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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也演得差不多了,禇芸飛身下了戲台,上了二姨太的身,二姨太倏地一抖,緩緩開口:「我記得祠堂里有一面八卦鏡,也許能除邪物。」
說完,二姨太又是一抖,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方才那句話像是她說的,又根本不是她說的。
可這會她絕不能開口,兩隻手絞在一起,順著說下去:「那是祖宗傳下來的,應當有用。」
秦管事趕緊去祠堂中取八卦鏡,禇芸連抽秦老爺幾耳光,把他抽倒在地,跟在秦管事身後去了祠堂。
那八卦鏡一被取下,禇芸飛身進去,四處搜尋鎮壓魂魄的法器。
小黃雀飛跳到房樑上,鳥嘴輕輕一啄,禇芸水袖一卷,從房樑上方掏出個木製寶塔來。
她一碰這東西,便覺得心中怨恨翻騰,殺意洶湧。
這鎮魂塔上也刻著山中棺木上的聚陰聚怨的邪咒。
塔中傳出陣陣鬼哭聲,這夜夜鬼哭,三十多年來從未停歇,他在找他的兄弟,他們互相能感知對方的痛苦,卻無法掙脫桎梏。
禇芸拿著寶塔,美目中厲色更濃,小黃雀突然跳到她頭上,鳥嘴狠狠一啄,把禇芸啄得清醒過來。
她記得白準的話,要把這罐中的魂魄儘快超度。
秦老爺奄奄一息,卻還有神智,只是一時說不出話來,管家一捧著八卦鏡過來,他就爬起來,扯出嘴裡月事帶,捶地大喊:「不能拿下來!」
等他被僕人抬著回到祠堂時,就見祖宗牌位倒了一地,畫像一張張被刮破,那個供在房梁頂上的鎮魂塔,不見了。
秦老爺伸手抱住鏡子,他渾身是汗,汗水糊掉了面上的油彩,看上去比鬼還可怕,他拽住秦管家:「仙師,仙師什麼時候回來?」
那怪物出來了,來找他索命了!
阿生蹲在門口,嘴裡叼了根蘆葦,守著院子裡的棺材,棺材前擺著燒雞水酒,他還疊了些金銀錫箔,燒給陳師兄。
一陣陰風颳過庭院,阿生緊緊閉著上眼,還伸手擋住陳師兄棺前的蠟燭,風一停,他睜眼就見禇芸站在院中。
禇芸把鎮魂塔扔給阿生,阿生捧著寶塔,眼看禇芸要鑽進罈子,趕緊伸手攔住她:「師姐,七爺還在洗澡呢。」
雖然師姐是鬼,看見了總也不妥當。
這裡頭動靜可響了半天了,七爺洗個澡,還挺講究的。
話剛說完,門就推開了,白准一身水氣的坐在輪椅上,霍震燁追出來,這頭髮還沒擦乾呢。
禇芸掃了他們倆一眼:「七爺,東西取回來了。」
白准伸出手,阿生把鎮魂塔交給他。
白准在這塔上貼上三道符,把寶塔置於院中硃砂陣內,寶塔裂開幾道縫,裂縫中溢出絲絲黑氣。
怨靈破塔而出,站在圈陣內。
弟弟一離開祠堂,桃木棺中的那個哥哥就知道了,他在院中現身,站在圈外,等他弟弟。
兩人生時不能相望,死後成鬼,反而能面對面了。
哥哥伸出手去牽弟弟,白准撤去硃砂陣,讓這兄弟倆一起離開,他們身上怨氣消散,青殼剝落,又變回了幼兒模樣。
雙雙對白准行禮,離開了響水鎮。
作者有話要說:霍:搓嗎?
白:搓什麼搓!
霍:搓背。
白(舒服)
第58章 八卦鏡
懷愫/文
霍震燁把白准推進房, 替他把頭髮擦乾。
白准進了屋子,看見滿地水漬汪成一片, 一眼也不看霍震燁。
霍震燁看著他的臉色, 也不知想到什麼,努力肅正臉色,還是帶點笑音:「洗個澡而已, 就至於這麼生氣?」
再說了,他除了把他抱進澡盆,可什麼也沒幹。
白准躺到床上,霍震燁又往浴盤裡兌了一壺熱水,慢悠悠解開襯衣的扣子。
「你幹什麼?」白准問。
「洗澡啊。」霍震燁用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 「我也髒了好幾天,不洗乾淨怎麼睡覺?」
一邊說一邊解皮帶扣, 白准扭過頭不看, 但聲音不斷鑽進他耳朵里。
脫衣服,扔衣服,下水,跟著是舒服到極致的一聲嘆息。
「你洗個澡, 就不能安靜點?」白准咬牙切齒。
霍震燁十分無辜,撩水搓了搓胳膊胸膛:「我沒說話啊。」拎起桶里那塊搓澡巾, 往身上擦拭, 剛剛白准就是用這塊毛巾洗澡的。
光是想一下這毛巾白准都擦過哪裡,霍震燁就喉間一緊,手上動作不由慢了, 盯著水裡立起的小霍,深吸兩口氣。
他要是現在干點什麼被白准聽見,肯定不許他睡床上了。
心裡這麼想,但還是用毛巾仔仔細細揉搓一遍,洗得全身發熱,從浴盆里出來,擦乾淨水。
白准閉目養神,聽見身後這人終於洗完了,剛要回頭,床沿一重,他扭過就見霍震燁赤著上身,想睡上床來。
白准還沒說話,霍震燁先停下掀被子的動作:「這兒只有兩間屋,你要是不願意,我去跟阿生擠擠?」
霍震燁一本正經,手裡還拿著衣服,好像只要白准皺皺眉頭,他立刻就跑去跟阿生睡一張床。
白准牙都咬緊了,這紈絝裝得正經,眼睛卻滿是笑意,他哼笑一聲:「那你去。」
霍震燁一下鑽進被子:「不行,我擔心你。」
白准氣笑了:「你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