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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斂些,每人吸個一兩年也就夠了。」吸完只會覺得乏力,過幾天就會恢復,神不知鬼不覺。
紅陽住了嘴,又換下一個。
吸得越多,他的皮膚五官漸漸癒合,終於坐在地上,他滿心歡喜的想偎到白陽身邊,白陽就問:「七門的人為什麼來?」
紅陽神情僵硬,知道騙不過白陽,咬唇實說:「我本是想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不要從中作梗,讓八門併入幫內,咱們……」
「啪」一聲脆響,紅陽被打翻在地上,他捂著半邊臉,唯恐新生的臉皮掉下來,咬著牙一聲不出。
白陽並沒出手,他身後走出個黑衣女人,一掌打得紅陽披頭散髮,連牙根都在抖。
黑衣女人抽完他這下,退到牆邊,等待下一個指令。
「我告訴過你,不要動七門。」
紅陽抬起臉來,盯著白陽的臉,他這張臉是假的,從他臉上看不出一點情緒:「七門究竟有什麼值得你牽掛?」
白陽沒答他:「收拾收拾,這地方不能留了。」
總壇說撤就撤,紅陽這才驚惶起來,他看看白陽,白陽在他面前露過許多次真容,但沒有一次跟七門那個姓白的相似。
「那小子比你厲害?」
白陽瞥他一眼,紅陽舌頭好用,又很聽話,他對他一直都很寵愛。
紅陽見白陽對自己微微一笑,還以為他又會像過去一樣,告訴他一些秘密,教他一點秘術。
誰知白陽突然伸出手來,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整個拎起,雙腳拎離地面。
紅陽措不及防,滿面通紅,四肢扭曲掙扎,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喉嚨里擠出哀求聲:「放…放…下來。」
白陽冷冷看著,眼看紅陽就要斷氣,他才倏地鬆手。
紅陽跌在地上,他兩隻手捂著脖子,雪白細頸上道道紅痕。
「別動他。」
鞋底踢著紅陽的臉,他發不出聲音,伏在地上大口喘氣,啞聲道:「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第89章 掃地出門
懷愫/文
白准性子再疏懶, 也絕不容許紅陽挑戰他的底線,可紅陽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一直沒再沒出現過。
他接連動手三次, 一次是默許弟子想要火燒白家樓,一次是大張旗鼓試圖恐嚇白准,最後一次, 他用夢魘想害死霍震燁。
這人表面風光也要,鬼祟手段也多,吃了這麼大的虧,豈肯悄無聲息的溜走?
紅陽消聲滅跡,白准放出一群紙鳥都沒能找到他的下落。
白准驅動紙鳥找了幾天, 霍震燁怕他累著,既是安慰又是實話:「他要尋仇總要來找你。」
這話也對, 紅陽要是真跑了, 找他也費事兒,要是還會回來,那就守株待兔。
白准撒開手,反而是小黃雀阿啾, 帶著它的紙鳥隊伍飛習慣了,每天一到時間, 它就跳上牆頭。
翅膀一拍, 一呼百應,一群紙雀跟著它飛出去。
原來對它愛搭不理的白腰朱頂,還以為它是雀王, 竟對它婉轉啼唱起歌來,每天都啁啁送小黃雀飛出天井,傍晚又啾啾鳴叫著迎接它回來。
紅嘴藍鵲有樣學樣,兩隻鳥爭奪起小黃雀的注意力。
小黃雀原來兩頭都不討好,突然受到二鳥青睞,還拿起喬來,這隻籠子上停一下,那隻籠子上停一下,朝朱暮藍。
「嚯,」霍震燁往鳥食籠子裡添蛋黃小米,他點點小黃雀的腦袋,「你長進了,還挑剔起來了。」
小黃雀趾高氣昂,朱頂從鳥籠中伸出喙,輕啄小黃雀的翅羽。
旁邊藍鵲一叫,小黃雀又飛到隔壁籠前,也伸出翅膀,讓藍鵲替它梳毛。
「怎麼,你還要討二房啊!」霍震燁又好氣又好笑,看它圓溜溜的眼睛滴哩咕嚕轉動,揪住它一撮毛。
「誰要討二房?」白准從內室轉出來,掃一眼霍震燁,「你要討二房?」
霍震燁捏著鳥食罐子,一時語塞,濃眉星目,俊采飛揚。
這麼說,他是認了。
白准一時失口,下頷收緊,怒氣橫生,屋裡百來只紙雀沖霍震燁飛撲了過去。
堂屋中的紙人眼看霍震燁被群鳥攻擊,紛紛蓋住眼睛。
霍震燁連跑帶逃,又不敢揮手,怕把紙鳥打散了竹骨架,白准還得多花精力修復它們,一邊跑一邊撒了一地鳥食。
他幾步跑到白准身邊,往後他輪椅後一藏:「誰說我討二房?你這人怎麼聽風就是雨。」
白准為什麼惱羞成怒,他心裡清楚,但不點破。
藏在白准身後,紙鳥自然不會攻擊,小黃雀幸災樂禍,拍著翅膀跳來跳去,霍震燁從輪椅背後探出頭。
「我把朱頂放了。」
小黃雀立正站定,它果然還是喜歡朱頂多一些。
白准看著霍震燁滿屋亂躥,扶著他的輪椅轉了一圈,天井裡滿是陽光,紙鳥身上掉下的紙屑飄飄揚揚,落雪也似。
他笑意薰染上眉睫,霍震燁從椅背後探出身子,親了白准一口。
白准手上的竹條一扭,既喜又怒,眼睛一掃看紙人紙鳥全都盯著,咳嗽一聲。
看什麼看?再看燒了你們。
紙人屏聲伏首,門響兩聲,霍震燁躲過竹條,跑到門邊,是菸酒店的小老闆,他從門縫裡傳口信。
「霍先生,霍公館來電話,說大少爺回來哉。」