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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琅輕聲道:「趙叔,這是太子殿下,是他救了你。」
「太、太……咳咳……」趙拙又嗆住了,似乎肺都要咳出來了。
顧琅急忙拍著他的後背給他順氣。趙拙重傷方醒,臉色還有些白,顧琅不放心,幫他掖好被子,去樓下給他煎藥。
太子留在房裡幫忙照看趙拙。可趙拙心裡卻有些不舒服。當年若非皇帝昏庸,受人蒙蔽,顧家數十口人又何至於慘死刑台之上。
但今日太子又救了他的命,這份恩情,又該如何算?他思索良久,終是轉過頭,不自然道:「我這條命既是殿下救的,日後……」
「若是賣命的話就不必說了,」太子打斷他道,「今日的人情,你家少爺已還我了。」
趙拙忽然想起方才聽見的「以身相許」,脫口道:「不行!慕容公子……」
太子饒有興味地拖過椅子坐在床邊,問道:「慕容公子,是哪位啊?」
第27章 都老夫老妻了
趙拙不願跟太子多說,只含含糊糊道:「是……是少爺的好友。」
太子像是想了想,恍然道:「你家少爺似乎在夢裡喊過。」
趙拙心疼道:「少爺一定是想他了。」
「難道……」太子指腹輕輕蹭著手中那支被顧琅打歪了洞的簫,問道,「他是你家少爺的心上人?」
「他……」趙拙嘆氣道,「我也不知道。」他家少爺性子冷,什麼事都悶在心裡,即便真有了心上人,怕是也不會說。
太子不肯放棄,又道:「那你家少爺待他可有什麼不同?」
趙拙想了想,道:「打得比較多吧。」
太子:「……」
在趙拙的記憶中,慕容衍確實時常挨打。他第一次見到這位慕容公子,是在山河賭坊的魚池邊。
顧琅多日未回竹樓,傳了消息說有事,在山河賭坊。趙拙有些不放心,便去找他。
賭坊的人帶著趙拙去見他們大當家。那時,慕容衍站在魚池邊,身著廣袖白袍,俊逸風流,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笑得溫和。
然後,只見他往身後摸了摸,摸出一根竹杆,敲敲探探朝他走來。
趙拙:「……」
慕容衍瞎了。聽顧琅說,是為了救他才瞎的。他心中有愧,便答應留在山河賭坊,為慕容衍尋醫治眼。
結果尋醫都是山河賭坊的人在尋,慕容衍逮著顧琅就不肯放,說自己耳朵也不太好使了,常常磕著碰著,要顧琅牽著他走。
於是,趙拙便時常看見他家少爺帶著慕容公子去餵魚。顧琅一停,慕容衍就撞在他身上,順勢一摟,問道:「到了?」
顧琅拍開他的手,拿魚食給他,說他行動不便,以後讓別人來餵就好了。
慕容衍不肯,「我的魚自然要自己喂,不然以後它們都不認我了。」
顧琅:「……它們現在也不認你。」只認魚食。
「胡說,」慕容衍道,「它們跟我可親了,昨日還甩了我一身水。」
顧琅:「……」
「再說,兒媳婦都快生了,不得好好照看著。」他回過身,抓住顧琅的手道,「夫人,你也要爭氣啊!」
顧琅愣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兒媳婦就是那條叫顧思衍的魚。
他抬腳又要踹,卻突然想起上次踹完後,還得去幫落水的慕容衍洗澡,頓時忍了忍,又把腳收了回來。
可「撲通」一聲,慕容衍卻自己跳了下去。
顧琅:「……你跳下去做什麼?」
慕容衍:「你不是要踹我嗎?」
顧琅:「……」好想下去補一腳。
最後,顧琅還是叫人燒了熱水,拖著慕容衍去洗澡了。
慕容衍站在浴桶邊,腰帶解了大半天也沒解下來,反倒打成了死結,顧琅只好過去幫他解。
「好了嗎?」慕容衍問。
「好了……」顧琅一抬頭,慕容衍忽然一口親在他鼻尖上。
「不、不小心的,」慕容衍急忙道,「碰到你哪兒了?」
顧琅拽著腰帶,深深吸了口氣,默默告訴自己,他瞎了,不要跟個瞎子計較……
慕容衍又道:「不然,我給你親回來?」
顧琅一腳把他踹進了浴桶。
「咳咳……」慕容衍從水裡爬起來,趴在桶邊道,「你方才在池邊是不是被水濺到了?要不進來一起洗?」
「不用……」顧琅話還沒說完,就被慕容衍拽著手,一把拖進了浴桶里。
「慕容衍!你……」
慕容衍把他壓在桶邊,說:「之前都是你幫我洗,今日我幫你洗,如何?」
灼熱的呼吸噴在顧琅耳邊,燒得他耳尖發燙,「不用!」
慕容衍抬手去扯他腰帶,「老夫老妻了,你羞什麼?」
「誰跟你老夫老妻?!」
「你啊……」
兩人在桶里翻來覆去,覆去翻來,衣衫纏繞,水聲陣陣……
趙拙看天色已晚,想來叫他家少爺和慕容公子去吃晚飯。他走到門口,忽然聽見「哐」的一聲響。
他急忙推開門,「少爺!」
然後,他就看見,他家少爺衣衫不整地壓著同樣衣衫不整的慕容公子。
浴桶倒在一旁,嘩啦啦地流著水。
第28章 我也硌著你了
趙拙老臉一紅,「嘭」的一聲又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