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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猛地收縮,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窒息感,大腦中拉響瘋狂的警報。
歐千泓後退一步,右手升起,橫在身前,周圍數不清的短劍繞著他以不規律的軌道飛行著,抱住著他的每個視線死角。
斐沉身體裹在黑袍下,連臉也只露出半張臉,那周身的氣質再加上他肩膀上的烏鴉,像極了中世紀的邪惡巫師。
以詭異的手段,玩弄靈魂,奪人性命。
歐千泓對斐沉永遠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忌憚感,即便是對林子淵他都沒有這種感覺。
若非斐沉還有脆皮這個弱點,他怕是更加肆無忌憚了。
身後有風!
歐千泓眼睛轉向側邊,餘光瞥見身後出現一抹暗紫色的幻影。
那幻影是斐沉的輪廓,但並不是非常清晰勾勒,像是鏡花水月,短劍一划它就消散。
這似乎是發令槍,這個幻影被他劃散後,周邊突然冒出來很多暗紫色的幻影,像是戰場鬼魅,隨時伺候著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歐千泓的短劍群三百六十五度守護其主人,但隨著時間流逝,短劍消滅幻影的速度開始跟不上幻影出現的速度。
源源不斷,超出了他使用魔力控制的短劍分裂和飛動速度。
很不對勁。
斐歐千泓甚至無暇去顧及那個站在不遠處的斐沉,緊張中他用餘光去看,斐沉明明站在前方,但卻感覺距離他很遙遠,有什麼不對勁。
空間。
「剛剛不是你告訴我東張西望是戰場中的禁忌嗎?」
斐沉的聲音空靈,卻突然在他耳邊響起,讓他心猛地一顫,袖中又出來一把短劍,轉瞬間握住並刺下去。
發出聲音的幻影消散。
歐千泓眼睛眯了眯,黑色的眼中是警惕和冷靜,清俊的臉上是滿滿的寒霜。
斐沉唇角勾起,臉上的笑意很不真實。
林子淵抽空往下瞥,這一撇他就注意到了天台上那個莫名對著身邊攻擊的歐千泓。
他的短劍在進行攻擊,似乎他旁邊有敵人,但事實上,他只看到空氣,不遠處站著斐沉,他直直地站在那邊,除了右手握著法杖而伸出黑袍,其餘都隱藏在黑袍下。
現在很明顯了,是斐沉的把戲。
斐沉突然抬起頭,與有些措不及防的他對視。
斐沉唇角掛著詭異的笑容。
林子淵看見斐沉低下頭去,慢慢走向歐千泓,他伸出左手,他左手食指上,有一個尖銳的不短的指套。
他一步步靠近歐千泓,腳步雖然慢,但是堅定,似乎帶著不可阻擋之勢。
「轟——」
雷霆與來勢洶洶的火焰相撞,激盪出可怕的氣浪。
林子淵剛剛才使出的攻擊不及那火焰氣勢足,被波動推後,唇角溢出一絲血。
他隨意地抹去唇角的血,低頭看見歐千泓仍舊像是沒察覺斐沉靠近一樣,沉浸於攻擊周圍的什麼東西。
「嘖。」
林子淵抬眸看向前方的朱雀和越峰,又看看下面的歐千泓,目光上下移動十分迅速,連續了五六次,握緊了手中的裂魂刀,終於做出了選擇。
越峰瞥了一眼迅速向下掠去的林子淵,眉心微皺,他往林子淵前進軌道上看,那裡有斐沉跟歐千泓。
麻煩,越峰收回目光,鎖鏈撞擊聲鏗鏘,帶著勢如破竹的威力,一路破開朱雀身上的那火焰保護層。
下方的陸炎吐了一口血,猛地跪到了地上。
契約魔靈受到的傷,會有部分反映到契約者身上。
花聞藏蹲下,把住陸炎的脈,臉色難看。
他抬起頭,天上的朱雀,被越峰的鎖鏈傷到本體了。
林子淵迅速靠近!
躍動狂暴的雷霆轉瞬即到,連續不斷地打擊天台上的斐沉。
塵霧起,擋住了斐沉的身影。
林子淵落到歐千泓身前。
歐千泓只覺得眼前的空間扭曲,周圍那些鬼魅一樣的幻影一口氣消失,而他看見了林子淵站在他面前。
「子淵?」歐千泓疑心有詐,不敢輕易上前。
林子議案回頭瞥了他一眼,眼神桀驁而狂傲,那是睥睨眾生的眼神,歐千泓放下心,這是林子淵本尊。
「啊啊,還真是威力強的攻擊。」
塵霧散去,露出毫髮無傷的斐沉的身形。
他手握著月蛇法杖,平穩地站著,黑袍上甚至沒有被雷霆弄出痕跡,像是剛剛那攻擊不曾到來。
若不是地上有雷霆造成的焦黑痕跡,林子淵還會懷疑自己剛剛的攻擊打偏了。
「是幻覺造成的空間扭曲。」
歐千泓很快反應過來,他上前一步對林子淵說:「子淵,斐沉用幻覺讓我們的攻擊落偏。」
「道理是這麼一個道理,但你們也輸了。」
斐沉唇角上揚,眼中的傲慢和自信不輸林子淵。
剛剛林子淵看見的是根本不存在的他,所以雷霆是落在那個「他」身上。
但是「他」不存在,因此雷霆自然是直接擊打在天台地面上,斐沉本人在塵霧出現的時候,迅速移動進塵霧中。
完成了這一個看起來十分不可思議的毫髮無損。
林子淵的臉在一秒後沉了下去,雙眼充滿了戾氣,狂暴的雷霆從他手中的裂魂刀上炸向周圍的地面,在上面炸出一個個焦黑的痕跡。
歐千泓被他散發出的戾氣所震懾,心顫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