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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裡應該是真的。」斐沉看著手中的卵,卵還在發光,從裡面蔓延出一條約莫巴掌長度的光線,指著城池內的一個方向。
錯落的街道建築阻擋了斐沉的視野。
「這裡被廢棄了?」刑卓左看看右瞧瞧,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生靈存在, 除了植物。
「空氣中的魔氣隱約朝著一個方向匯聚。」林修澤邁開腳步,朝著魔氣聚集的方向走去。
刑卓先側頭問斐沉:「你頭好點了嗎?」
「算好了,」斐沉道,隨即朝著林修澤走的方向過去,「我們也去看看,卵指的也是那個方向。」
「嗯。」
三人穿越重重街道,這裡大街小巷錯落,三人皆有一種自己處於熱鬧城池中的錯覺,好像下一刻,這裡就會憑空出現很多「人」,瞬間將這裡變得熱鬧。
斐沉忽然停在一個街道的店鋪前,應該是店鋪。
這裡的店鋪雖然還保持著,但裡面賣的東西早就化成了灰,沒化成灰,也變得面目全非。
「怎麼了?」刑卓見斐沉停下來,銳利的眼睛快速將店內的樣子掃了一邊,手裡的重劍微微抬起一點。
林修澤回頭,看著斐沉與刑卓停住,他想了想,走回去。
「發現了什麼?」
「我總感覺這座城池很詭異,詭異得讓我毛骨悚然,但又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像……」斐沉頓了頓,斟酌心中覺得準確的用詞,「像回家一樣。」
家?
刑卓跟林修澤的第一反應是斐沉是不是中了某種魔靈的精神攻擊,「家」這個用詞太過於荒誕,像天方夜譚。
他們是人,不可能居住在魔靈世界。
斐沉控制著月蛇法杖緩緩飛去大概是店鋪的空間裡面,大部分的「商櫃」是石頭砌成,上面有些許魔植化成的粉末,早已不能使用。
斐沉的視線一一經過這裡的沒處,他忽然看到前面石桌邊出現了一把安樂椅一樣的躺椅,一個人散漫悠閒地坐在上面。
那人是長發,精緻的面容有些妖邪,似乎正在假寐,那容顏讓人看了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止是因為臉,還因為他那氣質還有散發出來的可怕氣場,雖然沒有主動去用威壓壓別人,但僅僅是露出的冰山一角便足矣讓人察覺到此人的危險。
不,或許不是人。
斐沉打量完後,忽然發現此「人」不知何時居然睜開了眼睛,他一驚,下意識進入戰備狀態,身體的肌肉緊繃到極致,精神也繃成一條線。
「刑卓。」斐沉喊著,卻沒有聽見回應,他疑惑地轉頭,瞳孔驟縮,他身後沒了刑卓與林修澤的身影!
更可怕的是,在他身後,原本古老衰敗的城池一瞬間生機勃勃,過往的「路人」在門外走過。
集市的熱鬧感,有人在喊著什麼,說話的聲音嘈雜。
明明是沒有學過的語言,但斐沉居然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想到什麼,斐沉心跳一滯,立刻轉回頭看向剛才那個「人」。
「你是誰?」斐沉主動出聲詢問,似有若無的笑容不再,面色緊繃,狹長的眼睛僅僅盯著眼前這個妖邪至極又危險至極的存在,心底生出了寒顫。
左眼忽然流下一行血淚,斐沉恍惚地抬手摸了摸左眼,看見了手背上的血跡。
真實之眼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開啟了?
斐沉心中生出臥槽感,這種脫離自己掌控的局面讓他內心焦躁。
「未來的我,你好啊。」他笑了,散漫地躺著,長發從肩膀滑落,雖然詭異,但也讓人倍感驚艷。
雖是散漫,但眉宇間是絕對的傲慢,上位的掌控者氣場極有震懾力,讓人不知不覺就把他劃入不想招惹的範圍中。
斐沉呆了下,他剛剛聽見了什麼?未來的……我?!
那反過來就是眼前這人是過去的自己?!
斐沉突然悟了,預言中的最後一句話「詭蛇的真實之眼穿越時空」原來是指這個。
真的好像天方夜譚。
「不用那麼警惕,這不是幻境,你應該有收到我寫的預言牌,你現在既然來到了這裡,說明那個人類世界,又再度要與魔靈世界重疊了對吧?」他低笑了聲,聽著讓人身體不由得泛起雞皮疙瘩。
舉手投足間,此人那似乎多情的眸子泛著笑意,雖然明知危險,但心中的堅定卻動搖。
「你是怎麼跟我溝通?」
斐沉打量這自稱是過去的自己的人,那神情和態度與自己有相似之處,心中的懷疑散了些許。
他指了指頭頂,斐沉警惕地慢慢抬眸,再度愣了下。
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眼睛!那眼睛的模樣,赫然是自己左眼開啟真實之眼後的樣子。
「我對自己的警惕性很了解,」那人從躺變為坐,多情而銳利的眼睛打量著斐沉,發出一聲嘆息,「雖然有預料,但未來的我居然如此弱小,真是讓我恨鐵不成鋼啊。」
斐沉:「……」
「你與人類結合,生下你的血脈,然後在血脈身上復活?」斐沉試探性地問。
那人高深莫測地說:「不,人類無法生下魔神的子嗣,在孕育階段,人類無法承受魔神子嗣需要的營養,僅僅三個月便會被吸乾,胎兒沒了營養液隨之死去。」
這與知道的歷史不符合,斐沉思索著:「那擁有魔神血統的人類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