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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承等人被慕容衍押回宮城,關入了天牢。
慕容衍一回東宮,就洋洋灑灑寫了一篇十分長的文章,怒斥北祁卑鄙無恥,不擇手段害他大延忠臣,是可忍,孰不可忍……
顧琅見他寫得情真意切,不禁道:「你這文采,該去寫話本。」
「本太子寫的話本,誰買得起?」慕容衍擱下筆,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把摟住身側的顧琅道,「但你若想看,我就給你寫。」
顧琅:「不想看。」一定不是什么正經話本。
慕容衍掌心貼著他細窄的腰身往上摸,湊近道:「可我想寫。」
顧琅壓住他亂摸的手,掙了掙,沒掙開。
「你可還記得……」慕容衍抵上他的額頭,「我中了春/藥?」
顧琅指尖顫了顫,「我沒心情與你開玩笑……唔……」
溫熱的唇驟然覆了上來,勾著齒間的氣息纏繞廝磨,似火燎原。
「若是我中了藥,」慕容衍咬著他的唇,輕聲道,「你會如何?」
顧琅拽著他的袖口,「你沒……」
慕容衍:「若是中了呢?你為我解麼?」
顧琅十指收緊,沒說話。
慕容衍輕笑了一聲,道:「你若不說,我現在便自己去吃。」
顧琅:「……」
第60章 憑什麼不要我
陳公公經過太子寢宮,見門外兩個護衛站得遠遠的,不禁有些納悶,走過去問:「你們怎麼離得這麼遠?若是殿下有吩咐……」
「陳公公,」那護衛吞吞吐吐道,「我們也不想的,可是……殿下……」
陳公公:「殿下怎麼了?」
護衛小聲道:「方才殿下拉著個人回來,說、說要去吃……那什麼藥。」
陳公公:「……」
「陳公公,」護衛猶猶豫豫問,「殿、殿下這是不是……強搶民男啊?不太好吧?」
陳公公對著他的腦袋就敲了一下,「瞎說什麼?這是殿下和太子妃的情趣,懂不懂?!」
護衛:「……」
陳公公攆人道:「別杵這兒了,趕緊去叫人燒熱水,多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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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衍坐在床邊,手裡拿著個白瓷瓶子,看著緊貼門板站著的顧琅,緩緩道:「過來……」
顧琅一動不動,跟門板長在一起了似的。
慕容衍指腹蹭著瓶口,說:「也行,那你去門外拖個人進來。」
顧琅還是一動不動。
慕容衍笑了笑,跟喝茶水似的,掐著瓷瓶就要往口中灌。
「你……」顧琅急忙衝過去,伸手要去搶那藥瓶,卻被慕容衍攔腰抱住,一把壓在/床上。
「你是不捨得我吃,還是……」慕容衍抓著他的手腕壓在被褥上,「不捨得讓我去找別人?」
顧琅看著滾落在床邊的空瓶子,氣道:「你騙我……唔……」
他陷在柔軟的被褥里,慕容衍發狠地吻他,勾著舌尖,仿佛真是藥效發作,情難自抑。
「你就沒騙我麼?」慕容衍退開了些,聽著他凌亂的喘息聲,眼神微暗,「你不喜歡我?你想清楚了,再跟我說一遍。」
顧琅胸口起伏,熱意沿著脖頸攀上耳尖,「我……」
「顧琅,」慕容衍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不要把我當傻子。」
顧琅五指拽著被褥,唇齒微張,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似乎又聽見魏青桐問他,「你到底要不要太子?!」
要的,他想,我要的……
他獨自走了十幾年,是慕容衍拉著他闖入人間的悲歡,遇見街頭的燈火。
他本不會喝酒,是慕容衍一口一口騙著他喝的,從陳年的花雕酒,到醇香的女兒紅,從微醺到大醉。
他喝醉了,慕容衍會背著他,踏著月色走在寂靜的夜裡,墨色的影子長長跟在身後。
他偶爾抬頭,看見天邊渾圓的皎月,會悶悶地把臉埋進慕容衍溫熱的後背。
慕容衍回頭,問他,怎麼了?
他在慕容衍後背蹭了蹭,說:「我不喜歡月圓。」
慕容衍問:「為什麼?」
他許久沒說話,久到慕容衍以為他睡著了,才聽他低聲道:「我沒有團圓……」
慕容衍腳步一頓,夜裡微涼的風撲在臉上,散了幾分醉意。
他看了看天邊的那輪皎月,又繼續朝前走,輕柔的聲音落在風裡,他說:「你有我啊……」
幾個月後的夜裡,一身酒氣的顧琅茫然站在慕容衍墳前,又想起自己曾趴在這人背上,一步一步走在月色里,聽見他說:「你有我啊……」
那時,遠處街巷燈火如晝,遊人如織,七月初七的餘音繞在山野孤墳間,卻是徒增寂寥。
顧琅額頭抵著墓碑,指尖摳在心間的那個名字上,粗糲的碑石磨得指腹一陣陣發疼。
他其實不相信慕容衍死了,即便下葬那日,孫放哭得那般撕心裂肺,他也從未信過。
他總覺得,這人說不定哪天就又回來了,仍舊是滿面春風的模樣,還要拉著他去喝酒……
可這一日,周遭鼎沸的人聲,與他無關的熱鬧,灌入喉間的女兒紅,都叫他無端落寞,心底的思念鋪天蓋地,似海如潮。
他不想一個人喝酒,不想獨自走在街頭,耳邊儘是歡聲笑語,入眼滿目繁華,卻無一處熱鬧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