像之前那樣去跟老頭子告狀?」
他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在商量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淨塔的前三層我都已經玩膩了,去第四層玩玩,好像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你覺得呢?」
話音剛落,捏在脖子上的指尖又微微緊了幾分,滲出的隱約血絲,換來的是顧修成更加聲聲嘶力竭的絕望叫聲,整雙空洞的眼底也終於有了一絲的畏懼。
他想要說話,卻發現全身脫力的狀態之下,居然已經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仿佛有一個無盡的空洞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在拉著他無盡地下墜著,下墜著……周圍,是圍繞在身邊,隨時準備將他吞噬殘軀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