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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雖然來了,但滿臉不高興,懨懨問:「你師兄呢?」
霍震燁耳朵很靈,柳二跟韓珠在院子裡說了什麼,他聽得清清楚楚,可他不動聲色,拉了張椅子坐到柳大床邊。
還沒開口就聽見白準的聲音,接著就聞到一股檀香味。
白准坐輪椅進來,他看到霍震燁也在屋內,見到自己就挑眉一笑,臉色更壞了:「你來幹什麼?」
他的事都已經了結了,還不滾回他的富貴窩去,瞎湊什麼熱鬧?
霍震燁雖不記得跟白准在什麼時候見過,可對他很是稔熟,沒臉沒皮道:「我好奇兇手是誰,來瞎湊個熱鬧。」
「瞎湊熱鬧,當心真瞎。」白准意有所指。
幾人都沒想到白准竟然跟霍震燁熟識,柳大從床上坐起來,恭恭敬敬抱拳:「七爺。」
霍震燁聽了挑眉,原來他也是七爺。
柳二跟進來對柳大解釋:「師兄,是七爺給咱們錢疏通,要不然你不知還要受多少苦頭。」
那半包銀元派了大用處,柳大隻受了些皮肉傷,沒傷到骨頭,至於別的,柳二也不會再提起了。
柳大聽了,誠心感激白准,想從床上下來給白准磕頭,他剛一動就牽扯了傷口,疼得面上一抽:「多謝七爺,七爺大恩,柳大絕不敢忘。」
白准可不是來聽奉承話的,他也不相信。
柳大竟然又說:「七爺不來,我也要登門去求七爺,還求七爺告訴我殺她的人是誰!我……我想知道兇手是誰。」
「哐」一聲脆響,幾人目光望去,韓珠面色煞白站在門邊,地上一片茶葉碎瓷,她捧茶壺茶杯進來,正巧聽見這一句,手上不穩 ,砸了手裡的壺。
柳大還在驚惶,柳二已經先跳起來:「師姐你沒事吧?」
急急忙忙就要看韓珠受沒受傷,韓珠搖了搖頭。
霍震燁一雙眼睛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眼中隱有笑意,他看熱鬧不嫌事大,還給白准使個眼色。
柳二已經怒了:「師兄!這女人活著的時候害得你還不夠?你怎麼還想著她!」
韓珠滿面霜色,轉身出去,柳二趕出去安慰她。
師姐弟就在花架下,韓珠坐著,柳二蹲著,他輕聲說:「師姐,你別不高興,今兒是多好的日子,咱們三個又能一起了。」
柳大的目光灼灼盯著白准,渴盼著能從白准嘴裡聽到自己想聽的話。
白准覺得有趣,柳大要是看見金丹桂的死相,還會不會心心念念想著她?
「急什麼,總也就這幾夜,金丹桂會來找你的。」說著取出一隻信封,「你把這個放在枕下,等她來了,總有用處。」
柳大卻不接過,他更得韓三的喜愛,比起柳二,對七門知道得更多,白准通陰陽的本事,他聽韓三說過些。
「這東西,是捉她用的?」
白准聽出他不情不願,哧笑一聲:「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不是。」柳大目光閃爍,他怕觸怒白准,當真拘走金丹桂的魂魄。
他既然找死,白准也不攔著,他瞥了霍震燁一眼,霍震燁立即跟在他身後出來,經過韓珠與柳二身邊時,霍震燁還對韓珠笑了笑。
柳二防霍震燁跟防狼差不多,霍震燁才剛看了韓珠一眼,柳二就站起來,擋在師姐面前。
霍震燁笑說:「我就是看這花開得好。」
他抬頭看了看滿架銀鈴,韓珠客氣一笑:「這是醉心花。」
白準的輪椅已經滾出院門口,霍震燁追上去,連叫他兩聲:「哎!你慢點走,等等我啊。」
三兩步跑上前去,貼著白準的輪椅:「我知道是誰殺了蘇曼麗,你想想不知道?」
白准輪椅一滾:「管我屁事。」
作者有話要說:七爺:用你說?
第6章 他的名字
懷愫/文
霍震燁停了一秒,笑出聲來,伸手想搭住白准輪椅把手。
可他每次剛要碰上,輪椅就會往前躥幾步,次次都只差一點就能碰到,霍震燁知道這是白准在捉弄他。
他也不怒,嬉皮笑臉:「你真不想知道是誰殺了蘇曼麗,殺了金丹桂?」
白准不搭理他,霍震燁長腿一邁,兩步追上去。
只要他手不碰輪椅,那輪椅就如常轉動,霍震燁便把兩隻手插在西褲口袋裡,散漫著步子跟在白准身邊。
「我看過金丹桂的案卷了。」霍震燁洋洋笑著,幾絡髮絲垂在額間,正午的日光映著他飛揚眉眼,「我講給你聽聽?」
白准竹輪椅慢下來,他微側著臉看向霍震燁,眼尾挑上去,好像終於對他說的話有一點感興趣,這人隔了這麼多年,好奇心還是這麼重。
霍震燁賣了個關子:「我告訴你兇手是誰,你就告訴我,咱們什麼時候見過,怎麼樣?」
還敢跟他提條件?白准一下撇過臉,竹輪椅骨碌碌向前,這回不論霍震燁怎麼追,都追不上他了。
霍震燁腳步不停,跟白准在小巷子裡你追我趕,任白准像逗貓似的逗他,直到出了巷子口。
霍震燁體力再好,也難免氣喘:「你真的不想知道?」
是人總會有些好奇心的,比如他自己,從沒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會對另一個人抱有這樣濃烈的好奇心。
霍震燁從不信鬼神蒼天,霍大太太天天求神拜佛,所求的可有一樣實現?人人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行善時恨不得敲鑼打鼓;作惡時又以為天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